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怎么睡著了……”身后熊黏糊糊的聲音響起。
赤連忙轉(zhuǎn)過身,關(guān)切地問:“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熊眨眨眼睛,天真的說:“沒有???反而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呢!嘻嘻。”
旁邊難道男童紅了臉,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好像不知怎么就睡著了,對不起。”
赤微微嘆氣,心緒雜亂,只道一聲:“沒事?!?p> “那……我們?nèi)テ渌胤娇纯窗??還有個地方,總是賣奇物怪物,說不定有大姐姐要的東西呢!”見赤沒有怪罪,男童松了口氣,討好地詢問道。
赤這次卻沒有馬上答應(yīng),而是拉住男童問道:“我方才就覺得奇怪了,為什么鎮(zhèn)魂城飛行法寶比攻擊法寶還貴???”
男童顯然不覺得這是什么怪事,理所讓然地說:“因為飛行法寶最少呀?!?p> “哈?”赤莫名其妙。
飛行法寶一直都是最普遍的法寶,怎么會很少?
男孩也同樣不能理解赤的疑問,只笑著嘀咕:“平時又用不到飛行法寶,除了去唯一一個能飛的秘境,誰會去買飛行法寶呀。”
赤一愣,隨即釋然。
是了,這鎮(zhèn)魂城和外面本就不同,因為僵尸成災(zāi),原本就禁空,需要飛行的地方很少,一般人根本用不到飛行法寶,因此愿意煉制飛行法寶的人也少了。
物以稀為貴,飛行法寶的價格就這么上來了。
赤不相信自己會被永遠(yuǎn)困在鎮(zhèn)魂城,飛行法寶對她來說是必須之物,更何況還答應(yīng)了熊。
“走吧,我們?nèi)ツ阏f的那個地方?!背鄬δ型馈?p> “好嘞!”男童抖擻精神,蹦蹦跳跳地領(lǐng)著赤繼續(xù)前行。
一邊走,男童一邊跟赤講解:“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叫做奇物集市,那里的東西也是修士自行擺攤賣的,價格便宜,東西多種多樣很有特色,說不定有適合大姐姐的!”
“便宜?”被窮困所困擾的赤立刻捕捉到關(guān)鍵詞,連眼睛也亮了起來。
“嗯嗯,因為那些奇物都是修士自己弄出來的,一般都有瑕疵,拿到大商鋪去,商鋪只肯低價收購,所以索性自己拿出來賣了。”男童說。
聽到這樣的話,普通人或許會頗為失望,畢竟誰也不喜歡買有瑕疵的東西。
然而赤卻更加興奮,她的思路總是和常人不太一樣。
有瑕疵還不趕快低價處理給大商鋪的東西必有其特色,說不定在某一方面還會更甚于一般的法寶;再說瑕疵也是因人而異的,有些瑕疵對一群人或許是瑕疵,對另一群人說不定根本不算什么。
就像夜寒梭,這件法寶又輕又快,劍刃鋒利,可是卻需要冰風(fēng)雙屬性的靈氣催動,對普通修士來說絕對是一把“問題法寶”,但對赤卻是再趁手不過了。
重新打起精神,赤跟著男童繞過一個又一個通道,終于來到了奇物集市。
奇物集市好不熱鬧!
成百上千的賣家修士坐在地上,面前擺一張布,布上陳列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法寶,從一階到三階應(yīng)有盡有。
而買家修士從煉氣到金丹,從十幾歲的少男女到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來來往往地絡(luò)繹不絕。
一旦看中某物,買賣雙方便展開激烈的價格爭奪,吵得面紅耳赤、大汗淋漓。
比起大商鋪里那種故作高雅的氛圍,赤還是比較喜歡這樣接地氣的地方。
見得如此盛況,赤不由得振奮起來,擼起袖子迅速加入了購物者的行列。
赤興致盎然地尋訪了百十個小攤,雖然沒有開口問,卻也從攤主和客人的交談了了解到了這里飛行法寶的大致價格在二萬五千紅玉左右。
手頭資金還算充足,赤準(zhǔn)備買一件體積大點(diǎn)的法寶給熊用,卻聽得旁邊的行者一邊逛一邊在聊天。
“聽說了嗎?冤魂圍場把筑基期賽區(qū)的大管事給換了!”
“誒?你是說田前輩?”
“是啊,而且聽說他的下場非常凄慘!”
“怎么會這樣!田前輩不是一直把筑基期賽區(qū)管理得很好嗎?他都做了三十幾年的大管事了,不應(yīng)該會犯致命的錯誤??!”
冤魂圍場的大管事田前輩?
赤心中一動,那個面上掛著虛偽笑容的男人浮現(xiàn)在心頭。
因為活尸的緣故,赤對田姓修士沒有一絲好感。
不過此人算是鎮(zhèn)魂城為數(shù)不多和自己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人,好奇心驅(qū)使,赤悄無聲息地跟在兩人后面,豎著耳朵偷聽起來。
“唉!還不是那個赤!”
然而這一偷聽,第一句話便把赤給嚇了一跳:這什么情況?竟然和自己扯上關(guān)系了?
害怕被發(fā)現(xiàn),赤悄悄囑咐熊和男童在一旁等候,自己輕巧地跟在兩人后面繼續(xù)探聽。
“怎么了怎么了?發(fā)掘赤也有田前輩的功勞,他怎么會因為赤而被處罰呢?”
“赤的收官之戰(zhàn)你去看了嗎?”
“沒有啊,那天正巧我媳婦生了……”
“太可惜了!你沒看見,那天啊,冤魂圍場放出來了不得了的東西!”
“切,再不得了還能比赤更變態(tài)嗎?”
“我就說你沒看可惜啊!那哪里是什么修士,放出來的那個根本就是僵尸!”
“???冤魂圍場一向都是修士的角斗,放僵尸可不是壞了規(guī)矩嗎?田前輩這回可真糊涂了??!”
“誰說的,你以為僵尸就是從城外抓來的那些腐爛的丑東西嗎?”
“那可不是?”
“怎么可能!外面那些沒腦子的東西怎么可能是赤的對手,這個僵尸是冤魂圍場自己培養(yǎng)的僵尸!”
“那也是僵尸啊,許多家族都會去外面捕捉僵尸拿回來養(yǎng)著,有什么奇怪的?”
“你記得吳望嗎?”
“吳望?有點(diǎn)熟悉,我想想啊……對了,以前不是有個角斗士叫吳望嗎?他實力不錯,可惜運(yùn)氣不好,一直遇到高手,連輸很多場!后來就消失了,沒在出來比賽過?!?p> “那個僵尸就是吳望!”
“什么!”
赤在后面聽得也是心里一震。
雖然早有猜測,可是親耳聽說又是另一回事。
角斗士吳望變成了僵尸么……
如此看來,冤魂圍場果真是做了相當(dāng)殘忍的勾當(dāng)。
“那吳望出現(xiàn)的時候根本不像個人,只會嘶吼,兩只眼睛和野獸一樣兇狠!當(dāng)時我們還不太確定他的身份,以為他只是失去了神志,后來啊,你猜怎么著?赤的長槍扎進(jìn)他的心口,他竟然活蹦亂跳根本不死!”
“天哪,扎進(jìn)心臟都不死,那不是僵尸是什么!”
“沒錯!后來赤和熊一起,用她那把非常鋒利的飛劍,也是費(fèi)了好大勁才把吳望的頭給割下來,那硬度非僵尸莫屬!”
“太可怕了,赤的飛劍我知道,寒光閃閃的那把,非常長鋒利,我還沒見過不被它一劍斬斷的東西!可是吳望好好一個人,怎么會變成僵尸?”
“你聽說過冤魂圍場的‘懲罰’嗎?如果角斗士的積分被扣到一定程度,就會接受‘懲罰’,想必吳望就是受到了‘懲罰’……”
“真是可怕,還好我們是鎮(zhèn)魂城人,不用去角斗遭罪!對了,你說田前輩難道就是因為放出吳望才被換掉的?”
“好像也不是,畢竟在冤魂圍場的名冊里,吳望還是角斗士的身份,放出來和赤角斗無可厚非。不過赤剛剛殺掉吳望,田前輩便被免職,從此也銷聲匿跡,大家都推測他的消失必然和赤殺掉吳望有關(guān)。亦有消息說是因為田前輩沖撞了場主才遭到滅頂之災(zāi)?!?p> 兩人說道這個份上,話題也接近尾聲了,一道嗟嘆幾句,就聊到別的地方去了。
赤心中百味摻雜。
她記得自己燒死活尸之后田姓修士暴怒的神情,原本還擔(dān)心田姓修士來找自己麻煩,誰知這么久都杳無音信,原來是被冤魂圍場給收拾了。
這算是走了狗屎運(yùn)嗎?
可是為什么自己心底卻又浮現(xiàn)出莫名的不安?
赤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