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壓縮餅干一口水,他吃的很快,就我和唐十四說話的功夫,他就一連吃了四袋,看到瘋狗吃的那么香,唐十四揉揉自己空蕩的胃。
在這個小團(tuán)體里,瘋狗的動向就像一個風(fēng)向標(biāo),他嚴(yán)陣以待就表明有大事發(fā)生,他放松下來,就代表著平安無事。雖然大家都沒有言語,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上不難看出,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氣。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能夠看出一個人類的輪廓從甬道盡頭出現(xiàn),百合子率先對著前方的地面開了一槍。
槍聲炸裂里,那個身影敏捷的閃躲到一具尸燈后面。
“你是誰!”
隱在尸燈后面的黑影想了一會,“山鷹。我是A小隊隊長山鷹?!?p> 竟然是山鷹,我看到百合子的面上閃過喜色,可是下一秒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于一瞬間變得冷凝,“除你之外,其他隊員哪?”
大約是聽出百合子的聲音,山鷹舉著兩只手從尸燈后面緩緩走出,“A隊除我之外,全部遇難?!?p> “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山鷹垂下了眼睛,像是垂頭想著什么,好半響才再次抬起頭來,“我們在下降的過程中遇上了一片藍(lán)色的菌絲群,我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可是這群菌絲迅速侵占了隊員的身體,他們開始膨脹,腫大,等到全部侵占隊員的身體,就從五官里向外噴射黑色的孢子,一旦被人吸入,就會成為新的寄生體。所以我們只能用火焰噴射器將被寄生的隊員全部燒死?!?p> 這就與我們下來時遇見的對上了??墒巧晋梽偛旁谂苁裁??
不光我心里有疑惑,百合子也并不滿意山鷹的回答,她平舉著手槍,扣放在扳機(jī)上的手指自始至終沒有移開過。
“你進(jìn)來多久了?”百合子緊緊的盯著山鷹。
我看到山鷹看了一眼戴著的軍用手表,“大概有48小時,我在路上掉落了背包,你們有帶吃的嗎?”
山鷹說著想要靠近,卻被一旁的瘋狗直接扣動扳機(jī),這一下就像是一個訊號,那些嚴(yán)陣以待的雇傭兵迅速開槍只將山鷹射成一個篩子。
這突然的變故也是看呆了我和唐十四,一言不合就開槍,這瘋狗,真瘋了?
我看著瘋狗,后者正握著軍刀干凈利落的劈開了山鷹的腦門,并從里面挑出一根不斷扭動著的東西出來。我一直以為上次從活尸身體里挑出來的是寄生蟲一類的東西,但是這一次“蟲子”頭上頂著的鼓包已經(jīng)裂開,一枚翠綠色的細(xì)小嫩葉正魏顫顫的頂在上面。
“這是……植物?”
“確實(shí)。”百合子用刀挑掉蟲子身上頂著的嫩葉,原本亂扭的蟲子像是失去所有養(yǎng)分的樹根那樣,迅速萎靡干癟下去?!斑@種植物不同于現(xiàn)在已知的任何一個物種,他們寄宿在人的大腦里,像是有思想一樣與人腦連接,甚至能取代人腦,使即使死去的人也不會喪失掉身體機(jī)能,讓自己像活著一樣繼續(xù)說話,活動?!卑俸献诱f著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她看著被隊員背著的山本一郎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灼熱。
先是那個從天坑里爬上來的士兵,緊接著又是山鷹……我看著地上干癟的樹根,兩個活尸身上都發(fā)現(xiàn)了這東西,這難道是巧合?
“可是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哪?”我問向瘋狗,畢竟山鷹剛才雖然有些奇怪,但大致表現(xiàn)出來的都與常人無異。
“憑借這個?!卑俸献訉⒋髦能娪檬直磙D(zhuǎn)向我,黝黑粗狂的表面看上去與山鷹戴著的如出一轍,可是上面的指針卻是完完全全的靜止在上面。
百合子看著我說,“從我們進(jìn)入墓門那一刻,所有電子通訊設(shè)備以及能用來顯示時間的東西完全失靈,他又是怎么憑借一樣的手表,判斷自己進(jìn)來了48小時?!?p> “難道只有我覺得破綻在“進(jìn)來了48小時”上嗎?”唐十四說,“山鷹只比我們下來早兩個小時,算上我們在墓道里徘徊這半天,撐到頂也不過是七,八個小時,他這48又是哪來的?”
唐十四正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洋洋得意,下一秒就被瘋狗潑了一盆冷水,“準(zhǔn)確的說,我們已經(jīng)進(jìn)來四十八小時十五分三十九秒,而你們進(jìn)來的時間應(yīng)該更長。”
“真假?”唐十四簡直難以置信,“我難道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睡過了?”
“真的。”百合子看著眼前這條毫無止境的甬道,“雖然我們無法計算時間,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饑餓,困乏,但是柳風(fēng)是不會錯的。”能看的出來百合子對柳風(fēng)抱有十二分的信任。
“喂?!碧剖睦宋乙话训吐曊f,“我聽我家那老不死的說,有些內(nèi)家高手,是不根據(jù)外物評斷時間,他們依賴的是自己的心跳,我以前一直覺得這話就是扯淡,誰還每個心跳快兩下的時候,現(xiàn)在……”
唐十四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前面帶隊的瘋狗,“你說,如果瘋狗是這樣的人,那他究竟得多可怕?”
能夠干掉食尸傀的人,自然不容小覷,我將牛肉干一把塞進(jìn)嘴里,“不管他有多厲害,只要他不是敵人,那就不可怕?!?p> 不論發(fā)生什么前行的路自然是要繼續(xù),我曾推想我們當(dāng)初行走的方向是錯的,可是經(jīng)過前面幾次,我也漸漸明白,錯的從來不是方向。
這里就像是一塊被打亂的活動拼圖,每一塊拼圖的棱角都是一樣的,它可以完美的鑲嵌進(jìn)任何一個空隙里,我們走過的可能是一段全新的通道,也有可能是半個小時前走過的那條。
這樣的場景爺爺下來時也是遇到過的吧,如果是他的話,他會怎么做?我攥緊了手邊的背包帶子,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