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刑蓮湖心下明白,目前他不能如此越線。
雖然仟兒素來敢做敢當,膽子甚至比他想象的大,可他不能就因此放縱了自己,讓她背上不良的名聲。
流言是傷人的利器,他不想她受任何傷害。
他要與她天長地久,一世相守。
所以眼下,不爭朝夕。
刑蓮湖紅著臉強壓下涌動的情潮,只聽李小仟已經(jīng)提到柳德音了。
“她既能煽動程青維要我好看,必然不會就此罷手。”李小仟嘆了聲氣,女人吶,為了男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可反過來一想,倘若有人奪了她的蓮湖哥哥,她又會怎樣呢?
李小仟眨了眨美目,甜絲絲地仰頭望著俊秀而挺拔的刑蓮湖。
嗯,那怎么可以?她會直接沖過去殺了那個人的吧!
刑蓮湖見她望著自己出神,當下不由伸出手指勾了記她那令人銷魂的小下巴兒:“想什么呢?”
李小仟眸中星辰浩瀚,可她怎么能將那么血腥霸道的占有欲透露出來呢?
在蓮湖哥哥面前,她多少也得裝一裝女兒家的矜持。
“所以柳德音心思最深,她最有可能?!边@是李小仟的直覺,以己度人,柳德音那么喜歡百里星臺,被自己搶了男人,還淪為侍妾,對她該有多恨?!
必定是一計不成,變本加厲。
刑蓮湖聞言,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我那日聽說之后,便命人去尋那粥攤,卻發(fā)現(xiàn)那攤子早已經(jīng)撤了,可見此事早有預謀。柳德音是跟著大船走的,獨自一人無法完成,她有幫手,且必定是在暗中聯(lián)系?!?p> 李小仟感覺自己像在被一群鬣狗追趕撕咬,不由得嘟噥了一聲:“她還真是處心積慮呢?!?p> 刑蓮湖俯首瞧了一眼她方才練的字,案上擱著兩三頁紙,臨摹的是簪花小楷,雖說并不十分靈動,可卻也清秀娟麗,可見被打磨出耐心來了。
“此事只管交給我,你心中有數(shù)便可以了?!辈挥傻萌ダ男∈?,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滑膩柔軟,教人愛不釋手,“仟兒,此事細究其中因果,或許還有一層可能性。”
李小仟臉兒微熱,眸色如水。
刑蓮湖:……
是你的小手太誘人了好不好。
清了清嗓音,還是先說正經(jīng)的:“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對方是沖著你身邊的人來的。”
“什么?”李小仟醒過神來,心不由得一沉,也有些不安了。
只聽刑蓮湖細細地解釋道:“若是沖著你來的,那必定要保證你能喝到那碗粥??墒聦嵣希阋睬埔娏?,他們無法保障這一點。所以那些人也極有可能想控制你身邊的丫鬟,尤其是幾個大丫鬟?!?p> 她身邊的人?!
“糟了,還有冬暖?!崩钚∏姆磻芸?,這都歸功于先前范夫人與百里采瑤姐妹,還有丹陽對幾個丫鬟所做的一切,“蓮湖哥哥,冬暖還在府里頭養(yǎng)傷呢!素兒在照看她,怎么辦呀?!”
李小仟不禁有些慌了,大都的府里只留了十幾個郡主護衛(wèi),冬暖和素兒兩個風華正茂,倘或那些人對她們下手,她們又沒有防備,豈不兇險?
且眼下又不知道那些混賬到底要做什么。
刑蓮湖忙安撫道:“我已經(jīng)派人遞信給大都了,你放心。何況你這一次做得很好,盅沒有死,那些人便不容易察覺已經(jīng)失手了,因此再對冬暖下手的可能性就比較低了?!?p> 李小仟心里這才覺得好過一些。
冬暖在養(yǎng)傷,短則三五個月,長則八九個月都有可能,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回到她身邊侍候。
但愿那些人不會想到雙保險,放過冬暖那丫頭。
否則那丫頭也太可憐了。
“那盅能解嗎?”李小仟弱弱地問道。
刑蓮湖搖搖頭:“聽張?zhí)t(yī)的意思,仿佛不大容易。除非找到制盅之人,解那種盅必須用制盅之人的血作引子?!?p> “真是陰險,這么陰險的人應該早點進火葬場?!崩钚∏藓薜亓R了一句。
刑蓮湖的腦海里閃過一道影子,前世的時候淮南道出過一樁震驚了朝野的巫蠱案,那樁案子還是百里星臺在整治江南道官場的時候,順手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