柳媚兒不理會落在身上炙熱的目光,見鍋中的魚差不多快好了,就讓五郎把灶底的火滅了,走去碗櫥拿了兩個盆出來,把魚從中間一斬兩段,分別盛入兩個盆中。
盡管用了兩個盆,也差點裝不下這條肥碩的大魚,鍋底還留有一些湯汁,她便盛到大碗里。
“五郎,把飯端到東屋?!绷膬簝墒指鞫艘粋€盆,向外走去,絲毫不給屋中某人幫忙的機會。
“好。”傅凌雨端起飯盆,就緊跟身后走了出去。
傅凌霜滿臉懊惱的收回手,望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出去的倩影,用力的揪了揪散落在腦后的頭發(fā),完了,媚兒這次是真生氣了。
瞥見灶臺上的湯碗,伸手想要端去,哪知旁邊伸出一只白凈骨節(jié)修長的手,搶先一步的端了去。
傅凌霜怒目而視,傅凌雪卻抿唇笑道,“這點小事,還是不勞煩四哥了?!闭f完也走了出去,獨留下面色鐵青的傅凌霜在廚房暗自氣惱。
桌子上的飯菜擺好,幾人合力把桌子搬到炕邊放好。
“傅大哥,給?!绷膬菏⒑靡煌腼?,就把碗遞給坐在炕邊的溫潤男子。
“這魚個頭可真不小啊!媚兒能捉到這條魚想必不容易吧。”傅凌云含笑接過碗筷,瞅著桌子上滿滿兩大盆的魚肉,驚訝的說道。
柳媚兒微笑回道,“還好吧?!笨刹皇遣蝗菀茁铮瑸榱俗降竭@條魚,她的精神力耗盡一空不說,還遇到那倆不懷好意的歹人,差點都回不來了。
“給,傅二哥?!庇质⒘藵M滿一碗飯,遞給面前魁梧的男子。
見女子手中的碗里堆得如一座小山峰似的米飯,傅凌寒連忙推拒道,“謝謝,我,我吃不完這么多?!奔抑械募Z食怕是不多了,這些飯還是留給她和兄弟們吃吧。
“傅二哥,你現(xiàn)在身體有傷,就要多吃點,早日把身體養(yǎng)好,我們才能放心?!彼男乃级紨[在臉上,柳媚兒知道他是舍不得吃,便直接把飯碗放在他的面前,又輕聲叮囑道,“全部吃完,不許剩哦。”
“嗯。”聞言,傅凌寒臉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輕聲應(yīng)了句,即拿起筷子,低著頭,扒拉起米飯。
傅凌云把筷子伸到盆中,夾了一大塊魚肚子上的肉,放到旁邊的碗中,溫聲說道,“二郎,多吃點?!边@么多年,二郎為了撐起這個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都是看在眼里,可是他卻只能在旁看著,幫不上一點忙。
低頭瞥了眼垂在炕邊如同正常人一般,卻毫無知覺的雙腿,傅凌云心中不禁長嘆了一聲。
“傅大哥,快嘗嘗我今個煮的魚,味道怎樣。”柳媚兒面帶笑意的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入溫潤男子的碗中。
“好吃,媚兒的廚藝一向精湛?!毖谌バ闹械乃季w,傅凌云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語氣誠懇的評價道。
“那傅大哥,就多吃點。”柳媚兒含笑著說道,又順手給面前的幾人,都夾上一筷子魚肉。
碗中驚現(xiàn)一塊魚肉,傅凌寒驚訝的抬頭望了眼,就見她面帶笑容的抽回筷子,輕聲的道聲謝后,低下頭更加用力的扒拉起米飯。
傅凌雨望著碗中的魚肉,眼底充滿歡喜的笑意,夾起魚肉就小口吃了起來。
傅凌雪有些詫異的望著旁邊低頭吃飯的女子,她竟然會給他夾菜,收回目光,微微低頭望著碗中的魚肉,斂去眼底不知名的情緒,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夾起魚肉就放入口中,果然這魚肉就和賣相一樣,鮮美可口。
“四郎他人呢?”飯都快吃了一半,也沒見到四郎,傅凌云放下碗就開口問道。
“四哥,他應(yīng)該還不餓。”瞥見門邊露出的一絲衣角,傅凌雪悠悠的說了一句,話剛說完,就見那人大步走了進(jìn)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誰說我不餓。”自顧自的盛了一碗飯,傅凌霜端起碗就一臉鎮(zhèn)定的吃了起來。
若忽略他時不時瞥向旁邊的動作,或許還真以為他如此淡定。
五郎那臭小子碗中堆得滿滿的魚肉,媚兒,她怎還往他碗里夾,還有食不言寢不語,吃飯時有什么好聊的,傅凌霜滿臉不忿的的望著旁邊聊得熱絡(luò)的倆人。
一頓飯過后。
兩盆魚肉被幾人吃個精光,就連那碗多出來的魚湯,也被傅凌霜倒入碗中拌飯吃了個干凈。
“媚兒,燒的魚真好吃?!备盗杷谂允姑目滟澋溃懊膬哼@燒飯的手藝,在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準(zhǔn)是頭一份?!?p> 柳媚兒內(nèi)心覺得有些好笑,卻也不理睬他,起身就和五郎一起把碗筷給端到廚房。
五郎在廚房涮洗碗筷,她便把今早采摘的草藥,都拿出來晾曬到院子里的架子上。
站在架子旁仔細(xì)的翻曬著草藥,這些藥材她準(zhǔn)備曬干后,配置成各種藥效的藥丸,或者磨成粉裝到小瓶子里,隨身攜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外傷藥,內(nèi)傷藥,以及解毒丸,對了,還有蒙汗藥,前面幾種都是救人保命的藥,后面一種蒙汗藥她準(zhǔn)備多制些放在身上,以免以后再遇到今日這事,能有個退路。
伸手從架子上抽取幾味草藥,放在一旁,這是給傅二哥調(diào)理氣血的草藥。
其實他的傷止住血后,后期只要調(diào)理的當(dāng),用不了多長時間,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好起來。
只是傅家清貧,沒有營養(yǎng)的食物供他滋補,光喝補藥也不行,是藥三分毒,最好還是食補為好。
柳媚兒皺了皺眉,賺取銀子是她當(dāng)務(wù)之急的首要任務(wù),可是她沒有身份戶籍,不僅無法經(jīng)商賺取銀子不說,還要時刻擔(dān)憂著怕被追查身份戶籍。
經(jīng)商賺錢這條路暫時是行不通了,她得想個別的法子來掙銀子,柳媚兒倚靠在架子上,頭微仰著望著遠(yuǎn)處的山峰,兀自沉浸在思緒中。
精神力今日耗盡一空,怕是得過一段日子才能慢慢恢復(fù)過來,這點是暫時靠不上了。
琴棋書畫這些才藝她倒是會,但是這作為平時的消遣愛好還行,若靠這些才藝賺取銀子,怕是不能行,她總不能去寫書賣唱吧,即使她愿意,紙筆和樂器她總要拿銀子去買,可是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哪里有銀錢買這些,再說了,古代對女人各項束縛的都很緊,這點也行不通。
“媚兒,草藥晾曬好了嗎?”聽到這道聲音,柳媚兒回過神來,對著走近的五郎,笑著道,“這幾味草藥,你等會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端去給傅二哥服用?!闭f著就從架子上拿起剛才挑好的草藥,遞給五郎。
望著手中的草藥,柳媚兒腦光一閃,對了,草藥,她可以挖草藥賣銀子??!
“媚兒,你怎么了?”傅凌雨見媚兒突然間笑出聲來,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事,走,我們?nèi)グ舅?。”柳媚兒笑意溢滿臉頰,轉(zhuǎn)身就向廚房走去,傅凌雨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