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啟程
“臣女……”洛云玥欲言又止,想著若是順著阮沐雨的話說,會不會是欺君之罪,思量片刻,才弱弱來了一句,“臣女確有此意。”
面對洛云玥,皇帝一轉臉色,已不見一分笑意,有的只是專屬于帝王的嚴肅:“寓意是不錯,只是行為,難免不雅?!?p> “臣女唐突了,實在是自作聰明?!甭逶偏h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見她態(tài)度懇切,皇帝便下了臺階,怒意漸漸消散:“若非雨丫頭及時解釋,你這好寓意,就要被朕送入刑部大牢了。”
他的意思,洛云玥自然明白,抬眸,睨了阮沐雨一眼,眸色淡淡,只是眼底藏著一分難以發(fā)覺的寒意。
阮沐雨鷹目,自然瞧得出來,隨即不屑一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越是這么說,洛云玥越是不能駁了她的“好意”,不然落個有恩不報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真不知該說她是狡詐,還是大度!
洛云玥暗眸,在抬頭之際,已經換了盈盈一笑,上前,向她行了一個平輩禮:“多謝雨妹妹!”
“姐姐客氣了?!比钽逵昊刂恍?,像是二人十分交好的樣子。
皇帝點了點頭,卻依舊不滿意:“到了行宮,自去刑房,領二十杖!”
“是?!甭逶偏h輕聲一應,不敢有怨言。
洛氏還有用,洛云玥雖是女子,對朝政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輔助,阮沐雨明白,皇帝不會真的痛下殺手,故意弄破她的衣裳,也只是想替鳳沅出一口惡氣罷了。
二十杖,打在弱女子身上,已經算是重刑。如此,也算為丫頭打抱不平了吧?
想著,阮沐雨向鳳沅的方向一瞧,只見丫頭點點頭,才轉向皇帝:“皇上,該啟程了吧,時辰都耽誤了。”
經她提醒,皇帝才回神過來,吩咐底下人準備啟程,只見阮沐雨要走,隨即喚住她:“雨丫頭,與沅兒一起,坐朕的金絲楠馬車?!?p> “啊……”阮沐雨為難地一應,看了看鳳沅,亦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
突然讓她們坐金絲楠馬車,皇帝想干嘛呀?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有大事要告知,阮沐雨瞧得出來,心里更是打鼓:“皇上的馬車,臣女豈敢僭越?太子的香楠木馬車剛剛修好,臣女還是與太子一起,坐香楠木馬車吧?”
皇帝卻不依,拒絕道:“杉木馬車還未修好,香楠木馬車便讓給玄兒來坐,你倆與朕一起,給朕做個伴?!?p> 他都這么說了,阮沐雨也不好再推脫,只能求助地看向鳳沅。
鳳沅亦是無可奈何,給了她一個眼神,像是在說:你是父皇面前的紅人,你都說不通,何況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阮沐雨無奈,只能點頭答應:“既然這樣,臣女失禮了,皇上請、太子請!”
“乖?!被实鄞认橐恍?,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先一步,回了金絲楠馬車。
緊接著,便是鳳沅,跟著上了金絲楠馬車,其余隨行之人才紛紛上了馬車。
隨著一聲“啟程”,眾馬車有序地跟在金絲楠馬車之后,一路往行宮而去。
金絲楠馬車巧奪天工,選用的八匹馬,亦是上等的汗血寶馬,即便行于坎坷之路,亦是平穩(wěn)順暢。
鳳沅坐于其中,只覺行在平路,比起其他任何馬車,都要平穩(wěn),心也跟著一起一伏。
面對皇帝,有的只是敬畏和尷尬,不知該說什么。
阮沐雨與皇帝打交道十幾年,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主動上前,討好地給他捏著肩:“近日來,為了踏春一事,皇上加緊處理國事,一定累壞了吧?”
對著她,似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皇帝都不會有一絲不悅,只是捏個肩,便笑得合不攏嘴:“還是雨丫頭懂事?!?p> “皇上教導的好?!比钽逵暌琅f嘴甜,她演技卓越,不管真話假話,在她口中,總說得十分真實。
鳳沅自認沒有她這個本事,也沒想著走溜須拍馬的路線,遂正襟危坐,不多說、也不多事。
她不問,自然由阮沐雨來問:“皇上,讓太子、臣女作伴,一定有何要事吧?”
皇帝也不打算賣關子,笑著點了點頭,語氣之中,多了幾分鄭重:“沅兒的婚事,一直是朕的心頭大事?!?p> 又是婚事……
這四年,每每談起這事,二人便是一臉苦色。
皇帝似乎也注意到了,看了看她、又睨了睨她,問道:“談及婚事,你們怎么總是一副為難之色?”
“皇上?!比钽逵暧质且魂囁值焦穷^里的撒嬌,正想接著說,卻被皇帝打斷,“不要再說,年紀尚輕,還想多玩幾年,成了婚就沒自由了。這種混賬話,四年前便罷了,如今都拖了多少年了?”
即便是埋怨話,語氣之間,也沒有一絲埋怨之意。
阮沐雨嘟著嘴,別過頭去:“可是,臣女真的還想多玩幾年嘛,太子成婚了,有了嫂嫂,怎么陪臣女玩?再說,太子不是有未婚妻了么,皇上還煩心什么?”
提及洛云玥,皇帝便是不悅:“洛氏,原先還算知書達理,卻不曾想,背地里對沅兒如此狠毒,幾次三番差點讓沅兒斷送性命,朕豈能選一個這樣的人做太子妃?”
“皇上改主意啦?”阮沐雨微微一驚,沒想到一向被皇帝看重,從小當太子妃培養(yǎng)長大的洛云玥,竟就這么改了?
總覺得有些不祥的預感,阮沐雨轉眸,試探一眼:“皇上中意何人?”
“朕暫時還沒有中意之人?!被实巯却鹆艘痪?,才轉向鳳沅,繼續(xù)說道,“沅兒,你與雨丫頭一向交好,已經有四年的感情了吧?”
鳳沅異目一驚,只覺心里一堵,幾乎說不出話來:“父……父皇三思,兒臣與雨兒……沒有私情啊……”
聽罷,阮沐雨亦是一驚,連忙擺手:“太子說的是,雖然四年交好,但止于友誼,不曾有男女之情呀?!?p> 見她倆皆是慌亂,皇帝被逗得開懷大笑:“就算你們有男女之情,朕也不會指婚!”
鳳沅聽得一怔,不解道:“為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