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丑（5）
“很遺憾我不能告訴你，”Happy整理了一下情緒，認(rèn)真嚴(yán)肅地回答他，“她暫時還不會和你想見，因為她有她要做的事情?！?p> 對于這個回答，左林反而沒有任何的預(yù)估，所以他在傷心中間還呆滯了一下，最后用紙認(rèn)真地擦干凈臉，擤了鼻涕――路邊的公用紙都被他用去了好多張。
他不理解Happy這個回答，既然陳天辛的死她都能告訴她，又有什么大事可以值得她這樣隱瞞？那或許只有未完成的事了吧。不過，或許是情緒的原因，他反而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祁猶歡和Happy之間究竟有什么樣的聯(lián)系？
“這是祁猶歡的決定？”
“是的，在你離開中國后，她還照顧了陳天辛一段時間，后來被陳天辛推薦去參加一個實驗了?！?p> “什么實驗？”
Happy沉默了，左林也知道這其中必然有鬼，祁猶歡肯定是在什么的計劃中作為重要人物而存在，但他還沒有了解到那一層面的資格。
“按照她的身體狀況，或許她也……”Happy突然這么說，也不知用意何在，但意思卻很明顯：她和陳天辛一樣。
“不，不會的，”左林?jǐn)蒯斀罔F地說道，“我了解她，只要有任何活下去的機(jī)會，她都不會放棄，況且她這個細(xì)胞癌表征很詭異，可能會突然間就爆發(fā)，又或者無限保持潛伏狀態(tài)。”
“是嗎，在你眼中她是這樣的人啊……”Happy低語，而后抬頭，“當(dāng)初沒有清醒地見一面，真是遺憾?！?p> 有這么一瞬間，左林甚至就以為她就是祁猶歡了，但別人不知道以為她是一個高級黑客，他卻很明白她只是一個人工智能，還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工智能。
當(dāng)初在比因里斯的實驗，沒有她提供的收錄著全世界基因類型的數(shù)據(jù)庫并且?guī)退趯魴C(jī)里面不斷演算，并按照基因發(fā)展鏈的規(guī)律模擬，十年憑借他一個人決然不可能完成這種浩大的工程的。
換句話說，如果Happy有人權(quán)，那么這份成品必然要算上她的一部分功勞與權(quán)益。
曾經(jīng)他還以為Happy是風(fēng)希，她們都是一樣的活潑，一樣的陽光，笑起來也一樣的好看，但后來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又覺得她帶有著很多跟風(fēng)希不一樣的東西，反而又會像祁猶歡。
因此，他總是會對著這二維的女孩思考，最后他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就是他深度接觸的女孩太少了，所以見到其他的就會下意識地拿去和祁猶歡或者風(fēng)希作比較，出現(xiàn)相類似的地方就以為她就是她，而其實不是的。
“是啊，挺遺憾的。”左林回復(fù)道，雖然因為戒子膜的關(guān)系他對于情緒的掌控能力沒過去的那些三十來歲的人強(qiáng)，但經(jīng)歷也讓他能保證自己的情緒足夠穩(wěn)定。
想到這里，左林偶爾還會脊背發(fā)寒，對這神秘的戒子膜也只敢抱著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
“向中關(guān)村出發(fā)吧，你這件事，總要有個結(jié)果了，不是嗎？”
“是啊?！弊罅痔痤^，看著這古老的用水泥構(gòu)筑的平房長街，深深地吸一口氣。
他覺得這一口氣似乎飽含營養(yǎng)，由嘴入肺，卻滋潤他的全身?；蛟S是剛才情緒變化導(dǎo)致了身體有些僵硬，在這一口氣進(jìn)來也緩緩放松，只是閉上眼還會覺得有些酸痛，眼淚還會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些。
很難得的，太陽出來了，剛好照到了他身上，似乎就在冰冷的床上被人蓋上了溫和的絨被，渾身被世界所包裹，能量都慢慢地匯聚過來。左林微微踮腳，整理氣息，頓頓氣，握握拳頭，他覺得自己身上活力變得多了一些，但心還是會不時地絞痛。
這不是傷心的時候，不是嗎？
……
五天后的中關(guān)村，左林第三次徘徊到了所謂的“村口”，這里豎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大概五人高。不過雖然上面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有龍鳳，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左林認(rèn)得出來的也就原子球和碳60鏈。
“你到底在猶豫什么？”Happy在手機(jī)里面冒出來問道，自從那天過后她出來的頻率明顯提高的，但左林也樂得如此，便也沒有指出來，他現(xiàn)在就需要陪伴。
“我是在等待一個時機(jī)，”左林反駁她，“這樣兀自提出來效果不會好。”
“別扯了，你就是在找借口，來到這里看到各式各樣先進(jìn)的產(chǎn)業(yè)，你慌了！”
“我慌什么，我又不是物理學(xué)家，聽不懂那幾個老家伙的談話不是很正常?！?p> “所以你倒是去中科院申請啊，在這里瞎晃悠干個什么？”Happy嘲笑道，一針見血地說道。隨著時間流逝，左林對原本的消息已經(jīng)慢慢地能夠接受了，但想起來還是會難免有些心痛。
“好吧，你說就說吧，”左林甩甩手，“那你至少告訴我有沒有什么辦法吧？”
“這里用的是獨立網(wǎng)絡(luò)，與外部網(wǎng)絡(luò)不存在什么鏈接，我要找到突破口還得花些時間。”
“你不是已經(jīng)偷了全世界的信息了嗎？”
“你在說些什么，我這是借，借的也是備份，幾年前的，最核心的還需要一點契機(jī)?！盚appy神神秘秘地說道，“本來我都不打算突破這里，這里安全指數(shù)高得可怕，真的要無聲侵入著實困難?！?p> “那就囂張地侵入??！”
“你是不是傻，這種時候暴露，我不是要把全世界的怒火都擊中在我身上？我傻？”
“好咯好咯，我想辦法，”左林嘟噥道，“我不打算擁有這個專利，至少讓我能借此得意一下吧?！?p> “你上次說的要把這個專利簽整個中國的名字，不是開玩笑？”Happy有些驚訝，因為這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決定，她也有參與，自然知道這個成果的重要程度。
“自然是的，”左林裝作不在意地點點頭，“我要給出去，我不要這個。”
“為什么？這是你發(fā)明的，你擁有一個署名的權(quán)利不過分吧？”
“不不不，是我不想要，這個東西就像是一道疤，一道血與淚的歷史，當(dāng)它被談起，很難不提及它的背后到底流了怎樣的血?！弊罅趾苷J(rèn)真地說道，“我這只是個自私的想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