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漆黑的嚇人,季婉晴看著通道兩側(cè)點著慘白的蠟燭,昏黃的燭光照不亮通道的路,留下未知的事物讓她害怕的從心底抗拒。
……她能說她其實怕黑嗎?
“嗯?走了?!遍T開了一會,溫溪見后面的人還沒推著他走,開口催了一句,心里卻對她更加疑惑了,這暗衛(wèi)雖說也不是第一次來,可為何總是露出那樣笨拙的表情和動作,讓他不得不懷疑她。
最后一次再次確認(rèn)了,不是的話,則……殺!
“是?!睕]辦法,季婉晴還是推著他往里面走去,緩緩的,慢慢的,像是期待著他能夠半路說回去??伤宦窡o語,一條路終是走到了盡頭。
這通道的盡頭便比之前亮了許多,若不是原身是暗衛(wèi)出身,這烏漆嘛黑的地方,讓季婉晴本來人,肯定是看的不清楚。但是原身把武功留給她,她也擁有了一雙可以夜視的眼,在黑暗的地方看的分外的清楚。
剛剛的通道窄小,只能容納大約一個壯漢通過,現(xiàn)在到了盡頭便豁然寬闊,放眼望去皆是鐵牢,每個牢門前站了兩個守衛(wèi)。
而牢門里關(guān)著的人,看的不是很真切,全部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被鎖著琵琶骨,雙手雙腳也被鎖鏈鎖著,毫無生氣。
季婉晴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扭頭不想去看那些渾身都是血的人,太殘忍了,幾乎看不到好的地方了,渾身的衣服都被血浸紅了。
“繼續(xù)走,我說停再停。”溫溪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牢房里顯得格外的特別,清亮又冷漠,無情的像是個變態(tài)殺手。
……等下,44系統(tǒng)本來就是變態(tài)啊,那她接受任務(wù)過來攻略這種變態(tài)的人,豈不就是那學(xué)術(shù)語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嗎?
不,這些只是小說世界而已,要真是真實世界,她一定不會喜歡這種變態(tài)的。
愛他們這樣的人,只是把炸彈放在身邊,一點點小小的火焰都回爆炸。她慶幸,還好不是讓她在現(xiàn)實世界里攻略那種變態(tài)的人。
想到這里,她竟然莫名的起了一股斗志,一定要把溫溪這個變態(tài)給攻略下來,拯救世界!
“停?!睖叵穆曇魝鱽恚就袂缌⒖掏O履_步,站定。抬頭往前看去,原本想的美滋滋的她,只是一瞬間,腦袋便空了。
眼前的空地上,兩個衣衫襤褸的刺客氣息奄奄的被綁在鐵樁上,時不時因為后背的疼痛而哀嚎幾聲,不過也只是將死之人的哀嚎了。
鐵樁下是挖在地下的火爐,看著鐵樁上鏤空的花紋里,火紅色的熱浪把整個鐵樁燒的發(fā)紅,光是看著季婉晴就想逃離這里。
另外,還有兩個人在用鞭子打著那兩人,一下一下的,聽得她心臟也一顫一顫的。
這男人,簡直就不是人??!
“裴現(xiàn),審問的如何?”他坐在輪椅上,靜靜的看著站在前方的裴現(xiàn)。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只領(lǐng)口和袖口鑲了一層的金線,配上他那副容顏,若有不認(rèn)識他的人,定以為他是以為病弱的公子爺。
可裴現(xiàn)知道,他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兒,為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
“回王爺,這兩刺客已經(jīng)全部招了?!迸岈F(xiàn)先是揮手讓那兩個鞭笞刺客的人停下,隨即走了幾步停在他的左側(cè),附身抱拳,一字一眼的把這幾天收集到的線索匯報給他。
“這波刺客是錦繡山莊派出來刺殺王爺您的,但是具體的指使者他們并不清楚,只是接到這個任務(wù)而已?!?p> 裴現(xiàn)回答的簡單扼要,季婉晴也聽得明白,在記憶里,錦繡山莊是一個集情報,訓(xùn)練天下第一的高手和殺手而存在的山莊,除非是接到了委托,不然是不會派人來刺殺溫溪的。
溫溪冷哼一聲,“錦繡山莊?”他頓了頓,似是思考,便開口說道,“好,我知道了,這兩個人,就直接處理了吧。”
裴現(xiàn)拱手應(yīng)下,給那兩人發(fā)布了王爺?shù)拿?,那兩人以手上鞭子為武器,立刻纏上那兩刺客的脖子,清脆的咔嚓一聲,兩人的脖子應(yīng)聲扭下,腦袋咕嚕嚕的掉落在地上,滿是死氣的雙眼直直的望著前方,正是溫溪的方向。
這么突然,季婉晴嚇得猛地往后一退,小腿發(fā)軟,支撐不住直接昏了。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血腥的場景。之前看過的那些血腥電影,和這個相比真是不一樣。一個虛假一個真實,她還是個沒見過血的三好青年,溫溪突然來這么一下,她沒直接被嚇?biāo)谰退悴诲e了。
溫溪啊溫溪,她該怎么攻略你呢?
床鋪很軟,季婉晴瞇著眼睛打了個哈欠,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的把地上鋪了一層亮亮的地毯。她從床上坐起,看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自己休息的房間。
不對啊,她不是推著溫溪去了懲戒院嗎?怎么突然在這里?
她只記得自己昏倒了,之后……難道是他找人送她回來的?
“小晴姐,你醒了嗎?王爺吩咐了,你要是醒的話,就去王爺身邊伺候著。”屋外有個小姑娘的聲音,脆生生的說著。
她高高的應(yīng)下,“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沒事的,不用謝小晴姐。小晴姐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忙去了?!毙」媚锘卮鸬?。
“好,你忙去吧,我很快就去王爺那里。”她從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王爺院子趕去,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了,肯定是需要她在旁邊伺候著了。
入了王爺屋子,她一眼便看見正在桌子前寫寫畫畫的男人,依舊是上午那一身月白的長袍,似乎從那里出來沒染上一絲的血腥,干凈的不似人間男子。
周圍也沒人伺候著,她來了就像是被他問罪的。
“王爺,奴婢有罪,請王爺責(zé)罰?!鄙衔绲氖虑椴幌日堊铮髸凰麘岩傻?,季婉晴想了想,還是先向他請罪吧。她跪在地上,額頭貼地的叩首。
溫溪眼皮也沒抬,只是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淡淡的來了一句,“何罪?”
“上午護(hù)送王爺去了懲戒院,之后卻未把王爺護(hù)送回來,是奴婢的失職,請王爺責(zé)罰?!彼痪錄]談她為何暈倒,只是挑了一個小罪請他責(zé)罰。
聽她的請罪書,溫溪忍不住想把他這個暗衛(wèi)的腦袋給撬開看看,看看里面裝了什么東西,可以讓他這么的,對她無可奈何。
他搖搖頭,嘆了一聲只有他自己聽到的嘆氣,“罷了罷了,來我身側(cè),給我磨墨吧?!?p> “是王爺?!币娝Z氣里沒有絲毫的怪罪之意,季婉晴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幾下子就走到了他的身側(cè),拿起墨塊給他磨墨。她這才看清,他在做什么。
他在畫著一副清冷無趣的山水圖,只有山水,其余的生物什么都沒有。就算是不懂畫作的季婉晴都覺得這幅畫實在是……不怎么好看。下筆太生硬,畫出來的有形無神,不怎么吸引人。
她想提醒他,可是瞥了一眼他,溫溪認(rèn)真的模樣分外的吸引她,那雙眼看著筆下,視線隨著筆尖的軌跡,仔細(xì)的看著。
都說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季婉晴現(xiàn)在是十萬個同意。溫溪已經(jīng)長得很好看了,現(xiàn)在認(rèn)真畫畫的樣子,更是讓她癡迷,她覺得她現(xiàn)在,就像是個癡漢一樣,巴不得天天可以看到他。
“好看嗎?”
“好看?!彼V癡的笑著,眸子都彎成了月牙兒。
“呵呵?!?p> 這一聲冷笑讓她渾身一抖,拿著的墨塊也掉到了硯臺里,濺起的墨汁落在他的畫上,毀了他的這幅畫。
“王爺恕罪!”她急急的就跪下,頭快要垂到了地上。
“我這幅畫畫了一天的時間,你要怎么賠我?”筆擱在筆架上的聲音,溫溪坐在椅子上開口,看著被濺上了墨汁的話,在看看身邊的婢女,常年冷硬的唇線微微柔和了些。
想看你,怎么解決。
“王爺……這畫,給奴婢看看可好?”被濺上了墨汁,用她學(xué)的設(shè)計看看能不能解決,畢竟設(shè)計就是需要從普遍的常規(guī)里,突破出來,找到創(chuàng)新。
“允你?!彼演喴瓮赃吪擦伺玻o季婉晴留下一點空間。
她從地上爬起來,先是向王爺行了個禮,便垂首仔細(xì)研究這畫上濺上墨汁的地方。還好當(dāng)時她看溫溪看的入神,手上研磨的速度也變慢了,所以濺到畫上的墨汁不多,只是在邊緣上有一點,還是那種比較聚集的。
王爺畫的畫只有山水,沒有任何的生物,她思索了一番,便說道,“王爺,此處可畫上一只仙鶴?!?p> 仙鶴和山水,更配哦。
沒想到她真的想出來,還是他最喜歡的仙鶴。溫溪挪了輪椅,對著畫作查看了一番,點了點頭。那處墨汁正好畫作仙鶴的翅膀,在點上幾點紅,一只靈氣十足的仙鶴便躍然紙上了。
緊接著溫溪像是打開了水閘一樣,一開始慢吞吞的畫著,現(xiàn)在便是幾筆便勾勒出一幅山水之間,仙鶴起舞的畫,季婉晴看著他畫畫,也樂得給他拿筆拿顏料。
畢竟這副模樣,她真的很喜歡看到啊,只埋首于自己喜歡的事物里露出的那種喜愛,比殺人毀滅世界的愛好,更讓她欽佩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