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略略思索,此時他還不想踏入茂靈山。玄悟尚未學(xué)到法術(shù),時機尚未成熟。
白輕見對方猶豫不決,心中怒意更盛。師兄在那里受罰,他卻在這里悠閑度日,教她怎能不氣!想至此,白輕驟然拔高了聲音,怒道:“怎么,你竟不愿!你莫要忘了,師兄本是受了你的托付才會管這樣的閑事。他所受的懲罰都是因你而起,我不過是叫你在師尊面前為師兄求情,難道不是應(yīng)該???”說著,才擦干的臉又掛上了兩道淚痕。
金蟬子無奈的嘆氣,對著兀自掛著淚水的小白鳥緩聲道:“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丹溪君護佑南海太子的元神出手救助,乃是功德一件。不單是我,連同南海此番都欠了他的人情……”
“什么南海北海,我?guī)熜帜耸敲`山主的得意弟子,哪里會稀罕什么人情!”白輕眨了眨眼睛,又憤怒的將淚水抹去。她看這人就是不愿意為師兄說情!啰里啰嗦說了半天,還不是與那毀了黑煞河的壞人為伍??蓱z她的師兄,受了懲罰,卻沒有人為他說上一句話。而她在師尊面前縱然是任性縱容慣了,今日卻是任憑她怎樣軟磨硬泡都不能阻止。她的師尊就那樣穩(wěn)若泰山,半闔著雙目,竟連看都不愿看一眼。
白輕揚起臉,對金蟬子控訴道:“就是因為那人毀了黑煞河,放出了那妖物,師尊看見了才會心中不悅,不許任何人為師兄求情!不然,就憑著平日里對師兄的喜愛,又怎會狠下心來懲罰于他!那個玄悟就是個壞人!方才就應(yīng)該出手將他斬殺!你放了他離去,就是同那些妖物是同謀!你這般推脫不去救師兄,那么也不要待在茂靈山!速速離開!”白輕說罷,運用真氣,竟然揮手攻了過來立時要將對方掃地出門!
金蟬子一怔,隨即無奈的搖搖頭。這只小白鳥雖然總是將她的師兄掛在嘴上,想必平日里也是喜愛和他待在一起。但是怎會半點丹溪君沉穩(wěn)內(nèi)斂的性子都沒有學(xué)到,想來那位師兄和師尊都是多有縱容,才使得她有了這般急躁的性子。金蟬子知這小鳥性子耿直,見對方揮手攻來,便向后撤了一步。他與白輕法力懸殊,若是能被這小鳥沾染近身,那么他就不是金蟬子了。
白輕心中充滿怒火,恨不得將這些怨氣統(tǒng)統(tǒng)都發(fā)泄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她能找出十幾個理由出手教訓(xùn)這人,想想就是罪有應(yīng)得!白輕身形輕盈,招勢靈巧,左右夾攻,抿緊嘴唇瞪大了雙眼,招招緊逼,傾盡全力。
金蟬子怎會與白輕真的動手,這小鳥擔心則亂,只是想找個人一味地發(fā)泄情緒。所以他只是左躲右閃,雙手背在身后,只撤動身形,衣衫飛揚,卻不還手。
白輕見對方只是閃躲,沒有絲毫要與自己動手的意思,心中更是大為光火。她也知道憑自己的法力根本就不是金蟬子的對手,而見這架勢,縱是她再如何相逼,他也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白輕惱怒,便更是肆無忌憚。既然他不還手,那么她也不必手下留情!想罷,所出的招式也都凌厲起來,一步步的逼著對方向外而去。
看來這小鳥真的是想將他趕出茂靈山啊。金蟬子無奈的想,見對方那招招狠厲的樣子,明知不是自己有意相讓不會對她動手,卻還是固執(zhí)的要攻來,他淡淡的笑笑,揮動衣袖,將那招式化解于無形。
兩人就這樣打斗起來,雖然是出了那茅屋,但是金蟬子步步退讓,使得白輕近不得身,而白輕招招緊逼,絲毫也不松懈。她意在將這人趕出去,但拼盡全力,也近不得對方身前。而她的招式也都被對方輕巧化解,看著那人淡然的笑意,白輕胸中的火氣便更是旺盛。但是任憑她如何的進攻,這人就是游刃有余的躲開,打了這么久,這人竟然還在這里,一點都未能將他逼出去。
白輕心中焦急,加速進攻,但是無論她怎樣的變換招式,在對方眼中好似都能被一下洞悉,輕易的避過。她此刻心中早已充滿了怒火,要帶著這人去救師兄的念頭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金蟬子的躲避在她眼里像是一種戲耍,完全未將自己放在眼里,而白輕自幼便在茂靈山中,自視甚高,豈會容得別人有任何輕視自己的念頭。眼下她只想打敗這人,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金蟬子見對方眼中的怒意驟然升騰,心中一沉。他可以容許這只小鳥發(fā)泄脾氣,甚至是對自己動手惡語相向。但是此刻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并不單單是憤怒,更隱隱摻雜這些許惡意。她本就是修行不夠,又無法無天慣了,一時生出邪惡之意,也是極為容易的事情。
正在金蟬子猶豫之際,只見白輕出手之后忽然一歪,樣子好像是由于出招時用力過猛身形不穩(wěn),正在此時正好被金蟬子用來抵擋進攻揮出的衣袖掃了個正著,登時便向前傾倒下去。而白輕的臉上明顯出現(xiàn)了驚慌的的神色,金蟬子習慣性躲閃,那么她就要面臨著狗啃泥的厄運。
金蟬子見狀,本來還是疑慮的心思此刻也顧不得其他。雖然這只小鳥囂張放肆,但是他決計不會倚仗法力讓對方受傷。所以見到白輕身體向前撲倒,本來閃避的金蟬子悠然調(diào)轉(zhuǎn)身形,同時離近對方伸出手去拉白輕的衣袖。
霎時,就在金蟬子手指觸到對方衣擺的同時,只見白輕嘴角微微一揚,回頭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金蟬子神色一暗,目光深沉的看著這個得意的小畜生。
白輕知道此刻正是金蟬子離得自己最近的時候,而因為她傾斜這身體,對方伸手來拉,所有的精力定然都傾注在自己的身上。白輕藏在身前的手猛然幻出一片翎羽,精光一閃,翻身便向著對方射去!
這羽翎狀似尖刀,鋒利無比,況且又是在如此靠近的距離,為了能一擊即中,白輕更似用盡了全力,羽翎的速度之快,根本就不容躲避。
金蟬子看見對方那個笑容,知道這個小畜生即便是倒地也斷然不會傷到分毫。他停住想要拉起對方的動作,眼看著那根羽翎閃著寒光直奔著自己的面門而來!
兩人的目光交集,一個得意一個深沉。中間那根羽翎夾在二人中間,閃著冰冷的寒意。
白輕對于這一擊幾乎是勢在必得,自以為穩(wěn)操勝券。這樣短的距離,任憑是誰都難以逃脫!雖然她看見金蟬子的目光變換,不再是如往常一般隱含著善意和緩的笑意。看著那樣深沉的目光,不知怎的,她的心似乎也跟著沉了下去,就連掛在臉上自以為得逞的笑容都不禁緩慢的收斂了下來。她的腦中驟然回神,方才不是想讓這人去山上面見師尊,為自己的師兄求情,將托付南海太子元神的事情告知師尊以減免師兄的懲戒嗎?!怎么會,演變至此!
但此刻收手,已經(jīng)無法。白輕看著對方的神色,那些原有的笑意,已經(jīng)全然褪去!
電光火石只見,只見一條極為細小的光線從二人中間劃過。
白輕只覺眼前一閃,自己的羽翎便騙了方向,并且瞬間便被那不知名的東西從面前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