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熙遙下船不久,程祁抓著一只信鴿走到還呆立在原地的溶月身旁。
“小王爺,屠丞相并不像線報中所說的那般外出辦事,他人如今就在府中。奇怪的是他收的那個義女,據(jù)說自從饑荒開始就病了,直到現(xiàn)在從未見人!”
溶月聞言,右手食又敲了敲船舷。來了興致,道:“哦?是嗎?既然如此,那就找個時間把令牌和信送過去。這個計劃可少不得他們的幫忙!”
“是!”程祁應道。
又過半晌,溶月吩咐道:“回吧!”卻還是靜眺遠處不動,直到徹底看不見禾熙遙的身影,才轉身走回船艙之中。
又想起什么似的叫過程祁。問:“小鬼說他有個哥哥在當大官,朝中可有姓禾的官人?”
聞言,程祁細細思索起來,沒一會兒便回道:“皇上新任的巡官就是姓禾?!?p> “原來如此,難怪此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再去查查那官人這弟弟是做什么的!不定可以好好利用?!?p> 程祁看著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應聲退下了。主子說是利用,心里卻不知是怎么想的,看來這禾公子確實魅力不??!
而這邊禾熙遙興致勃勃的一路往前走,時不時緊緊袖口。雖然這衣服被改過,但穿在自己身上還是大了許些。不過還好,馬上就可以見到哥哥,可以去買新衣裳了。
可讓她難受的是,這個叫永樂的村莊里并無一絲人氣。
整個村子里的人和牲畜就好像全都憑空蒸發(fā)了似的。走了這么久,竟連一個活物都沒有看見。
“唔——唔——”正當禾熙遙東張西望不知如何是好時,遠處破敗的茅草屋旁傳來奇怪的聲音。
她悄然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是一只土狗。
這狗的一條前腿被鐵鏈束住栓在木樁子上,下面大半個身子則是被一個破籮筐子給蓋著。
見這狗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禾熙遙有些不忍。上前想要幫它解開腿上的鏈子放松放松!
然而手剛剛伸過去,狗就咧嘴露出尖牙。幸好她的手收得快,否則被它給含住,指不定要被咬成什么樣。
再看這狗,本來可憐兮兮的表情變成了一臉兇狠,還咧著尖牙喘個不停。
禾熙遙氣憤的站起來,雙手叉腰也惡狠狠的看著那條狗。
這狗卻突然狂吠起來。她被嚇得一跳,隨即一個大白眼翻起來,伸手就朝著狗頭一巴掌呼過去。
“叫什么叫,我是來救你的,別叫了!”狗聽不懂她的話,被打蒙愣了一會兒,繼續(xù)對她吠個不停。
禾熙遙見它這么兇,不敢再上前。而是站在不遠處一手叉腰,一手撓著腦袋,想這狗是不是發(fā)狗瘟了!
恰時想起自己的小包當中還有溶月給自己包好的雞腿。
把雞腿從袋中掏出一根,看著它思考半晌,又看向狗。
終于還是把雞腿扔了過去!狗見著雞腿瞬間便安靜下來。片刻后吃了個干凈,又開始吠個不停。
終于,禾熙遙的耐心用完了!上前兩步走,一把掐著狗頭,死命的搖晃。
口中還念念有詞:“哎呀,你這狗狗真是不乖,吃了我的雞腿還沖我叫喚。我就這樣掐著你的狗頭……看你怎么叫!”
這狗被遏制住了生命的喉嚨,似乎也聽懂了她的話。前爪向前一伸,把方才啃剩的骨頭給踢到一旁。
禾熙遙見狀還要說些什么。卻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無聊了,竟然跟一條狗嘮叨這么半天……
于是起身,想著上哪找個村民問問這村子是個什么情況。
“沒想到你這畜生竟是在這里!”還未等她想好,身后一厲聲大喝響起,眼前的狗瞬間被嚇得慫巴巴的。
聞聲回頭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衫的少年郎提著鋤頭籮筐站在數(shù)尺之外,焦黑的皮膚使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兇狠。
那一聲突兀的大吼,讓禾熙遙被嚇到了。但她還是拍著巴掌,看著狗笑道:“原來你這家伙是吃軟不吃硬??!”
繼而轉身想要向剛才說話的少年道一句謝謝,順便詢問一下這里的情況。
那人見禾熙遙看著自己,惡毒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
笑著上前,問她:“你沒事吧?”
見對方態(tài)度友好,禾熙遙還挺愉悅,笑著擺了擺手。
正要開口說話,那人臉上的笑凝固住且漸漸消失。
只見他提起手上的鋤頭,腳步沉重的走了過來。越過自己后,狠狠的掄起鋤頭打在狗的腦袋上。
這狗嗚咽一聲便死在當場。
一切太過突然,禾熙遙呆愣愣的望著她。
少年的臉上瞬間又堆滿笑。
他靠過來,似乎沒有看見地上的血跡和腦漿。
禾熙遙的小心臟簡直要被嚇裂了,指著地上的狗,氣憤的質問道:“你……你怎么能這樣?”
此人跟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怒意似的,一臉自得的說道:“小兄弟你不必擔心,這畜生已經被我滅掉了。它再也不敢欺負你!”
“!?”是為了自己?
“可它并沒有欺負我,你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抹殺了它的生命?”禾熙遙的聲音提高,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那人卻不再笑,風輕云淡的說道:“畜生嘛!就是該死!”
一聽這話,禾熙遙站在原地開始左右轉,摸著頭?!澳恪恪摇币粫r間氣得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少年彎下身,提起方才被打死的那條狗扔進自己帶來的破籮筐里,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禾熙遙看得目瞪口呆,又以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要把狗好好安葬。
便在心中想:雖然你打死了它,卻還有心安葬。也算你還有些人性!
就在她自我安慰間,只聽那人接著說道:“你怕是餓了吧?正好,今晚的火鍋食材也有了。晚上別走,留下來吃頓飯!”
禾熙遙一愣,即刻反應過來他要做些什么,立即嫌惡的捂住口鼻,連連擺手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對方一臉惋惜狀,遺憾的說道:“那好吧。既然姑娘你要走,那走夜路時小心些,這一帶最近可不太平!”
禾熙遙回頭望去,卻見這少年一臉笑意,焦黑的臉上唯有眼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