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剛過了辰時,隨從就從外面進來,有些焦急。
“明天?!奔灸鲁鰞蓚€字。
“這次不再變了?”隨從有些害怕季漠再食言。
“嗯?!奔灸p哼一聲,不再理會。
隨從自覺無趣,退出了屋子??粗椉苌系您?,繞了個大圈回了自己的屋子。
季漠拿起桌上的筆,隨手寫著什么。這一個多月來自己都沒怎么用過筆,竟然覺得有些生疏。
寫字也覺得有些無聊,季漠干脆又去喂鷹。在這修養(yǎng)的這幾天,季漠發(fā)現這只鷹很少出去,只是偶爾飛出去,卻也是很快就回來了。
隨從一直在房間內觀察著季漠,對于這只鷹竟然有些親近季漠覺得有些詫異,心里暗暗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也報告給楚天白。
大概過了晌午,前面藥堂的事忙完,柳先生才從前面過來,想要問問季漠什么時候出門。
季漠正坐在藤椅上納涼,半合著眼睛,不知在盤算著什么。
“公子,我們什么時候出門?”柳先生坐在一旁,隨手拿起蒲扇扇了扇。
“這就去吧?;貋硪埠檬帐笆帐皷|西,明天回去。”季漠睜開眼睛,緩緩道。
“好?!绷壬膊欢嗾f,從椅子上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我也隨二位去吧?!彪S從猛地從屋子里竄出來,對著兩人說道。
“不必了,你留在這收拾行裝,也好明天回去。”季漠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隨從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堅持還是放棄,卻也眼睜睜的看著季漠消失在視線中。
天氣出奇的好,卻也酷熱難當。街邊的小販較之前多了不少,長街之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季漠走過一家飾品的小攤,眼前一亮,又退了回來,直直的走向小攤,拿起一支步搖,仔細的看著。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個步搖可是小攤最好的貨了。”攤主立刻諂媚道。
那是一支被打磨得很好的烏木,末端嵌著一片白玉的流云,云朵連著兩條流蘇串著光滑的珍珠,最后墜著材質和云朵相同的水滴形狀的飾品。
季漠覺得這支步搖戴在慕容云櫻的頭上一定會特別好看,當即就買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懷里。
只有這一點停留,兩人很快便又到了裴老頭的銀匠鋪。
季漠走進去又看見裴老頭在專注的用小刀在一塊銀板上雕著花紋。
裴老頭下手極穩(wěn),與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季漠不便開口打擾,只在一旁靜靜候著。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裴老頭才放下手中的工具,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季漠。
“小兄弟,你想要怎么佩戴這個面具?”裴老頭的聲音還是很啞。
“?”季漠一臉疑惑,不明所以。
“一種是普通的浮面而戴,隨時可以取下。一種是嵌于面目之中,終身不能拿下?!迸崂项^緩緩解釋到。
“第二種是怎么做的?”
“用刀將面具覆蓋之處的面皮割下,然后將燒熱的面具直接覆在上面。”裴老頭的話配合著他嘶啞的聲音,倒讓人覺得從腳底生出的寒意。
“聽起來似乎也不錯?!奔灸p松的笑著。
本來就是決定要一直戴著面具,還不如直接鑲于面目,也省得麻煩。
柳先生嘆了一口氣,知道季漠一定會選擇第二種的。
“柳老頭,交給你了?!迸崂项^讓季漠躺在自己角落里的那張床上,對著柳先生說道。
“你這有沒有麻沸湯之類的藥,總不能讓他就這么清醒著吧?!绷壬闷鹋崂项^的小刀,放在火上正反烤了幾下。
“我一個銀匠鋪哪有那個東西?!迸崂项^用不知名的液體涂在剛做好的面具上,然后長長的夾子夾住面具,伸進旺盛的火焰中燒制。
“你可快著點,我這可就要好了?!迸崂项^不忘催促著柳先生。
“來吧?!奔灸娏壬荒槥殡y,緩緩開了口。
柳先生無奈的看著兩人,拿起了刀。他的刀剛割開一道口子,季漠的身體就顫了一下。
柳先生立刻停了下來,不忍再下手。
“繼續(xù)?!奔灸媪艘豢跉?,淡淡的說道。
柳先生又繼續(xù)動手,從又額角緩緩割開,到多半個眉毛,眼角劃過,從鼻翼上一點的位置,沿著右頰的傷口弧度割開,一瞬間鮮血直流。
季漠抓著身下的褥子,冷汗從額頭冒出。
柳先生在臉頰的邊緣劃開了一條血弧線,然后在閉著的右眼皮劃了一刀。又把刀從額角探入,慢慢的揭下了整塊臉皮。鮮血淋漓,好生恐怖。
裴老頭抓住了柳先生完成的瞬間,將已經拿出一陣的面具,沿著柳先生切割的位置按了上去。
“啊…………”季漠忍不住大叫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臉上的灼熱感傳遍周身,不斷有血水從面具下流出來。
季漠咬緊牙關,不知道痛苦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血水不再繼續(xù)的滲出來,疼痛也減輕了不少。季漠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