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之中,氣氛略顯靜默。金椅之上的中年男子,也始終沒有說話。
“掌教,馬府現(xiàn)在到處散布消息,聲稱老馬尚還有不足一月時間,便要舉辦生辰壽誕,并替天河界修士,講道三天三夜。”就在這時,十?dāng)?shù)人之中,終于是有一老者開口。
這老者是太一門一位地階長老,實力高深。但此刻臉上卻是劃滿了凝重。
“各位長老,你們怎么看?”中年男子抬起了頭,聲音并不大,但卻在大殿之中,引起一陣陣回聲。
這中年男子,看起來并不蒼老,約莫二三十歲。一席白色長衫,配合一張略顯俊逸的臉頰,看起來,儒雅而斯文,到似是一個世俗之中的文秀書生。
但大殿之中的眾多地階長老卻是知道,這看似儒雅的中年男子,可是太一門的第一巔峰強者,也是太一門的掌教——太乙天。
太乙天,這個名字,即便是在這些地階長老耳中,也是神話般的存在。整個天河界,若要論起真正的強者來,除了老馬之外,必然要提起太乙天三個字。若要論起神秘來,除了老馬,也必然要提起太乙天三個字。
中年男子的聲音落下,一雙眼眸,便看向了人群之中。在他的瞳孔之中,竟然閃爍著星輝色光芒。
下面的這十幾個老者,已經(jīng)是整個太一門所有的地階強者。他們當(dāng)中任何一人走出天河界,都是跺一跺腳四方顫抖的存在。但面對著上方的中年男子,這諸多地階長老,都是一臉的恭敬。
“掌教,我覺得老馬之所以準備講道三天三夜,定然是為了拖延時間?!比巳褐校叱鲆粋€白袍老者。
這老者的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地階中級,即便是在這諸多地階長老之中,也是屬于巔峰級別的存在。而在這白袍老者左方,還站著一個灰衣老者、以及一個握劍的年輕人。
而若是韓棠在此,肯定認得出來,那白袍老者,就是太一門的大長老太乙生,而那灰衣老者,則是背叛馬府的馮剛,至于那握劍的年輕人,正是秦炎。
只不過,只怕韓棠也沒有想到,此刻的秦炎,竟然已經(jīng)突破了地階修為。否則他也沒資格同一堆地階長老,站在這大殿之中。
“拖延時間?”太乙天問道。
“嗯,老馬如此做,肯定是想要憑借講道,阻止我們在一個月之內(nèi),進攻馬府。畢竟,太一門雖強,卻還不敢違背整個天河界修士的意愿?!碧疑值?,在場的修士之中,只有他和馮剛二人,達到了地階中級修為,其余人皆是地階初級。所以他的話語權(quán),倒是重得多。
“你錯了。”金椅之上,太乙天卻是搖了搖頭。
“錯了?”太乙生一愣,卻是不敢多問。
太乙天說道:“如今修羅宗和紫云宗的宗主,已經(jīng)相繼突破了地階高級?!?p> 轟。
此話一出,殿宇之中,立刻掛起一陣狂風(fēng)。眾多地階強者面面相覷,皆是心神大震。他們自然知道,兩大宗派在此時突破地階后期,代表了什么。
天河界,地階強者雖然不少。但地階中級強者,卻是不多。地階高級強者,更是只有寥寥幾人。若是非要具體來講,整個天河界,能夠踏入地階高級境界的強者,恐怕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老馬,另一個是太乙天。
而若是修羅宗和紫云宗的宗主都相繼突破地階后期,那天河界三大宗派聯(lián)合起來,便相當(dāng)于有了三個地階后期強者。而三大地階后期強者,如此強大的陣容,即便是違背天河界諸多修士的意愿,強行進攻馬府,也決不會有人敢說什么。
他們也知道,以老馬的手段,此刻定已知道了兩宗宗主突破的消息。所以老馬安排在一個月之后壽誕講道,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是多余的舉動。畢竟若是三大宗派想要進攻馬府,現(xiàn)在便可以動兵。
“那這樣看來,老馬真的是老糊涂了。他本該知道,即便是講道,也解救不了馬府......”太乙生笑了。
金椅之上的太乙天卻沒有笑,他看向了場中的馮剛,突然道:“馮先生,你認為呢?”
馮剛立刻站了出來,上方那個中年儒雅男子,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但他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實際上面對著太乙天,他就感覺自己是在面對著老馬,他甚至覺得,太乙天比老馬還要恐怖。
“老馬不是個簡單的人,馬府也并不簡單。掌教若是想要進攻馬府,最好選擇在一月之后?!瘪T剛道。
“哦,你為什么不讓我現(xiàn)在就進攻馬府,出其不意?”太乙天又道。
馮剛笑了:“馬府的底蘊,即便是我,也不敢說全部清楚,何況是別人。冒然從外面進攻馬府,即便是三大宗派聯(lián)手,也沒有絕勝的把握。只有在老馬壽誕那一天,我們才有機會進入馬府,直接出手。這一點,老馬實際上也知道,但他還是選擇在一月之后講道,所以看得出來,老馬也是打算在那一天,和三大宗派,決一死戰(zhàn)......”說道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便又道:“實際上戰(zhàn)與不戰(zhàn),掌教心底早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已不必再問我。”
太乙天臉上劃過一絲欣賞:“馮先生說得不錯,這樣看來,我確實該在一個月之后出戰(zhàn)?!彼_實知道一切,而且心中早已有了數(shù)。
馮剛不再說話,他知道,面前這個看似儒雅的男子,卻是堪比老馬一樣的存在。在這種人面前,他不敢有絲毫傲慢。
“搵搵!”
突然,周圍的虛空忽然一陣扭曲,一股壓抑的氣息傳遍殿宇。
十?dāng)?shù)個地階長老,皆是一驚,旋即抬起頭看向前方。那里,一處扭曲的空間之中,走出了十多個人影。
十多個人影,相繼出現(xiàn)。太乙生和馮剛等人卻是一驚,因為他們已認了出來,來的這十來個人,竟然都是紫云宗和修羅宗的地階強者。他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修羅云和紫云亦兩人。
這兩人也是地階中級強者,即便是在各自宗派之中,也是位列巔峰的強者。但此刻他們二人的前方,卻是站著兩個老者。那兩個老者,一個身著紫衣,臉色平和,另一人身著紅衣,臉色紅潤。而面對著這兩個老者,即便是修羅云和紫云亦二人,也是神色恭敬。
眾人已猜了出來,這兩個老者,應(yīng)該便是修羅宗宗主,修羅,以及紫云宗宗主,紫云。
“不請自來,還請恕罪?!币幌t袍的修羅站了出來,看向金椅之上的太乙天,微微一笑。
“修羅,紫云,你們兩人,終于突破了地階后期?!碧姨斓?,緩步走下了金椅。
“呵呵,我們二人即便是突破了地階后期,似乎也不是你的對手?!弊显埔沧呱锨?,笑道。
太乙天搖了搖頭,看向二人身后的那些老者。
“這是我們兩宗所有的地階長老,全部帶來了。這次進攻馬府,只許勝、可不許敗?!币姷教姨斓哪抗?,紫云一嘆。他自然知道,若是這一戰(zhàn)敗了,天河界三大宗派,將會面臨什么樣的結(jié)局。
聞言,太乙天卻是一陣沉默。這一戰(zhàn)到底是勝是敗,他又怎么能夠說得清。
“無論如何,一月之后,我們都要去馬府走一趟?!睌[了擺手,太乙天淡淡一笑。這至少表示,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在所難免。
......
十天時間,悄然逝去。外界大戰(zhàn)氣息正在醞釀的時候,韓棠終于是回到了馬府。
他本想翻閱墻壁,悄然進入馬府,回到竹林小苑的。因為他并沒有找到馬府的弟子,也沒有令牌。若是讓老馬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饒過他。
但韓棠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恐怖的事情,馬府的府邸周圍,似乎布滿了一層極其強橫的力量。這股力量,竟然連他這一個半步地階巔峰甚至是快要突破地階的強者,都無法撼動。
這一刻,韓棠才徹底清楚,常人想要進入馬府,到底有多難。如此龐大而強橫的一股力量,絕對是老馬布置的。這也就表示,只要老馬沒死,任何人都難以強闖馬府。哪怕是三大宗派想要強行闖入馬府,只怕也要損兵折將。
韓棠沒有進馬府,因為他快要突破了。他之所以回來,就是想要在竹林小苑閉關(guān)突破地階。但既然無法進入竹林小苑,韓棠也就不打算進去了,以免被老馬看見,徒生麻煩。
韓棠來到了馬府后方的一座山頭,便盤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他體內(nèi)的天丹,已經(jīng)在這一刻,徹底煉化完成。
現(xiàn)在,是時候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