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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海

第八十五章 畫圖

開海 奪鹿侯 2028 2018-07-13 07:00:00

  由鐵匠帶領(lǐng)木匠做出的火箭,陳沐覺得還行。

  改良火箭曳著尖戾嘯音飛射至預(yù)定目標的左側(cè)三步,砰地一聲在蒙皮稻草人的身側(cè)炸開,稻草人身上的窟窿昭示著關(guān)元固所言不虛。

  極快的速度、便捷的點火、恐怖的殺傷,基本上陳沐想象中火箭的優(yōu)點它都有。

  缺點也不少。

  不算工費一兩四錢銀子,相對高昂的造價。

  較短的射程、只能平射或稍微調(diào)整角度,限制了火箭大多數(shù)時刻只能用于野戰(zhàn)短兵相接之前。

  不能在相同距離比肩火炮的精準,意味著沒有足夠數(shù)量,無法形成有效戰(zhàn)力。

  種種特質(zhì)決定了,這只是用于擾亂陣線、殺傷敵軍、打擊士氣的輔助武器,補充攻擊手段。

  “做個背帶,就叫小旗箭?!?p>  陳沐輕飄飄地定名,似乎稍顯柔弱的名字能讓改良火箭有更大的震懾力一般,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震怖。

  “每個小旗下,旗軍備兩個筒子。接著造,保證質(zhì)量,先做二十筒,四十支箭?!?p>  小旗箭很厲害沒錯,但有致命的缺點。

  陳沐是帶鳥銃手的出身,他清楚鳥銃的殺傷力是什么情況,八十步至百步,這是鳥銃的最大射程。意味著他的旗軍如果想在陣前放火箭,就要進入到鳥銃手的最大射程中去。

  不過現(xiàn)在就他所知,整個大明都未必有人把鳥銃玩的這么精,這玩意兒專打叛軍和倭寇!

  至于以后——大不了老子再做總旗箭、百戶箭、千戶箭嘛!

  總旗衙門。

  “陳二郎,給我一個匠人,就要一個!”

  鄧子龍看見小旗箭在稻草人旁炸開就忍不住了,他根本無法想像孱弱好似孩童般的火箭,在陳沐手中居然能發(fā)揮出這么大的威力!

  甚至在陳沐給火箭起名時,他才發(fā)現(xiàn)陳沐的野心。

  總旗部下五名小旗,五名小旗下裝備兩筒小旗箭,臨戰(zhàn)敵軍沖鋒而來,陣前十筒小旗箭一字排開放銃過去,什么場面?

  敵軍陣前十步直接凈空!

  “要是鄧某還做把總,陣前弓手雜小旗箭,箭不過三發(fā),敵近百步發(fā)火箭,率陣沖鋒,火箭炸開臨敵五十步他們就跑了!”提到戰(zhàn)事,鄧子龍說的帶勁無比,舉手投足間一股揮斥方遒之感,“三十步看見就都是他們的后背,五十桿快槍齊射,裝上矛頭沖殺過去就是趟平!”

  陳沐一直笑瞇瞇地聽鄧子龍說,他見過鄧子龍的戰(zhàn)法,因而此時聽起來畫面感十足,仿佛看見鄧把總趟平到敵軍陣中然后被敵軍大部隊包圍起來的場景。

  當然,想包圍住鄧子龍這樣的猛將,叛軍用了七八倍于他的兵力才達成合圍。

  等鄧子龍說完,陳沐笑的更厲害,抬起三根手指,道:“大家好兄弟嘛,五兩?!?p>  “嗯?”鄧子龍愣住,看著他伸出三根手指問道:“什么五兩?”

  陳沐低頭瞥了一眼,五指快速張開,笑容理所應(yīng)當,市儈也來的恰如其分,“五兩銀子一支小旗箭,銀貨兩訖、童叟無欺呀!”

  “匠人不能給,但火箭還是能賣你的?!?p>  鄧子龍靠在桌邊的身子稍稍傾斜,似乎第一次認識到陳總旗還有如此奸商的一面,伸手指著說不出話來,好一大會兒才拍案大叫:“你當鄧某傻屌!我聽著呢,料錢才一兩幾錢,你找我要五兩,還說是兄弟!”

  “你聽見了?”

  陳沐臉上曬然持續(xù)片刻,又掛上公式化的笑容,板著手指的道:“那三兩吧,不能再低了,匠人工錢也不能白干呀!你要是出三十兩,陳某再送你一支,十一支火箭等你上任派人送到千戶所去!”

  鄧子龍不說話了,眼看陳沐是不可能把匠人給他,火箭又確實太貴。

  到底鄧子龍過去是營兵將領(lǐng),再說就算是衛(wèi)軍,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陳沐這樣抱有一顆自籌軍備的心。

  三十兩在廣州城外都能買上下五間房的宅子了,軍官怎么可能賣了房子給自己的兵買兵器,整個廣州府,肯這么做的大概也就白元潔和陳沐。

  說白了,陳沐這就是徹底的軍閥作風,只是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拿著朝廷的地,培養(yǎng)自己的兵。

  “你給鄧某留著吧,以后要打仗了,沒準鄧某一狠心就到你這來買火箭了?!?p>  陳沐笑笑沒說話,他才沒有想賣火箭發(fā)財?shù)南敕?,只是單純的用這個堵鄧子龍想要匠人的口罷了。

  上次石岐提醒他的很對,在官職塵埃落定前,他不宜做什么動作,現(xiàn)在的匠人也是為了今后準備,如果副千戶塵埃落定,這些匠人將在他手中發(fā)揮更重要的作用。

  比方說——水力鍛錘、燧發(fā)槍、玻璃窯,甚至自己煉鐵,都是可以想象的。

  “別灰心喪氣的,你可是鄧千戶,要不了多久就有錢了!”陳沐賊兮兮地笑了,對鄧子龍道:“等匠人做出幾支火箭,我先送你五支以備急用,來來來,我這還正有件事要你幫忙!”

  鄧子龍聽陳沐這么說,粗獷的臉上喜笑顏開,爽快起身道:“什么事?”

  “跟我來。”

  陳沐并不直說,入室內(nèi)在桌案鋪上寬大幾乎覆蓋桌案的紙張,其上以炭筆繪出簡略的山川河流,是他依照記憶畫出月港近海的地勢地形,掌燈對鄧子龍道:“你打過海戰(zhàn),在廣州府也見多識廣,倘若這是一處海港,要建起市舶司,你認為海港的商市、營寨、布防會怎么做?”

  陳沐示手,讓鄧子龍來畫。

  在這幅地圖上,陳沐讓邵廷達買的屋舍田宅,大半都在城外靠海的地方,別人不知道月港要開埠,只當他想光宗耀祖。

  實際就算有人知道月港會作為開關(guān)之地,也依然摸不準陳沐的想法。

  陳沐自然是有等開關(guān)后賣一部分土地賺錢的方法,但這只是其中之一,對他來說,買地容易,怎么把手里的地送出去,并送的有意義才是關(guān)鍵。

  比方說,把一塊最適合做港口商市的地,送給福建巡撫涂澤民。

  和地契一道送給官府的,再加上他自己畫的自己寫的月港筑圖、海事諸則呢?

  他要的不多,只要能說上話、留個名,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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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怖:驚恐或使XX驚恐。出自——漢司馬遷《報任少卿書》:“旃裘之君長,咸震怖。

奪鹿侯

早上好啊朋友們,又到周五了,好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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