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鏟平后院
自帝青宮出來,只見鳳沅拿著一道明黃色的圣旨,蓮蓉更是心慌,連忙上前,扶著主子:“殿下要戲弄侯爺,皇上竟同意了?”
什么意思,只允許景玄戲弄她,就不允許她正當防衛(wèi)嗎?
知曉這丫頭也是關(guān)心她,鳳沅并沒有怪罪,只是拿著圣旨,嘚瑟地笑笑:“本太子自有辦法,若連這點智商都沒有,還做什么一國儲君?”
自失蹤那晚之后,主子確實變了許多,蓮蓉隱隱不安,依舊勸道:“驃騎侯,真的是不能惹的人物……”
“我偏偏要惹,他奈我何?”鳳沅卻有恃無恐。
蓮蓉聽得無奈,接著勸道:“反正選妃結(jié)束了,侯爺也要收拾回府了,日后與他見面的機會就少了,這次就算了吧?”
鳳沅卻不聽勸,反而一聲令下:“出宮,驃騎侯府視察去!”
驃騎侯府,遠離皇宮,地處京城較為偏僻。
并不是皇帝怠慢,而是景玄喜歡清靜,自請了這么一塊寧靜閑適的地方,依山傍水,風(fēng)景甚好。
即便偏僻,卻不減一分張揚,千畝之地,尤其奢華。
有了圣旨,再加上景玄提前傳了話,自然沒人敢攔著鳳沅,帶著一群人,烏泱泱大搖大擺地進了大門。
侯府后頭,確實種了一院子樹,鳳沅看不出珍稀,只能看出修剪細致、排列整齊,一類果樹、一類花樹,分得十分講究。
所謂珍稀花、珍稀果,便是不常見開花結(jié)果的,就算開了,也是迅速枯萎,難以采摘收藏。
冒然過來,鳳沅自然看不見花果,只能看見一院子青葉。
“把這院子里的樹,都砍了?!兵P沅一聲令下,卻無人敢動,面面相覷,有些疑惑,也有些震驚。
猜到如此,鳳沅還是由不得生氣:“怎么,聽不懂本太子的話么?”
誰不知道得罪驃騎侯的下場,即便鳳沅握有圣旨,下人還是由不得發(fā)問:“太子何故要把侯爺?shù)暮笤簹Я四???p> 鳳沅舉了舉圣旨,理所當然地一笑:“建垃圾場,用于焚燒垃圾、杜絕瘟疫?!?p> 毀了就算了,居然還要在太歲的后院,建一個垃圾場……
下人更是驚愕,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提醒似地說道:“太子,這可是驃騎侯的后院?!?p> 她又不是個瞎子,門口那么大的幾個燙金大字,寫著驃騎侯府,她能看不見?
“本太子就覺得這塊方位不錯、地方也夠大,既不像郊野那么遠,也不會影響京城百姓的飲食起居,最適合做垃圾場?!兵P沅又說得理所當然。
確實不會影響京城百姓的飲食起居,但影響了驃騎侯,豈是幾千個百姓能比的?
沒想到剛跟了這個主子,便要遭此大難,下人越聽越是害怕:“太子果真要拿這里當垃圾場?”
鳳沅點了點頭,給了一個極其肯定的眼神,繼而壓制道:“你們敢抗旨不尊?”
這么大的罪名,他們自然不敢擔(dān),勉強應(yīng)了一聲,拿起斧子,硬著頭皮開始砍樹。
雖說地處偏僻,但鳳沅來得招搖,很快吸引了一幫看客,圍在后院門口,聽著里頭的動靜。
有京城百姓,也有路過的外鄉(xiāng)人,更有王公貴胄、達官顯貴的隨從,不管身份如何,皆是好奇。
“太子一向低調(diào),也沒有什么作為,如今怎么接下了瘟疫一事,這還是咱們的太子么?”
“聽說這兩天,太子性情大變,已經(jīng)不是原先的太子了?!?p> “敢移平驃騎侯的后院,那能是原先的太子么?”
更有甚者,竊竊私語。
“這廢物,平時逞逞能就算了,今日居然惹上驃騎侯,怕是活膩了吧?”
“這種事有何可說的,咱們就看著她如何被驃騎侯折磨致死,不就行了?”
“折磨致死,倒是好的,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驃騎侯的手段,何時令我們失望過?”
聽著后院一陣陣砍樹、樹倒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蓮蓉的心也揪在一起,又忍不住勸道:“已經(jīng)砍了二十多棵,想來夠了,太子停手吧?!?p> 此時的鳳沅,已經(jīng)讓人搬了桌椅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肘往桌子上一搭,一邊看戲,一邊啃著瓜子、吃著點心,十分快活。
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聽蓮蓉啰嗦了八百遍,鳳沅懶得理會,只當沒有聽見。
大門,景玄剛收拾了行裝,回了侯府。
管家丁成見主子回來,急急上前,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侯爺可算回來了,府上出事了?!?p> 他威震八方,許久沒人敢招惹了,也無人在他府上生事,如今一聽,只覺稀奇,不由問道:“出什么事了?”
丁成無奈一嘆,微帶著一絲皺紋的臉上,寫著無可奈何四個字:“太子帶著人,以杜絕瘟疫的由頭,強行將后院移平,要改造成垃圾場。老奴想攔著,奈何太子拿著圣旨,還威脅說不許抗旨不尊,老奴實在是沒有辦法了?!?p> “也不是什么大事。”景玄淡淡評語一句,對著外人,自然是一派冷色,威嚴自生,“太子在后院監(jiān)工?”
這還不算大事?
這么一想,丁成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對于自家侯爺來說,這確實不算大事。不管是稟報皇上,還是自行解決,都能完滿結(jié)束此事,對付一個廢柴太子,豈非跟捏死一只螻蟻一樣輕松?
想至此處,丁成應(yīng)了一聲,卻聽景玄的語氣之中,多了一分關(guān)心:“既然在監(jiān)工,有沒有安排太子落座、上茶點?”
若非鳳沅無理取鬧,非要桌椅和茶點,丁成是不想安排的。不過自家主子,從來不聽理由,只聽結(jié)果,只能又應(yīng)了一聲。
原以為他會生氣,卻語氣平平,似乎不溫不火:“可有尋人,幫太子的忙?”
來者不善,還幫忙?
丁成有一瞬的疑惑,不過很快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來者不善、他們卻不能不善,要懷有一刻慈悲之心,才能更加收攏人心。
如此想罷,丁成會意一笑:“老奴馬上去安排家丁,去后院幫太子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