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可憐
心疼的情緒幾乎淹沒了司氫的胸腔。
但他只是默默的輕拍著、哄著司月。
他沒有問司月為什么哭,也沒有想著要阻止無聲哭泣的司月。
他一直都知道,在司月的心底有一件被埋藏很深的事情。
這件事情和她的父親司擎蒼對她的冷漠有關(guān),也和她對于司蘭近乎于無底線的縱容有關(guān),更和司月從未提過一句的母親有關(guān)。
在和司月結(jié)婚前,司氫就對她說過,如果她不想說自己心底的那件事情的話,那就不說。
他愛著司月,所以他打從心底的尊重著她。
他是在司月十歲的時候才被首領(lǐng)從暗營里選拔出來,被送到司家的。
因此,他不知道十歲之前的司月曾經(jīng)犯過什么樣的錯誤,讓她的父親那么殘忍的虐待她。
是的,虐待。
同樣都是孩子,在幼年的司蘭為老師布置的課業(yè)而苦惱時,司月卻在暗域里為了生存而遍體鱗傷。
同樣都是學(xué)習(xí),在司蘭偷懶睡覺時,老師視而不見;而司月一旦稍有懈怠,等待她的便是小黑屋里不吃不喝的關(guān)禁閉懲罰。
甚至于每個孩子在小時候最愛過的生日,他也從未見司月過過;而司蘭呢?在末世沒有來臨前,整個司家至少提前一個月為她的生日做準備。
但是,司氫心里盡管對司擎蒼很是埋怨,但他卻從未恨過司蘭;不僅如此,他還很感激司蘭的存在。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年如果不是司蘭無意中的各種幫助的話,司月她早就死了。
司月曾經(jīng)在很多個雨夜夢回時,哭著喊著拉著他的手說著:凌姨,對不起,我錯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讓司月說出她心底的那件事,強行撕開她那已經(jīng)發(fā)爛的傷口,把腐爛的部位挖出來。
但是他不忍心,他不忍心看到司月每次想起那件事情時崩潰的神情;他也舍不得讓司月再重新回憶一次自己心底的那個噩夢。
現(xiàn)在想來,司蘭帶過來的那個叫凌依的朋友,可能就是司月心底那道創(chuàng)傷的源頭。
凌依的出現(xiàn)對于司月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畢竟如果這樣的話,他就不用總擔(dān)心著,司月有哪一天會被自己心底的那件事情給壓垮了。
司氫心思轉(zhuǎn)動間一直拍著司月的背,直到司月緩和過來,不再哭泣。
司月抽泣著離開了司氫的懷抱。
司氫用指腹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哭了一場好多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晚會快要結(jié)束了,你先進去吧。我去廁所補個妝再進去?!?p> 司氫點了點頭,“好?!?p> 他知道哭泣過后的司月總是需要自己一個人獨自呆一會兒的。
“那我進去看看小祥吃的怎么樣了。”
暗地里,看著夫妻兩人離開的人意味不明的嘆了一句,“人生這場戲啊~”
司博欽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去給地牢里的人送了一塊蛋糕,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這么一副場景。
“大小姐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啊~”
“可她是讓夫人當(dāng)年離開的罪魁禍首。”
他旁邊與他一起去地牢的司靈從樹蔭下走出來接了一句話。
“這都20多年了,大小姐也已經(jīng)在生死邊緣游離了那么多回,你難道都不同情她嗎?”
身為司月的表叔,司博欽很是同情自己的這個表侄女。
“她是讓夫人離開的罪魁禍首?!彼眷`還是這句話。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啊,她當(dāng)年只是想要一個圓滿的有父有母的家庭罷了?!彼静J為自己的表侄女說情。
“可她是讓夫人當(dāng)年離開首領(lǐng)的罪魁禍首?!?p> 司靈什么都沒辯解,就說了這么三句話。
司博欽又嘆了口氣,確實啊,再多的可憐也比不上這么一句話。
“可司月畢竟是咱們首領(lǐng)唯一的孩子??!”
聽到司博欽的這句話,司靈總算甩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
司博欽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也是啊,他們夫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已經(jīng)不用再守活寡的首領(lǐng),會讓他們小首領(lǐng)的出生還遙遙無期嗎?
那肯定不會啊!
可這么一想,司博欽感覺自己那表侄女又更加的可憐了。
畢竟她當(dāng)年也只有六歲大呀。
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六歲大的她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嘛?
那么大的一個錯誤,不應(yīng)該讓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來背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