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倌,此些雜碎有老子頂著,你只管去開城門!”
一直以來花厲都是沉默寡言的主,可眼下生死相錯,為了能夠搏出一條干凈脫罪的活路,花厲也是拼,他粗聲沙啞扯呼,恍若換了一人,而張旭自知危機時刻,一分一秒都是人命,便不顧其它,奔至城門栓后,與鞠躍等數(shù)十人奮力抬起門栓,讓后轉(zhuǎn)身奔至吊橋鎖前,以刀劈砍杯盞粗的繩索,只為放下吊門。
北城外,牛鋯率騎強襲,一路煙塵滾滾,幾乎遮蔽眼目。
“放箭,快放箭!”
北城墻城頭,前鋒營的都尉、隊主紛紛大吼不斷,可弓箭手亂中壓射,根本追不上牛鋯騎隊的馬蹄子,一連串的箭矢落地,連騎隊的馬屁股都沒有摸到。
騎隊前,牛鋯扯韁夾馬,使勁狂奔,待北城門出現(xiàn)在視野中,牛鋯心中打鼓翻天,告求默念:“老天保佑游安得手,老天保佑游安得手…老天保佑啊…”
隨著戰(zhàn)馬狂奔,也就幾通鼓的間隔,牛鋯率部轉(zhuǎn)過城墻道,沖入北城門的官道,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黑乎乎的城門緊閉不開,而城頭的前鋒營州軍已經(jīng)躁亂急動,從那聲音可知,前鋒營已經(jīng)待戰(zhàn)將出。
“該死的…游安,你為何沒有打開城門…你這是要毀了老子,毀了濟陰王??!”
牛鋯失望怒嘯,結(jié)果聲音未落,那黑乎乎的城門竟然吱吱忸忸打開,就這瞬息的轉(zhuǎn)變,牛鋯急怒轉(zhuǎn)狂喜:“游安,好樣的…弟兄們,隨老子一同沖殺州軍叛賊!”
虎吼一嘯震心魂,馬鳴一躍賽如風(fēng)。
在牛鋯的勇悍之下,五百騎兵如狼似虎,突入無人之境。
城門后,張旭等人不顧一切奮力斷索開門,也就門光內(nèi)入的瞬間,城外的宗主騎軍便猛烈殺來,其勢如虹,毫無可擋之力。
到這里,張旭那顆深陷危難的心總算如泉噴涌,緩過三分生息,可世事難料,生死之間更是如此。
張旭成功打開城門一息不過以后,身后的城門甬道方向,蓋牙竟然率隊匆匆趕來,且兩向的城墻梯道處也都人影滾滾,入河流注江匯聚而來。
“該死的混賬…誰人打開城門了?”
蓋牙瞧見城門打開,整個人為之癲狂,且城門之外,煙塵如霧蒙蔽天際,可想皇親賊的兵鋒之強。
“副尉,敵襲…敵襲甚急…”
駐守城門的州兵小隊看到蓋牙趕到,那小伍長急呼上前,卻被暴怒的蓋牙一刀砍翻,旋即,蓋牙不顧一切的下令身后弟兄,亂箭拋射,先來一波壓射。
于是乎,蓋牙身后的弓弩手張弓搭箭,向著亂戰(zhàn)中的鮑長平和駐守城門小隊無差別攻擊,幾波箭雨落下,鮑長平于亂搏中躲閃不開,身中數(shù)箭,不顧過一息,便嗚呼倒地,甬道內(nèi),張旭看到這一幕,心驚膽顫,雖然他們打開了城門,可城門吊索轉(zhuǎn)動緩慢,城門打開的也慢,城外煙塵大作,騎兵突襲,卻無法橫列沖擊,那三兩人寬的城門口頂多穿過幾騎,故此一瞬,張旭才意識到剛剛的希望在州軍的箭雨刀鋒下變成失望。
十多步外,花厲等人抵戰(zhàn)駐守城門小隊,已經(jīng)不支,張旭甚至看到花厲大腿上的傷口在往外淌血。
“該死的…老天你當(dāng)真不給我活路!”
一瞬的勢轉(zhuǎn)讓張旭心緒大變,那種對生的渴望讓他膽怯,卻又在血性沖擊下勁力爆發(fā),有那么短暫的遲疑,張旭抄刀轉(zhuǎn)身,沖向花厲,如此張旭反倒救了花厲一命。
那些個駐守城門的州兵面對這么一群衣衫破爛、臟兮不堪的青漢,心中到底生畏還是厭惡已經(jīng)無從得知,只有從他們緊握橫刀長槍的身形中可知,雙方拼死,僅可留一。
“沖…務(wù)必堵住城門!”
蓋牙的到場使得州軍立刻逆轉(zhuǎn)局勢,眨眼之后,蓋牙率部帶著數(shù)百前鋒營兵士殺進城門甬道,徹底把張旭、花厲這幾十人給堵在城門后。
可老天亡張旭之心未到,在蓋牙踏著甬道里的尸體奔砍張旭這些人時,一聲馬鳴從天而降,緊接著便是風(fēng)襲壓身,撲面襲來。
反觀張旭、花厲這些人,驀然回首,那一騎一騎的健碩兵甲就似那從天而降的神兵,壓向蓋牙的州軍。
“叛賊受死!”
呵聲攜風(fēng),影散明光,蓋牙迎之一驚,待那人馬躍空落下,蓋牙自天靈蓋順身而下,化作兩半,真可謂左半邊多三兩,右邊半邊少半斤,如此血濺之景,直接把其它兵將嚇的心顫魂散。
“副尉大人死了…副尉大人被殺了!”
一浪驚呼,牛鋯的強勢直接震碎這些馳援城門的州軍,而牛鋯沖入州兵眾內(nèi),隨不過一人一騎,可他刀鋒大開大合,簡直把這些叛賊州兵當(dāng)做爛菜猛砍,也正是這般英勇拼命,讓即將斃命州兵刀下的張旭、花厲等人撿回一條命。
于后,牛鋯的輕騎隊接來沖入,不過眨眼功夫,十幾騎就像惡狼撲羊群,把州兵殺的四散奔逃。
北城東墻道上,徐成縱馬急奔趕來,遠(yuǎn)遠(yuǎn)看去,城門處早已化作血海尸地,徐成心驚幾乎碎裂。
“該死的皇親賊…”
徐成破口怒罵,拍馬挺槊襲來,城門甬道東西方向的城墻階梯道上,那些急忙援救奔下的前鋒營兵士面對牛鋯戰(zhàn)騎的沖殺,根本不當(dāng),也就三合功夫,那些兵士便各自撤逃保命。
對此,牛鋯殺的一身鮮血,挺刀橫立:“叛軍賊種,誰敢與我一戰(zhàn)?”
原以為震聲立威,平了北門,不成想這邊呼聲起,那邊呼聲迎。
“皇親賊休要猖狂,某來擒你!”
聲聲相對,氣浪相搏,牛鋯舍命搏戰(zhàn)奪回的形勢隨著徐成應(yīng)聲,驟然再變,但瞧徐成自領(lǐng)親兵隊幾十人沖殺而來,牛鋯粗息扯韁撥馬,來個迎鋒拼命。
“卑種小兒,有何言姿,看老子取你狗命!”
一言一還如狗齜牙,可把徐成氣毀。
躁亂呼聲中,二將以疾風(fēng)之勢沖戰(zhàn)在一起,至于緊隨其后的輕騎和先前欲撤的前鋒營州兵,也都以北門為爭奪關(guān)鍵,互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