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陳瘋了似的跑回了秀麗鎮(zhèn),站在山坡上,遠遠就看到陳家所在的富麗街上空濃煙滾滾,鼻腔傳來一股微不可查的煙味,君離陳心里一沉,飛奔了過去。
因為濃煙的緣故,這條曾經(jīng)最繁華的大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
火燒的聲音由遠及近,轉(zhuǎn)過拐角,看到一片焦黑的陳家,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一片焦黑,久久不發(fā)一言。
整個陳家都已經(jīng)化作了一片焦炭,陳家原來有幾十間屋子,如今卻連一面立著的墻都找不到,只剩下殘垣斷壁,以及幾根被燒得黑漆漆的柱子,有的地方余火尚未熄滅,燒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那根最為堅粗的柱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
爹呢?娘呢?如畫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是誰干的?
君離陳抬腳往前走,腳上跟灌了鉛塊似的,她走到爹娘的臥室,搬開散落的石塊碎屑,沒能看見一具焦尸,松了一口氣。
她腦袋里嗡嗡地響,顫抖著身體清理現(xiàn)場,試圖尋找某些蛛絲馬跡。
如果真的有人燒死的話,現(xiàn)場應該會有尸體留下,從現(xiàn)場來看,官府應該沒有來人,現(xiàn)場還沒有被破壞,可是為什么現(xiàn)場卻沒有一具焦尸……起火點在廚房,這樣大的火,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是誰呢,還有……
爹跟娘到底怎么了?
君離陳剛要打算去趟官府,沒走兩步,腳步忽然一滯。
濃煙中夾雜著某種壓抑的味道,某塊焦炭被燒得極脆,啪嗒一聲崩落,落到半空之時,突然被橫空插進來的一只手接住,再次崩到了別處。
君離陳的四周緩慢升起一群黑色人形物體,君離陳定睛一看,竟是幾十具被燒得焦黑的尸體,圍繞著自己,向自己靠攏,彎曲雙腿的時候,干脆的身體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一聲聲凄厲的慘叫,眼睛處的那處空洞仿佛有那么一瞬間的亮光。
這些焦尸似乎是被安置在一個儲物陣法之中,離陳不知觸動了什么開關(guān),竟讓他們?nèi)颗芰顺鰜怼?p> “啊——”一群焦尸猙獰著面孔,爭先恐后朝著撲了過來,君離陳縱身一躍,試圖從包圍圈中跳出,然而體力已經(jīng)差到極限,反而被焦尸橫劈一掃,險些被掃飛。
君離陳穩(wěn)住身形,仗著自己的好身手,焦尸動作雖然迅速,卻沒有什么章法,即便沒有靈力支撐,竟也能和那些焦尸纏斗片刻,意外的是,那些焦尸仿佛沒有知覺的生物,被砍掉了胳膊仿佛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只是動作因為力量的沖擊有一瞬間的延遲,而后又用更大的力量沖上來。
因為身體靈力積蓄嚴重不足的原因,顫抖不久,君離陳還是落了下風,一個焦尸沖了上來,飛起一腳就將她踹飛了起來,她的身體如劃出一個拋物線的弧度,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咋斷了還留有余溫的炭木。
君離陳吐出一口鮮血,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正在思索解決辦法,身下的地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隨即以陳家廢墟為中心,地面迅速升起一道結(jié)界,將整個陳家罩了起來,結(jié)界散發(fā)著柔和的金色光芒,光芒所到之處,焦尸動作竟集體遲緩了下來。
幾具相對弱小的焦尸發(fā)出了凄厲的哀嚎,軀體寸寸分裂,竟頃刻間倒在了地上。
君離陳詫異,腳下響起低低的石門響動的聲音,她低頭一看,腳下的石板竟然動了起來!
那石板顫動了幾下,在君離陳震驚的目光中自動打開,露出的是如畫緊張的面孔,她跑到地面上,往前望去:“少爺呢?明明剛才聽到少爺?shù)穆曇袅税 ?p> 君離陳:“……”
如畫還沒說完,君扶桑從她身后走了上來,手中持著一柄彎刀,揮手一旋,彎刀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刀回到手中之時,十幾只焦尸已經(jīng)有大半被割掉了腦袋。剩下的一只跌跌撞撞地沖過來,也被君扶桑的彎刀順利地割掉了腦袋。
君離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君扶桑,驚喜地跑過去抱住了她:“娘,您沒事?。 ?p> “沒事,爹娘都沒事。”君扶桑拍了拍她的背,溫聲說,“別怕,抖什么……”
君離陳吸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笑著說:“怕沒機會聽你們道別。”
“……”君扶桑扇了她后腦勺一下,“有盼著跟爹娘告別的嗎!”
君離陳沒臉沒皮地笑著說:“告別可重要了,要是哪天冷不丁就死了,連句告別的話都說不了,那感覺可難受了,我在為你們著想啊……”
這話里帶著某種松口氣的意味,君離陳笑笑,一道黑影嘭地一聲撞進了她懷里,把她那剛被焦尸們血虐的靈力全失的身體差點撞散架,君離陳聽到一聲帶著哭腔的喊叫:“少爺啊,您可回來了哇——”
君離陳:“……如畫,你先放開我。”
如畫紅著眼眶從她懷里鉆出來,君離陳嘆氣,擦掉她臉上的淚:“我又沒死,哭什么。”
如畫抽抽搭搭地回道:“我以為少爺……不回來了……”
君離陳溫和地笑了笑:“咱家如畫長得這么可愛,等你以后長大了,少爺還得給你當主婚人呢,”
如畫一聽,明亮的雙眼又黯淡了下來。
君扶桑站在廢墟上覷了她一眼:“現(xiàn)在知道回來了?”
君離陳垂著腦袋,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呵,回來也晚了,家里都被燒了,錢都沒了!”
君離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