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來的還算快,在這個放學高峰期。
易北背著南安上了車,坐在后座,易爺爺坐在副座。
一路上也就司機在剛開始問了是怎么回事,接下來就專心開車,本來司機開車都會和乘客聊些天什么的,畢竟整天坐在車內(nèi),開著車走著那些熟悉的路,也會煩躁,聊天正好能讓他們開心點。
但這是家里孩子病了著急去醫(yī)院,估計也沒心情聊天。于是司機打開收音機,放歌聽。
轉(zhuǎn)彎的時候,彎度有點大,坐在車內(nèi)的人也不由往另一側(cè)倒去,清醒的人倒好,能抓住什么保持平衡,但對于處于昏迷中的南安來說,只能往窗戶撞去,易北看到連忙去拉南安,卻因為這動作,失去了平衡,人沒拉住,反而整個人趴在南安身上。
臉正好在南安脖子處,聞著南安身上傳來的好聞的味道,整個人臉紅了起來,立馬坐起來,同時將南安扶正坐好。
易爺爺回頭問道,“小北,剛才沒事吧,你扶著點小安,別讓她撞玻璃。”說完又對司機說,“小伙子,下回要拐彎的時候,跟老頭子先說句啊,老頭子這心臟受不住啊?!?p> 司機連連點頭,“好嘞,聽您的,聽您的?!?p> 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兩人就聊起來了,還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前座其樂融融,后座異常安靜。
易北臉上的紅本來都快消了,但因為路有點不平,車就有顛,然后南安就隨著車擺動了起來,易北看南安又要撞窗,就干脆一把摟住南安,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這動作可謂瀟灑,一氣呵成,但動作的主人卻沒有這么瀟灑,聞著南安身上的味道,一轉(zhuǎn)頭就可以看到她的臉,靠的特別近,臉上的溫度逐漸再次上升。
說到臉,南安的臉還是很紅,易北把手放到南安額頭上,還是很燙,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病了。
突然感覺到什么在蹭他的手,低頭一看,是南安。南安因為高燒導致渾身發(fā)熱,而易北的手相對于很涼快,所以易北的手放在她額頭上,她就下意識的蹭了下,好舒服啊,接著往易北身邊更靠近了。
易北想坐遠點,但易北一動,南安就接著移過來,易北又往旁邊移,他想著如果還跟著過來的話,他也只得這樣了,因為沒地移了,已經(jīng)快貼窗了。
果然南安又跟過來,靠過來的時候還無意識的說了冷,剛才還是熱,這回又冷了。易北沒辦法,只得將她摟緊些,南安安靜的縮在易北的懷抱,好溫暖,好安心。
就這樣易北摟著南安摟了一路,而這一路易北臉上的溫度一直沒降下來。
等到了醫(yī)院,易北似乎是解脫了一般呼了一口氣,但把她移開的時候,又覺得失落。易爺爺和司機互相留了個電話之后,給了車費,剛開始司機還打算不要,但易爺爺不讓步,說要是不收就是不把他當朋友,司機這才收了。沒錯在短時間內(nèi)他們成了忘年交,有時候緣分真是個很神奇的事。
易爺爺下了車之后,發(fā)現(xiàn)自家孫子還在車上,喊道,“小北,醫(yī)院到了,快帶著小安下車。”
易北被易爺爺?shù)暮奥晱氖渲畜@醒,“好,爺爺,我馬上?!苯又桶涯习才铝塑?,當然還是背著的。
在背著南安的時候,易北又覺得很滿足,心里的空缺似乎被充滿了。
感覺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感情變化幅度很大,而這變化是從碰到南安開始的。
背著南安進到醫(yī)院里,聞著空中的消毒水的味道,看著走來走去的人,特別是穿白褂子的醫(yī)生,如果不是背上的溫度提醒著自己,自己還以為他回到了他5歲的時候。
5歲的他在知道媽媽進醫(yī)院的時候,他來到這,也是看著這個場景,茫然無措,不知道去哪?
提了提要掉下來的南安,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方向了,再也不是那個茫然無措的小孩了,然后往易爺爺處走去。
易爺爺已經(jīng)掛好號了,急號,于是連忙背著南安去看醫(yī)生。
接著就是打針,吊針,要吊兩瓶,得有個人看著,等一瓶好了,要叫護士來換。
易北準備待在這守著的,但易爺爺讓他回去,他在這守著。
易北拗不過易爺爺只得回學校上課,雖然他還是很認真的上完了晚自習,但等下課鈴一響,他立馬沖出了教室,準備打車去醫(yī)院。
到校門口的時候,易北碰到了南安的好朋友——莫茉莉。莫茉莉問他是不是要去看南安,她也要去。而這時付馥書也提出要去,說是關(guān)愛同學。于是三人一起打車去醫(yī)院。
來到南安的病房,易爺爺還守在那,南安睡在床上,沒看到吊針,兩瓶打完了。
易北叫了一聲,“爺爺。”
莫茉莉和付馥書也跟著叫爺爺。
各自打了招呼之后,易爺爺就出去打水,讓他們同學一起待會。
莫茉莉看著躺在床上的南安,問易北,“小安什么時候會好???”
易北說,“醫(yī)生說打兩瓶吊針,睡一覺就不會發(fā)高燒了,但要徹底好,還要休息幾天?!?p> 莫茉莉聽到這個心里安心多了,下午的時候南安打電話來說不舒服要請假的時候,她就想著放學來看她的,可是放學之后她又被老班逮住,叫到辦公室去訓話了,等她出來了,去南安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人不在,據(jù)說是去醫(yī)院了,但她又不知道在哪家醫(yī)院,打電話也打不通,只得先回學校。
她也找過易北,但易北也不在,想到他們是鄰居,可能會在醫(yī)院,所以她才早早的跑到校門口等著易北,就是賭易北中途會回來學校,然后再去醫(yī)院。
果然,她賭對了。
而付馥書......她沒想到他也會來,說真的想到看完小安之后她要一個人回家她就怵,好在他來了。至于為什么沒想易北會送她回家?(畢竟晚上女孩子一個回家會有危險,本著人道主義是一定會送的)大概是想著會很別扭,而且......小安如果醒了之后見到易北會很開心吧。她是這樣想的。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不早了,夜深了,他們也該回去了。
南安沒有醒,莫茉莉有點遺憾,但也得走了,都快11點了。
易北不打算回去,所以送莫茉莉和付馥書上了車之后,他又在附近還開著的店買了點吃的,回到了病房。
走到易爺爺面前,易北指著沙發(fā),“爺爺,你先休息吧?!泵嗣嘲l(fā),“就是太硬了,我去問問有沒有被子給你墊下?!?p> 說完,將東西放下,就又走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拿了兩床被子,一床墊著,一床蓋著。鋪好之后,就讓易爺爺過來睡。
易爺爺也沒拒絕,老了,身體跟不上了,這才沒做多少事呢,就累了。躺上去之后,扯過被子蓋著。他看著易北給他把被子角弄進去,這樣就不會透風了。
“小北啊?!币谞敔斂粗妆苯辛艘宦?。
“嗯?”易北正弄被子角,聽到易爺爺在叫他,抬頭看向易爺爺,“怎么了?爺爺,是不是還冷?我再去拿一床被子來?!闭f著就要往外走。
易爺爺喊住他,讓他搬凳子坐到他面前,摸著他的頭,沒說話。
易北也沒說話,就這樣讓老人摸著自己的頭。
半響,老人說話了,“小北啊,你該放下了?!?p> 易北的身體僵住,沒有說話。
老人繼續(xù)說,“當年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那不是你的錯?!?p> “你媽媽是很開心的生下你的,即使代價是落下病根。”
“你媽媽跟我說過,她最開心的一件的事就是生下了你,你是她最珍貴的寶物?!?p> “這么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孩子,我想你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