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疑惑,“為什么不換個地方駐扎?”
唐十四斜睨了我一眼,“你當神農架是那?咱們現在占著這地北臨殺人蜂,南接長臂猿的老窩,你是愿意跟殺人蜂住一塊,還是愿意跟一群猴子住一起?人熊雖然塊頭大,但是他的嗅覺是弱點,幾個煙霧彈丟過去,他就捂著臉跑遠了?!?p> 唐十四說的興起,“哎你見過人熊的臉嗎,就真的像是人臉一樣,只是那眼睛忒大,看著就憨傻憨傻的?!?p> 對不起,還真沒見過。
或許正如同唐十四所說這人熊真沒什么難纏,槍聲只持續(xù)了一會就停了下來。
竟然結束的這么快?唐十四有些疑惑的站起來,“難道那些人熊也害怕下雨?”
帳篷外,那些雇傭兵正拖著槍桿疲乏的回來,雖然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但顯然并沒有什么人員傷亡。
“今天的人熊看上去很溫柔啊,難道是因為知道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百合子真的決定明天下墓?”
“應該是。”唐十四看著帳篷外,見沒人過來這才湊近我身邊。
“我過來那會聽到山鷹在帳篷里和那女人商量,說是最近接連幾天會有暴雨,你大概不知道,咱們要去的地方是個超級巨大的“坑”,你想想,這大雨沖刷著大坑,這要是一個灌滿了,咱還怎么下墓?!?p> 唐十四這話雖然有夸張的成分,但是暴雨確實會給勘探墓穴造成一定的困難。
“你對百合子了解嗎?”我看著唐十四試探道,“你和你父親也是她請來的?”
唐十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這是在試探我對吧?”
“你覺得哪?”
“我覺得是。”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氣氛尷尬到了極致。
“雖然這個時候我應該巧妙的避開你的試探,再給你說上一些云里霧里的話,讓你摸不著頭腦,但是……嘿嘿?!碧剖男Φ媒器铮拔以缇拖胝覀€人說說那個老女人了。”
唐十四在口袋里摸了摸,竟然掏出半袋瓜子來,他抓了一把遞給我,自己就在那里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嘮起嗑來。
“咱們這些祖輩倒斗的其實并不缺錢,像我要是不愿意碰這營生那也是一闊綽公子哥,可是咱們哪能就這么平庸過一生,龍生龍鳳生鳳,倒斗的兒子學打洞,說的不就是我們。你家是香師可能不知道,咱們要想下穴倒斗,這必須有個信得過的中間人牽線搭橋,要不然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天就被那群穿黑皮的(警察)給關進去了。”
“我爹這次也是因為有中間人牽線搭橋才碰上這日本小娘皮,”唐十四瓜子磕的咔咔響,皺著眉頭的樣子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雖然中間人值得相信,但是有時候我們對于雇主也是需要調查一番的?!碧剖莫q豫著,似乎是在咂摸著怎么說,面對唐十四這副吊人胃口的樣子,我很淡定的繼續(xù)磕瓜子。
有些人你越裝作不在意,他越有興致。
果不其然,唐十四見吊胃口失敗,只能接著說下去。
“我給你看樣東西。”既瓜子之后,唐十四又摸出來一個掌上電腦來,熟練的輸入密碼,又劃拉了幾下,幾張照片就顯示在兩人面前。
與百合子之前給我看的照片一樣,眼前的照片一樣充滿了年代感,但是吸引我的遠不是這個。
眼前的照片雖然年代不一,地點不同,有些甚至能看出是偷拍,但是無一例外上面那個或站或坐,或笑或嚴肅的女人,都有一張與百合子相差無幾的臉。
我看了看照片底下的時間,最近的一張是幾個月前,而最早的一張竟然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如果所有照片上“百合子”是一個人的話,那她至少也該六十歲了。
“這是百合子?”
“是不是嚇了一跳?!?p> 唐十四一臉得意,“一開始我還以為弄錯了,直到我入侵了百合子名下的一所醫(yī)療機構,調出了她這些年的體檢報告,這才知道,這百合子看著有張年輕皮子,可她實際上的骨齡已經達到了七十多歲,臉雖然還能看,但是她的部分器官已經開始進入衰竭,而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p> 唐十四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炫耀戰(zhàn)果的人,“你記不記得那個百合子還有一個半截入土的父親,可是據我調查,她壓根就沒有什么所謂的父親,哥哥的話倒是有一個,只是你看……”
模糊的照片被接連放大上面顯露出來的面容雖然還有些年輕,但是顯然與那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山本一郎一模一樣。
難道,山本一郎不是百合子的父親,而是他那個已經“死了”的哥哥?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撒下彌天大謊,不惜死傷無數也要下墓又是為了什么?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資料卻搜集的這么細。”我適時的捧了唐十四幾句,“你都這樣厲害了,你父親豈不是更厲害,”我看著唐十四說,“難道他就沒給你私下里透露一點這墓的信息?”
聽到我提及老鬼,唐十四不屑的撇了撇嘴,“對于他那種人來說有墓下就夠了,才不管底下會有什么。”
確實,我記得爺爺提及過的,對于倒斗一行來說,最好的歸宿是死在墓里。
我佯裝失望的嘆了口氣,“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下墓,爺爺又音訊全無,現在想想……哎,一言難盡?!?p> 唐十四目光掙扎的看著我,好半天才受不了的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你這是在做戲,不過……算了,算了,就當本大爺心情好,給你透漏一點消息好了。”
唐十四再次輸入一段長長的密碼,點開了電腦中隱藏的某個文件,看上去像是從某處拓下來的碑文。
我平日也是喜歡寫寫畫畫的,對于文字一類還是比較敏感,所以一眼就認出這碑文是出自唐代時期的真品。
像這種碑文一般都是記錄的一些大事,以及某人的生平事跡,這個也是一樣,碑文上講述的是關于藥王孫思邈的事跡。
我飛快掠過碑文上華麗之極的辭藻,只看向其中一段唐太宗召見孫思邈入長安時的描述。
當時孫思邈已經70多歲,但是容貌氣色、身形步態(tài)皆如同少年一般,唐太宗贊嘆不已,稱其是得道高人。
這還不止,我看向碑文的最后一句,孫氏享年147,逝后經月余,顏貌不改……
唐十四看的嘖嘖有聲,“看看,就是這么一個老家伙,不僅活了147歲,就連死后都好幾個月都不帶變臉的,要我說,這如果不是吹牛,就一定是尸變?!?p> 我眉頭皺的越深,這孫思邈的情況聽上去與百合子有些像啊。
“這碑文是從那里拓印的?”
“誰知道那個老女人是從那挖出來的,不過要查的話也不難。”唐十四拿著電腦一陣鼓搗,最終卻是搜出來一個殘垣斷壁的破敗古廟來,要不是那廟的牌匾上寫著《龍王廟》三個字,這簡直就像一個地震重災區(qū)。
“是這里?”
“應該錯不了,”唐十四調出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拍的是一塊斷成兩截的石碑,雖然石碑是斷的,但是碑文與拓本上的字跡卻是如出一轍。
唐十四瀏覽著關于這廟宇的一切,“這是陜西耀州那邊的一個龍王廟,之所以雕著關于孫思邈的碑文,是因為孫思邈曾經救助過這條黑龍,使得他們連年風調雨順,所以在修筑廟宇時,碑文上就刻了關于他的一些奇人異事?!?p> 我覺得這有些胡扯,不過民間故事嗎,本來就是胡謅八道,但是有些事,你覺得它自帶大寫的“假”,可是在某些人眼里或許就是深信不疑的。
想到從唐十四這里得到的訊息,再想想百合子對這次倒斗的執(zhí)著……難道他們這次要下去的,是藥王孫思邈的墓?
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唐十四就從窗戶里鉆進來,一邊抹去板寸上的水珠,一邊給我?guī)砹税胄r后,百合子要前進的消息。
“你還不趕緊換衣服,等下我們要穿過一大片林區(qū),才能到那大坑附近休憩整頓!”
與我兩眼烏青,精神不振比起來,唐十四精神抖擻。
我抱著行李架上一早就備好的衣服,靜靜的盯著某個毫無知覺的人。
“得得得,我懂?!碧剖泥粥止竟局司褪锹闊?,轉頭就從窗戶口原路遛回。
肘部與膝蓋襯著軟橡膠的作戰(zhàn)服被我穿到身上,我彎腰去取配套的戰(zhàn)靴,卻看到在行李架上某處不起眼的位置,擺放著幾柄軍刀和手槍。
我不知道百合子是怎么弄到這大批武器,又是怎么帶進來的,但是高配備的武器只能讓我聯想到接下來面對的“東西”會有多么兇險。
手槍別放在腰后,然后是綁在大腿外側的多功能軍刀,我取過我來時帶來的背包,除了占據了大半的集香盒,剩下的就是一些獨立包裝的黃牛肉干和一些袋裝水,以及那柄包在刀鞘中的三棱軍刺,相較于能砍,能劈,能鋸,能刺的多功能軍刀,這種功能單一的作戰(zhàn)品,早已經退出戰(zhàn)爭舞臺多年,但是對于我陳家香師來說,這從來都是用作防身最好的武器,沒有之一。
唐十四戴著雨帽等在外面,大雨壓垮了翹著的帽沿,轟隆隆的雨聲近在耳邊聽得他心煩意亂,他轉過頭去,就看到老鬼披著那身蓑衣,帶著斗笠蹲坐在一大摞細繩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
明明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卻天天垂個眼皮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一樣討人厭,“雨這么大,咱就不能換個地方等?!?p> 老鬼掀起眼皮看看自家這個沒耐力價的兒子,這小子先前得罪了陳家的女娃(雖然他也得罪了),雖然按自己說的去做了,可誰知道對方還在不在意,“香師不出,其他人就得候著,不催,不請,不焦躁,你現在瞧不上這些規(guī)矩,等你在底下吃苦頭的時候就知道了?!?p> “天天聽你說這個,聽得耳朵都塞住了,我不就跟了她一次,沒傷沒動的她還想怎么著,”唐十四一時嘟囔,“這女人忒小心眼?!?p> “小心眼?”誰知老鬼聽著這話竟然笑出聲來,“對香師心懷不軌者,需三刀九孔,以謝其罪。”
唐十四看傻子似的瞅著老鬼,這人不是抽煙是抽風吧。
“就這點小事,還得捅上三刀,我要是一不小心殺了她,那我豈不是得以命償還?”
老鬼看著唐十四,目光卻一點一點嚴肅下來,“你記得,不論在底下出了什么事,你都要緊緊的跟住香師,她陳家的香師雖然個頂個的性子涼薄,但是卻極重情意,只要你幫她,她就一定能幫你,她活著,你就一定能活下去?!?p> 看著這樣凝重的老鬼,唐十四緊緊的擰著眉,“那她要是死了哪?”
老鬼緩緩的吸了口煙,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香師下墓,雖然本身能力卓越,但是比起我們這些慣愛倒斗的卻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旁的我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和陳家另一位香師下墓,一開始是都知道規(guī)矩的:只要香師跟隨,無論碰見什么都讓其第一個挑選,可誰知道那次下的卻是個走堂穴(被人翻過好幾次的墓)?!?p> 雨點嘩啦啦的落在蓑衣上,老鬼看著這雨,好似看到了那場八人分六件明器的場面。
“具體的你也不用知道,你只需要記得,那一次有人對著陳家的香師動了歹念,在墓里毀了他大半條性命,可是后來你猜怎么著?!崩瞎淼难劬υ跓煔夂竺媪恋捏@人。
“怎么了?”
老鬼冷笑兩聲,“除了我,其他七家現在已經見不到了。”
“唐朔?!?p> 老鬼很少這么稱呼唐十四,他們盜墓翻墳的從來只提代號不稱真名,一來是把平凡生活和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分開,二來也是方便對外人隱下真實身份。唐十四一聽老鬼這么稱呼自己,下意識的認真起來,“您說。”
“身為唐家這一代的挑梁,你得給我牢牢地記得,現在之所以還有唐家,有我,有你這么個熊玩意,就只因為我當年從墓里出來時扶了陳家的香師一把?!?p> 唐十四心里是震驚的,他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自己老爹嘴里聽到這樣的話。
這是真的,還是……他又耍著自己玩?
今天給我的感覺很怪,天怪,人的氛圍也怪,所有人都比悶頭趕路,除了耳邊傳來的雨聲,就是腳底下踩過泥巴的嘩啦聲,不過這些都可以忍受最讓人無語的,是自己身后跟著的唐十四。
這娃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什么藥,不僅寸步不離,這看著自己的探究目光,更是讓人一頭霧水。
“停!原地休息幾分鐘。”
兩個小時后,百合子身邊跟著的山鷹驟然出聲。
下了雨的山林本來就行走艱難,更何況是我這種從沒有試過“急行軍”的生手,山鷹一開口我就差點跪了。
可我忍住了。
我深知后面的路還有很長,精神一旦松懈下來,身體再想動就難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拉筋調整,適應這種行軍強度。時間太短,我只抿了兩口水潤潤嘴,就跟著隊伍重新上路,被雨浸透的山林腐葉堆砌濕/滑,老鬼說幸虧我們冒雨前行,有些山里的畜牲因為雨水都縮在巢穴里,要不然我們可能會經歷一場惡戰(zhàn)。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百合子揮手示意我們停下,一直溜達在最前面的唐十四跑回來告訴我,我們到地方了。
這大約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坑”了,典型的喀斯特負地貌,邊緣齊整,山壁陡峭圈閉,長寬超過百米的天坑,單單只是站在旁邊往下看,就覺的心驚膽戰(zhàn)。
今天下著大雨光線不是很好,即使是我也只能看清天冷底下幾十米的景物,剩下的那些都被隱在化不開的黑暗里。
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恢復體力后,百合子開始著手安排下墓,隊伍分成AB小隊,A隊由山鷹帶領背著物資,槍械,率先進入,然后是百合子和背著山本一郎的B隊。
我聽到唐十四在我耳邊嘀咕,“咱們兩個屬于A還是B?”
雖然覺得兩隊沒什么太大差別,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站到了A隊里面,爺爺失蹤的時間太長了,我怕他會出事。
“陳小姐,”見我過去,百合子叫住了我,“A隊雖然重在運輸物資,但也是為了探路,陳小姐不妨等會隨我們一塊下去,也好有何照應。”
“不用了,”我笑著回到,“雨太大了,我實在不想再淋雨了,百合子小姐,我在底下等你。”
安全繩系好,我開始戴上特殊的手套,像只猴那樣蕩著繩索下去,說上去輕巧,可是還沒熬過十分鐘,我就手臂酸痛腿肚子發(fā)軟。唐十四笑嘻嘻的跟在我旁邊,甚至還有閑心的拔下根草在我面前晃,“累的跟牛一樣,要不要吃口草歇一歇?!?p> 我懶得機會這只精神抖擻的瘋猴子,“怎么只有你下來,老鬼哪?”
“他?”唐十四不屑一顧,“自然是蹲上面等著我凱旋歸來,光宗耀祖?!?p> 被唐十四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一事來,香師十四歲時會受到來自長輩的考量,如果通過,她就會收到屬于自己的集香盒,這就像是一種“成人禮”一樣,意味著她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香師。
像唐十四這種祖輩倒斗的,也是需要獨立進行一次倒斗,取回墓里至關重要的貴重物品完成自己的“成人禮”,才能向外人證明自己的實力。他唐十四是唐家這一任挑梁,看年紀也到了,難道……
“你去這底下,是為了拿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唐十四撓了撓后腦勺,“就是把折了無數人的斗逛噠一遍,順便再取回墓主人嘴里含的那塊鎮(zhèn)魂玉?!?p> 我不知該說唐十四是年少無知,還是藝高人膽大,鎮(zhèn)魂玉顧名思義,就是古代為了防止尸變,會在死者嘴里放上一塊美玉,用以鎮(zhèn)魂,可是一旦這玉取出,棺內的尸體很有可能會發(fā)生尸變。
我深吸口氣,繼續(xù)開始蕩著繩子往下墜,又下墜了幾十米,就見唐十四不依不撓的追上來?!澳氵@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自量力,癡人說夢,我告訴你,我就是想讓你們這些人瞧瞧,我唐家就算只剩下兩個人,那也是個頂個的英雄?!?p>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挖墳的自古就不是英雄,懂?”我蹬著腳下凹凸不平的崖面,雨水沿著巖壁留下來,被風吹日曬的巖壁有些風化一遇上雨水讓人忍不住腳底打滑。
“你別說我,”唐十四不甘示弱的回著,“你們香師還不是一樣?!?p> 我實在敗給了唐十四的邏輯,“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反正我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唐十四聒噪的像個唐僧,“都是挖墳的,難道你們香師就比我們高出一截來?”
我剛想回上一句“閉嘴”轉頭就見唐十四后背上伸出了一截什么東西。
“唐十四?!?p> 唐十四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干嘛!”
看著那張慘白的臉,我額上冷汗直冒,“唐十四,你快看看我背上有東西嗎?”
“除了你那個蝸牛包,什么都沒有,怎么了?”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長氣,雙手摸索著從包里抽出一張黃澄澄的方形紙來,我用腳蹬住繩子一邊疊著手上的紙,一邊與唐十四閑聊。
“唐十四你覺不覺今天特別涼快,就是那種好像背了個空調它還對著你一個勁放冷氣的那種?!?p> “你別說,”唐十四摸摸脖子,“這坑底下確實又陰又冷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今天我這肩膀也挺酸的,就像被那老家伙狠狠抽了一頓似的?!?p> “嗯,”我深有體會的點點頭,不期然的又問起了其他,“想過以后找個什么樣的姑娘成家立業(yè)?”
唐十四聽得一頭霧水,“我今年才十四哪,想這個做什么?!?p> “那你覺得那種體態(tài)纖細,皮膚白皙,眼睛大大,長發(fā)飄飄,還喜歡在臉上畫胭脂的的女人怎么樣,她們不吵不鬧不喧嘩,只愿你身后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安靜女子……”
“你、你什么意思……”這下就連唐十四都聽出不對味了,千秋描述的絕對是當下的美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也不知是不是千秋暗示的作用,他真覺得除了背后無處不在的涼氣之外,還有什么東西輕輕的撫過他的手臂,那冰涼的感覺像極了……女人的頭發(fā)!
“我后面有?”
“有?!?p> “那……”
“見過魔術嗎?”我捏著疊好的一只金元寶在唐十四面前晃了晃,也在他背上爬著的那個女人面上晃了晃。
“別玩了,”唐十四僵成一團牙齒都打顫了,金元寶的材質是鏡面的,就剛才在自己面前晃的那么兩下,就讓自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白影,正直勾勾的趴在自己身后。
“救~命~啊~”唐十四對著我不斷的做著口型,等到我覺得戲弄的差不多了,這才當著那個女鬼的面松開了手上的金元寶。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見金元寶墜地,女鬼急忙伸手去抓,握住的那一刻金元寶無火自燃,連同女鬼一同燒成灰燼,可我卻沒有因為擺脫了一只阿飄而稍稍放松。
就在剛才金元寶燃起的剎那,帶起的火光照亮了那些正隨著繩索一點一點爬上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