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顏家那名武者,也是從容不迫地走上前來,他已抱必死之心,所以才能這般淡定。
場上的眾人雖無出言嘲諷,但無聲的沉默卻暗示著一切。
眾人心中連連冷笑。
他能跟云祥比嗎?
怕是上臺連一招都挺不過吧?
臺上的云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和看臺下的眾人熟絡(luò)地交流著。
忽然間,有一黑發(fā)黑瞳,身材挺拔的男子,就這么隨意地出現(xiàn)在臺前。
背負雙手,傲視而立。
仿佛他就一直站在原地,不曾離去。
眾人皆是圍在云祥面前,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何時出現(xiàn)的。
“你退下吧?!碧K文聲音不大,語氣中的淡然,讓那名顏家武者,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
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是現(xiàn)在,不用了。
“爺爺,你快看?!鳖佸吹綀鲋心莻€熟悉的身影時,激動的都快要跳了起來,她一直盼望的那個男子,現(xiàn)在,終于出現(xiàn)了。
一邊扯著顏墨的袖口,同時眼中的淚水也溢于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轉(zhuǎn)。
“看什么?”
顏墨心中正盤算著,應(yīng)該分出去什么樣的資源,能讓他顏家損失更低。被顏妍這一打斷,索性也就不想了。
當他睜開那渾濁的雙眼,看到場中那位年輕人時,原本不怎么明亮的眼睛,頓時多了些許流光。
“這是……
好,好,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鳖伳粫r間激動的不知該說什么。
這個年輕人,不愧是顏家的有緣人啊。
既然他來了,那就說明,今日,他顏楚周三家將是會武最大的贏家,他也不再擔心云家的報復(fù)。
因為,他感覺的出,蘇文雖站立不動,但是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緩緩的散發(fā)開來。
在場眾人都有些被他感染到。更甚至一些圍觀之人,不由自主地退后兩步。
“這人是誰?”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那個武者怎么退回去了?”
“他要代替顏家嗎?”
一時間,場地四周都在議論這個看似普通,卻又無比淡定的年輕人。
楚遵與周天明父子,看到蘇文出場后,先是一愣,隨后也驚訝地站了起來。
“這場會武,穩(wěn)了?!?p> 他們?nèi)藢σ曇谎郏闹袌远ǖ卣f道。
今日,他們似乎是要登上中海之巔啊。
感覺到異樣的云祥,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他覺得一個普通的顏家武者,根本引不起這樣的轟動。
當他回過頭。
看到那面容清秀,長衣冽冽的年輕人時。
他愣住了。
不,準確地說。
是被嚇到了。
他雙腿此刻有些發(fā)軟。
“蘇……宗師?!?p> 眾人聽到云祥嘴里說出的話時,頓時驚呆了。
“宗師?”
“這個年輕人是宗師?
“怎么有這么年輕的宗師?”
人群中一下子就沸騰了。
應(yīng)該說是整個中海的大小家族,沸騰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蘇文一步一步地朝著比武場地走去。他每走一步,身上的威壓就多一分。
當他站定于場中時。
云祥再也堅持不住。
“噗通?!币宦?,跪倒在蘇文面前,跪倒在中海眾多家族面前。
云家內(nèi)勁高手,竟然跪了。
還未比試,就直接屈服于對手腳下,這等屈辱,他云祥能忍,云山可忍不了。
云山雖然沒怎么見過蘇文,通過看臺上其他三家的反應(yīng),就已了然于胸。
這人就是那蘇文。
嚇得讓云祥退讓的蘇文。
逼得云鵬斷雙腿的蘇文。
他此次的目的就是要置蘇文于死地,所以,他朗聲道:
“云祥,你這是作甚?
還未比試,你竟如此驚慌失措,丟盡了云家的臉,你對得起云家嗎?”
“還有你,不管你是誰,身份如何,今日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我云家是不會放過你的?!痹粕睫D(zhuǎn)頭看著蘇文氣勢凌人地說道。
先前的恩怨是私人恩怨,云家高手若是直接出手,豈不壞了規(guī)矩?
所以他現(xiàn)在要逼蘇文出手,逼他殺掉云祥,這樣云家的高手就能當著眾人的面斬殺蘇文,也不會落人口實。
這才是人心所向,眾望所歸。
但是,他不是武道中人,不了解宗師意味著什么,更不了解其中的恐怖。
當他在看臺上高聲論闊時,云祥心里已經(jīng)默默地在為他祈禱了。
“哦,是嗎?”
蘇文話音落下,陡然間,凌空一指,一道匹練的白芒,頓時從他指尖呼嘯而出。
只見那凝結(jié)如實質(zhì)的勁氣,劃破虛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云山射去。
而云山正準備下令讓云祥進攻時,他卻發(fā)現(xiàn)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他察覺到脖頸處有一絲癢痛,伸手去摸,只感覺雙手濕濕的,同時伴有一股血腥味。
頓時被嚇的一個趔趄,坐在看臺椅子處。
因為他的晃動,那顆不怎么大的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而胸腔處的鮮血,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直接迸發(fā)出來,顏色艷如夜間絢麗的噴泉。甚至也有映日荷花別樣紅那般嬌艷。
這個場景。
讓人頓時脊柱發(fā)涼,終生難忘。
時間似乎是被施加了魔咒一樣,靜止不動。
所有人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站立不動,似乎是在欣賞,似乎是想讓這畫面多停留一會兒。
但是,濃重的血腥味還是將眾人拉回了現(xiàn)實。
只見那些不適者,連連作嘔,似乎要將膽汁吐出來,才算作罷。
也有一些經(jīng)歷過生死之人,對這早已看淡,他們手上甚至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這對于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再看云山身邊那些家族代表人,有的早已嚇昏過去,不省人事,有的雙腿之間濕熱,甚至有一些液體從褲腳處滲透出來。
但是,他們卻連一句話不敢說。
因為他們怕。
怕步了云山的后塵。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還沒過夠,又怎敢先死?
他們終究不是武道中人。
在蘇文眼中,他們只是螻蟻,有的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
顏妍驚訝地的捂著小嘴,雖然她被第一時間護住了雙眼,但空氣中的味道,她還是嗅到了。
周天一臉震驚地看著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