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雨從小到大,雖沒有接觸過女人,但到底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該懂的也都懂了。
此時聽到這番話,不由得面紅耳赤,整張臉臊的似要滴出血來一般,薄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可苦了柳媚兒,腹中血液,翻騰不息,一股熱流似要再次奔涌而出。
見五郎面色緋紅,扭扭捏捏的站在一旁,像是沒聽清楚她的話,只得再次問道,“五郎,家里有舊布嗎?”
柳媚兒眸底滿是祈求之色,“有的話,就快點拿過來,我著急著要用?!?p> 聞聲,傅凌雨方才回過神來,見媚兒滿眼懇求的望過來,頓時如夢初醒,忙結(jié)結(jié)巴巴開口說道,“有,我,我這就去找?!?p> 話音剛落,就紅著臉,低著頭的落荒而逃,跑進東屋。
柳媚兒見他去尋,這才輕舒一口氣,腹中疼痛難忍,她便手捂肚子,微弓著身體,倚靠在門框上,等待著五郎的到來。
在外溜達一圈的傅凌風,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又轉(zhuǎn)悠了回來。
待走到院門口,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了腳步。
他就這樣回去,是不是太沒面子了?傅凌風望著面前的木板門,暗暗思索道。
隨后又搖了搖頭,算了,面子能值幾個銀子,要是能把這女人娶到手,那是啥都值了。
想通后,傅凌風便抬手推開院門,大步走了進去。
剛進院子,就望見那女人彎著腰,倚靠在西屋門框上,雙眼定定的瞅向東屋,不禁有些疑惑,她這是怎么了?
柳媚兒望眼欲穿,遲遲不見五郎出來,整個人心急如焚。
待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便側(cè)首望去,只見那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不禁有些煩悶,他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你怎么了?你倚在門框上作甚?!备盗栾L關心的問道。
“沒事?!绷膬盒那椴缓茫S口應付了一聲。
“你肚子疼?”傅凌風瞅見女人雙手疊加在腹中,擰了擰眉問道。
“沒有?!边@人怎么還不走,她現(xiàn)在真的是沒空搭理他。
傅凌風不相信,便伸手一把拽起女人的胳膊,“讓我瞧瞧?!?p> “你干什么,快松手?!彬嚾槐焕「觳?,柳媚兒不禁有些惱火。
倆人拉扯間,柳媚兒感覺到腹中熱流,又急速的涌了出來,此時她真想把這該死的男人,狠揍一頓。
傅凌雨在東屋,按著大哥的指示,簡單的把布條都縫制好,就走出了屋子,剛出來便瞧見這一幕,趕忙跑了過來。
“媚兒,三哥你快松手,你會弄疼媚兒的,三哥?!备盗栌暝谂允箘爬е绲母觳?,讓他松手。
“我就想瞧瞧她怎么了?!备盗栾L也有些怒了,他好意關心她,她還不領情。
“我說了,我沒事?!绷膬貉壑械呐?,都快要噴涌而出。
她上輩子絕對和這人有仇,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不對付。
“這,這是……?!备盗栾L眼尖的瞥見女人灰白色的褲子上,沾滿了血跡,不禁慌亂道,“還說沒事,這都流血了,快,讓我看看,傷到哪兒?!?p> 柳媚兒見那人,又把手伸了過來,忙向旁邊躲了躲。
“你到底要干什么?”柳媚兒惱羞成怒,積壓的火氣,頓時都朝著面前這人發(fā)泄出來,“你要是再敢把手伸過來,我就廢了你這雙手?!?p> 說完,不待面前倆人作何反應,直接從五郎手中拿走一團布包,便轉(zhuǎn)身走進房門,‘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屋外的兩人聞聲,這才反應過來,傅凌風摸了摸鼻子,轉(zhuǎn)頭望向旁邊的五郎,“她這是咋了?火氣這么大?”
“媚兒,她,她,她沒事?!备盗栌暧中哂志?,這讓他如何說的出口。
聞言,傅凌風狹長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女人褲子上沾滿血跡,女人,褲子上有血,這難道是?
完了,這下又徹底得罪她了!
傅凌風懊悔不已,攥緊拳頭,狠狠的沖額頭上砸了幾下。
柳媚兒把門栓插上,背靠在門板上,打開手中的布包,只見里面是幾塊鼓囊囊長布條。
柳媚兒伸手拿了一塊出來,用手指捏了捏,這里面墊的東西,應該是棉花。
把其余的布條放在炕上,柳媚兒便把染滿血漬的長褲褪下,開始更換起來。
東屋內(nèi),傅凌云聞到響動,便把倆人都喚了進來,詢問了一番。
“這……?!甭牭饺伤鍪虑榻?jīng)過,傅凌云也有些窘迫起來。
“大哥,我這真是在關心她,我哪里曉得她……?!苯酉聛淼脑?,傅凌風也不好意思說下去。
他到底也是個沒經(jīng)過事的男人,說女人家的這種事,難免也有些羞于開口。
“你等會給柳姑娘好好道個歉,想必柳姑娘不會跟你計較?!边@話說的傅凌云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他能看出柳姑娘,不是很喜歡三郎,今日又經(jīng)過這番事情,恐怕以后柳姑娘會對三郎,更加沒有好感。
“知道了?!备盗栾L也知道今日,怕是把她得罪狠了,不花一番心思,恐難于讓她原諒他。
傅凌雨此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聲不吭的縫制手中的布條,他又從棉襖里,拆了一些棉花縫制起來。
媚兒從小出生在大戶人家,怕是用不慣草木灰做的布帶,可家里又沒有其他物什,他便把他過冬的棉襖拆開,用棉襖里面的棉花填充。
“五郎,若是不夠,你便把我那件棉襖,也給拆了去?!彪m是不好意思,傅凌云還是開口說道。
女人家的身體嬌貴,萬萬不可馬虎大意。
“大哥,這些棉花暫時夠了,若是不夠,那我再拆一身棉襖?!迸赃叺淖雷由?,擺放著十來條縫制好的布帶,他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他剛聽大哥說了一通,女人每個月這幾天會留很多血,他要多縫制些才行。
傅凌風瞥見桌子上擺得月事帶,不禁有些懊悔,他怎能如此粗心大意,要是剛才稍作細心些,也就不會得罪她了。
屋外靠在墻角的柳媚兒,聞見屋中幾人的對話,望著五郎手中縫制的布條,雙眼不禁濕潤了些。
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把過冬的棉襖拆開,給她做月事帶。
她知道傅家窮困,幾兄弟每人都只有一身破舊不堪的棉襖,她更知道,他們就是靠這一身破舊不堪的棉襖,才能挨過整個冬天。
柳媚兒此時心情很是復雜,除了把她養(yǎng)大的祖母,也只有傅家這幾人,對她是真心相待。
她柳媚兒一向是,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對別人好十分,傅家的恩情,她時刻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