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遠失蹤了,其實也算不得失蹤,他還給沈昂留了一封信——分手信。
“要分手當面說不行嗎,”沈昂冷笑,“偷偷摸摸的離開算什么?”
“你們倆吵架了?”
“沒啊,”沈昂又笑又哭的,“要是吵架了我也認了,可偏偏這么不聲不響的!”
“師叔你別難過,我?guī)湍阏倚∵h,他躲不遠的?!?p> “找什么啊,”沈昂的直接把他的真皮沙發(fā)當煙灰缸了,“這信上不是說了嗎,這種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終究是不能長久的,他都祝我幸福了,還找他干什么?”
我隱隱覺得事情應(yīng)該不會這么簡單,程小遠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很喜歡沈昂,當初他媽媽鬧自殺讓他離開沈昂的時候,他都不肯,現(xiàn)在肯定不會這么簡單的一個破理由就離開的。
宇傲的看法跟我一致,他也覺得程小遠的離開不會就這么簡單,但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誰都不知道。更可氣的是沈昂,他一下回到了解放前,吃喝嫖賭,樣樣都會。
“會不會是小遠生了什么病,怕沈昂傷心,就自己偷偷躲起來了?”
“這么狗血?”宇傲并不茍同我的看法,“應(yīng)該不可能,因為他們都是按時體檢的人,如果程小遠的身體真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沈昂不會不知道。”
“那是不是……小遠看上什么別的男人或女人了……”
“更狗血,不可能,”宇傲一下一下的拍著我,“別想了,趕快睡覺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結(jié)果我們還沒睡著呢,就接到電話說沈昂在一家酒吧里撒酒瘋呢,把人家店給砸了,通知宇傲過去善后。宇傲走后我是肯定擔(dān)心的睡不著的,所以也不管不顧的跟著宇傲一起過來了。
說實話,我看著這個樣子的沈昂,覺得挺傷心的。
他長得很好看,跟電影明星一樣。平常衣著打扮也很講究,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高級知識分子。這樣一個上帝的寵兒,在酒吧喝的爛醉,衣服上有泥還有酒跡水漬,一片污濁。原本精心打理的頭發(fā)現(xiàn)在亂糟糟的,他的眼神已經(jīng)不能聚焦了,只是本能的口口聲聲的喊著小遠。
我突然間仿佛看見了當初簡北離開時,我自己躲在房間里痛哭的日日夜夜。我的慘狀不能跟他比,他的痛苦,我卻都懂。但還好我又遇見了宇傲,他怎么辦,可還有另一個程小遠來成全他?
我心酸,宇傲就更心酸了。
他倆一直是孟不離焦。
宇傲補償了酒吧的損失,扛著已經(jīng)完全失去意識的沈昂回到了他的住處。沈昂的藥箱里有醒酒藥,但已經(jīng)完全灌不進他嘴里去了。
后來他吐了,吐得整個地毯都是,一片狼藉。
宇傲讓我找個房間先睡覺,他收拾就行,但我還是忍著發(fā)嘔幫著他一起把地毯上的東西給清理了。
之前本來還困呢,但是到了后半夜反而清醒了。我在沈昂家看見我以前跟程小遠一起拍的婚紗照,都已經(jīng)洗出來了,尤其是穿唐裝拍的那些,有幾張還被擴大了。里面程小遠穿著女裝,真的美得像是畫里人。詩里有: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說的莫過就是此情此景。
我再往下翻,竟然還翻出了一本相冊,是沈昂跟程小遠一起拍的。
估計沈昂也是氣不過我攛掇程小遠拍了婚紗照,他作為找補,又拉著程小遠拍了一次。
這次不用說,肯定程小遠是女裝,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么逼迫程小遠答應(yīng)的。不過兩個人都看著鏡頭笑的很好看,只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不知道程小遠去了哪,明明前幾天兩個人還一起做飯聊天呢,他突然就不見了,而且還是毫無征兆。也許是我粗心了,整天大大咧咧的,根本沒發(fā)現(xiàn)程小遠的異樣。
說實話,我挺想他的。
他在BJ無親無故,離開了沈昂,他能去哪兒呢?
沈昂第二天醒來眉頭都快皺成川字了,不用說,宿醉之后頭疼是最基本的。
他簡單喝了幾口粥就又躺在床上挺尸,他說他沒事,就是頭疼,還惡心,不想說話而已。
宇傲整天哪都沒去,一直沒去,我被攆去學(xué)校了。
一放學(xué)我就立馬領(lǐng)著一大推餐盒去找他倆,他們兩個不會做飯的大男人,肯定在餓肚子。到家一看果然,倆人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師叔,趕快過來吃飯,”我晃他,“用我們家老師的話說,就是別在我面前玩什么墮落,快起來。”
他在床上哼唧了半天,才被我磨起來。才剛吃了幾口飯,就又吐了,吐到最后,就只剩下胃酸了。
我以前也宿醉過,醒來后也難受的不行,當時就想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太難受了。不過沈昂沒記性,都這樣了,晚上趁我跟宇傲不注意,又開了一瓶紅酒。
我倆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剩下半瓶了。
“沈昂,你他媽能不能有個男人樣,”宇傲怒了,“你現(xiàn)在尋死覓活的小遠又看不見。”
“他肯定看不見,他都跟我散了,還看見個屁,”他雖然喝了半瓶紅酒,但并沒有醉,倚在床頭,手指摩擦著手上的戒指,聲音低沉隨意,“我對他不好么,為了他我跟我家里人都鬧掰了,他現(xiàn)在卻要跟我分手?!?p> “師叔,現(xiàn)在什么都別說了,你也別整天渾渾噩噩的了,找回小遠才是正經(jīng)事。”
“找不回了,”他說的很淡,“找回我也不要了?!?p> 都不要了,那干嘛還找回?
宇傲動關(guān)系查了程小遠的所有出入境信息,結(jié)果顯示小遠并沒有出國,甚至連火車高鐵的信息都沒有。這說明他如果出去,只能坐大巴或出租車了。或者說他很有可能還在BJ。作為一個專業(yè)的律師,他很快分析出了種種情況。
另一個比較奇怪的現(xiàn)象是,小遠的手機號被注銷了,按理說手機號不應(yīng)該注銷的,即便要跟沈昂斷,也沒必要注銷手機號,斷的這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