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太嫩,娜塔莎。這次的任務(wù)是我給你的機會。結(jié)果你很令人失望?!?p> 娜塔莎的眼珠來回的轉(zhuǎn)動了幾下,猛然頓悟,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任務(wù)是假的,你是為了……考驗我……”
“我很早就知道你是雙面間諜,更知道你在為哪家公司賣命,不過你覺得,我會放在眼里嗎?”莫琰說話的時候,順手按了按鈕,他們頭頂?shù)某ㄅ裨趲酌腌娭畠?nèi)就打開了。
他直接從駕駛座上站了起來,個頭起碼一米八五,梳著一絲不亂的背頭,眼神犀利,目光如炬,粗粗的劍眉很是有型,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彰顯著基因的優(yōu)勢。
邁開了大長腿,跨過了方向盤,動作優(yōu)雅如同模特。
莫琰站在了法拉利的引擎蓋上,轉(zhuǎn)身俯視著娜塔莎,微微揚著嘴角,不屑地說道:“這輛跑車,算是給你的遣散費?!?p> 他歪頭看了看傅歆的甲殼蟲,露出了欣賞的表情,再次對娜塔莎說道:“你應(yīng)該補充一下知識了,那輛破車,八六年的限量甲殼蟲,全世界只有三輛?!?p> 說完他轉(zhuǎn)身跳下了引擎蓋,沒有多停留一秒,從后門進(jìn)了療養(yǎng)院。
傅歆踏著高跟鞋一路瘋跑,頭發(fā)都亂了。即便平常有在運動,她也沒有穿著高跟鞋跑步虐待自己腳的癖好。
她不是那種小家碧玉類型的,可偏偏她家老太太就喜歡看到她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模樣。
時間卡得剛剛好。
傅歆一秒不差的出現(xiàn)在了療養(yǎng)院的食堂里。
說是食堂,其實這里和高級餐廳沒什么區(qū)別,裝潢是地中海風(fēng)格,落地窗戶外面是蔚藍(lán)的大海,海風(fēng)吹著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傅歆每個星期的固定約會對象,就是他們家老太太,傅清。
老太太已經(jīng)坐在了窗戶邊最好的位置上,面前擺著一份上等的神戶牛排,慢悠悠地切著,慢悠悠地吃著。
他把牛排切得比小拇指甲蓋還小,嚼得方式幾乎是用抿的。
老太太微胖,穿著干凈的白色襯衣和米黃色的褲子,帶著一頂米黃色黑邊的紳士帽子,穿著一雙漸變色的棕色皮鞋。
雖然年紀(jì)已經(jīng)八十有二,頭發(fā)都花白了,可她還是非常的注重打扮,一直走在潮流的尖端上。
傅歆在門口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踏著自信的步子走到了他的跟前,在他對面坐下,沖著服務(wù)員擺手說道:“一份一樣的,紅酒不要,換成蘇打水?!?p> 老太太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手表,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哼,又是壓著時間來的,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我,每次都早來等你嗎?”
“最新款的運動手表,還沒上市呢,已經(jīng)給您送來啦?看來還是限量版,表帶是真皮的吧?表盤上那一圈,是真金的吧?”傅歆滿臉堆笑的說著,眼角都綻開了花朵。
傅清嫌棄地看了看她,又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裝扮,不滿意地吧唧了一下嘴巴。
她順勢把老太太面前的牛排端到了自己跟前,熟練地幫他把牛排切成小塊,嘴角還帶著得意的笑容。
老太太的身體,讓他每個星期只能夠吃一頓他最喜歡的牛排,喝半杯他最喜歡的紅酒。自從傅歆回國后,他就把這每個星期最開心的一天,留給了她。
“莫成宇說哦,他家姐姐去澳洲出差了,會給我?guī)Щ貋砩虾玫呐E藕妄埼r,下個星期我?guī)н^來啊。”她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沖著老太太擠眉弄眼的。
傅清,傅老太太,這個商業(yè)界的老精英,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一手創(chuàng)建了顧氏集團,卻只有一個天敵,傅歆。
她無奈地說道:“你當(dāng)心手,真是的,龍蝦我要蒜蓉的?!?p> “當(dāng)然知道啦,飯后甜點是F記家的榴蓮班戟,要兩個?!备奠袅颂裘碱^。
傅清這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往前探著身子,得意的抖著眉梢,晃著手腕說道:“哼哼,你發(fā)現(xiàn)啦,好眼神啊,這就是獨家限量款的,還有我這雙皮鞋,剛訂做來的?!?p> 他坐在輪椅上,拼命地晃著腿,傅歆真的害怕他閃到了腰。
顯擺完了自己的行頭,傅清轉(zhuǎn)念就說道:“你瞧瞧你,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整天大大咧咧的,這雙高跟鞋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樣,你是故意扔在車上一雙,過來我這里換上吧?”
叮咚,答對了!
傅歆哼唧了幾聲,煩躁地說道:“我就我啊,你非要我打扮成淑女,怎么都覺得怪怪的?!?p> “你看看金曦,早就走在你前面了?!备登遄テ鹆思t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小口,吧唧著嘴巴接著說道:“女人就是得穿裙子和高跟鞋,要不然發(fā)明這些東西出來干嘛?”
傅歆嘟著小嘴,故意的把老太太最不愛吃的胡蘿卜也切成了小塊,沾上了醬汁,混在了牛排里,暗自竊喜又表面平靜的說道:“金曦么,是走在我前面沒錯啊,她怎么說都比我大兩歲呢?!?p> “況且人家金曦是誰啊,那可是商業(yè)女強人,金家的驕傲,斯坦福畢業(yè)的大神,我能比嘛?”
傅清不樂意了,憤恨地說道:“怎么不能比啦?我們家小歆可是最棒、最好的。我知道,你回來之后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姥姥我就是你堅強的后盾!雖然我現(xiàn)在是在療養(yǎng)院住著,那是我不愿意回去,你姥姥我啊,不會輕易狗帶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擺弄著手機。
傅清是個“小靈通”,各種APP,游戲,微博,朋友圈刷個不停,潮流用語比傅歆利索多了,上次見面就來了個“666”,讓她摸不著頭腦。
面對著他們家老太太,傅歆倒像是個保守派了。
服務(wù)員端來了她的牛排,她順手把已經(jīng)切好的牛排推回到了老太太面前,微笑著望了他一眼。
老太太戴上了一副金絲老花鏡,特別洋氣精神,真是個老頑童呢。
她無奈笑笑,聳了聳肩膀,切了一大塊牛排塞進(jìn)了嘴巴里。
倘若不是老太太在,海城根本沒有什么值得傅歆留戀的。不論是巨額的遺產(chǎn),還是媽媽留下的限量版老爺車,她都不在乎。
可現(xiàn)在,她必須要回來,不僅僅為了老太太,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
傅清無條件偏向傅歆這件事情,是于秋莉最大的心病。為了這事兒,她已經(jīng)和金煊鬧了很多次了,但是不會有任何的結(jié)果。
放下了手機,拿起了刀叉,傅清滿足地戳了一塊他孫女兒給他切好的牛排,吃進(jìn)了嘴巴里嚼嚼。
喝!第一塊就中獎了,是胡蘿卜。
他哼了一聲,端起紅酒喝了一小口,乜眼看著傅歆,說道:“你來之前,金煊給我打了個電話?!?p> “嗯?!彼乱庾R的應(yīng)了一聲,精力還在面前的牛排上。
傅清咳嗽了一聲,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吧唧著嘴巴,繼續(xù)說道:“他說,晚上有個非常重要的飯局,想讓你去一下,結(jié)果你不同意?”
傅歆這才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著老太太,翻了個白眼,抿著嘴唇不屑的說道:“哇哇哇,了不得啊,舅舅那么大的人了,竟然還會告狀這一手?!?p> 她把刀叉往桌子上一放,手握著蘇打水的杯子,喝之前先說道:“他沒跟你說,他是要讓我假裝金曦去嘛?”
“這次的確是突發(fā)情況。”傅清不緊不慢地說道:“對方可不是那么容易請動的大佛,你爹地讓你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估計于秋莉都巴不得自己去呢?!?p> 回國的時間雖然沒有很長,和老太太固定見面的約會也不過才三、四次,可他從來沒有幫過舅舅和小舅媽說過一句好話。
今天如此反常,看來晚上的那個飯局,真的是非同小可。
這倒是讓傅歆有些好奇了。
畢竟自打她有記憶以來,都是跟著媽媽在外面東奔西跑的,沒有回過海城。
即便偶爾回來一次,也是來看老太太的。起碼她和那個家沒有搭上過關(guān)系,所以家里的一切,包括買賣上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更不感興趣。
金家有什么世交,有什么仇敵,做什么買賣,還是她決定要回國前才開始調(diào)查的。
說是調(diào)查,也不過是每天聽聽莫成宇的絮絮叨叨而已。
傅歆抬頭,剛巧看到老太太正對著食堂門口微微頷首。她以為他看到了熟人,就順勢扭頭看了過去。
門口哪有什么人?
她覺得有些奇怪,轉(zhuǎn)頭望著老太太問道:“你在跟誰打招呼?”
“傻小歆,你知道茉莉餐廳嗎?”老太太沒正面回答問題,反而轉(zhuǎn)口問道。
傅歆點了點頭,疑惑地說道:“知道啊,從我回來莫成宇那個家伙就說要請我去那里吃飯呢。可每次都訂不到好位子,所以一直沒去,我還好奇,以他的人脈和那張臉,竟然還有在海城搞不定的。”
海城餐飲界的標(biāo)志,同時也是海邊最有名的餐廳。
坐落在森林公園的山頂,雖然只有三層,可不論是餐廳外觀的設(shè)計還是餐廳的特色菜品,都是讓人拍案叫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