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十年（5）
“總而言之，我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給你三天的時間，好好和比因里斯做個道別吧?！币u克沒有讓左林兩人說太多，直接下命令，“還有你響尾蛇，這么多年你也還浪夠了，趕緊回來吧，現(xiàn)在組織缺人。”
“缺人的話你說了兩次了，”響尾蛇不再開玩笑，認(rèn)真地說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也沒什么事，只是工作突然變多，而人手又剛好變少了，暫時能告訴你們的是你，我，左林和伊麗莎白需要組成一個特種小隊了?！?p> “哈？”左林不解，“什么特種小隊，等等，平時那些奇奇怪怪的訓(xùn)練項目是在訓(xùn)練我成為特種兵？別開玩笑了，我就一讀書人……”
不等他說完，襲克一只手搭上他肩膀，身體前傾帶著一種威壓對左林說：“做或者不做，選擇權(quán)可不在你手里，明白？”
“我可以選擇離開，不再接受你們的幫助?！弊罅钟行﹦訐u，但還是不大愿意，他其實比較習(xí)慣安穩(wěn)一些的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
“好，選擇權(quán)現(xiàn)在在你手里了，你長大了，恭喜?！币u克重新往后一躺，整個人又變得慵懶起來，“但是你不要忘了，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盡管襲克掩飾得很完美，響尾蛇還是嗅到他話語中的一絲不安。
“那個，”左林深吸一口氣，“既然前面的話也說了，我想趁著有勇氣說完接下來的話：我要帶著我的實驗成果去BJ，交給中科院?！?p> “什么？”襲克和響尾蛇都大吃一驚，前者更是有些生氣，“你打算把成果拱手讓人？”
“我有我的原因和我的籌碼……”左林說話的聲音漸漸變低，顯然對于說出的話他十分愧疚。
如果組織“創(chuàng)”對他的實驗感興趣，那么他們付出巨大的資源來供養(yǎng)他的實驗自然是為了用他的實驗成果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實力，他們看得起并認(rèn)得清這個成果的重要性。
但左林完成后突然和他們說要給別人，這不是白白幫別人養(yǎng)了十年的孩子？
左林也知道襲克會生氣，換作是自己也會有同樣的反應(yīng)，但他的這個決定也不是洗澡的時候的心血來潮，而是猶豫了三年才下定的決心。
“我需要一個理由?！币u克瞪了左林很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無論怎樣，中國是我的祖國，我希望這個改變世界的成果能屬于我的祖國?！?p> “你剛拒絕了我的要求，反而還進一步提出這樣的要求，哦，應(yīng)該說通知，我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么詞來形容你了。”襲克顯然有些氣急敗壞，還不由自主地假笑了一下。
“對不起……”左林由心而發(fā)道了個歉，“要不然我做完這件事后，答應(yīng)和你組成小隊，加入你們?！?p> 襲克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顯然是屈服了。
“我當(dāng)初決定救你，可不僅僅是因為陳老的請求，”襲克看著左林，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你的性子里有和普通人一樣的地方，而你聰明的大腦則把這個特性藏得很好，你其實很擅長用言語和行動去誤導(dǎo)他人的，對嗎？”
“我……”
“你先不要說是或者否，”襲克舉手擋住他的話，“我只想告訴你我會想過有這么一天，我在心里打過草稿的?！?p> “所以你搶先說了你的請求讓我拒絕你之后不好再提新的要求？”
“是的，但我沒想到你的決心這么堅定，好的，我投降。我剛才說的一大段話，是想告訴你我并沒有把你當(dāng)物品看待，我不想要那種我給什么就做出相應(yīng)反應(yīng)的機器――現(xiàn)在并不缺這種東西，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把你當(dāng)成我的朋友?！?p> “襲克，我……”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由他這么一說，左林心中的愧疚感更為強烈了。
“沒，我還沒說完，我當(dāng)你是朋友，我尊重你的選擇，無論是你要交出實驗成果，還是不加入小隊，我都尊重你的選擇，并且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些東西當(dāng)成交易來看待?！?p> “我很抱歉……”左林低下頭，“我真的很抱歉?！?p> “好了，我該走了?！币u克起身，看了看表，“時間還有些趕?！?p> “我去哪里報道？”響尾蛇問道，“老地方？”
“不，不去那里，離開比因里斯后往都靈走，到了之后聯(lián)系伊麗莎白，她會指引你的?！?p> 話音落下，門也被襲克順手關(guān)上了。
寬敞的廳中，響尾蛇在左林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兩人不說一句話，只是都心事重重，發(fā)著自己的呆。
“左林，我不知道你明白襲克剛才的話沒有，”半天，響尾蛇終于打破了沉默，“你剛才說的話無疑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他是一個領(lǐng)導(dǎo)，不是一個商人。”
“我很抱歉……”左林不知道自己除了抱歉還可以說什么。
“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我們提供資源給你是我們的決定，你不加入我們是你的決定，這兩者沒有太多的聯(lián)系，不要用道德去捆綁自己?！?p> “事情真的有襲克描述的那樣嚴(yán)重嗎？你們應(yīng)該不可能突然這么缺人手吧？”
“我想事情或許只會比他說的更嚴(yán)重，剛才做出‘隨便你’的決定襲克甚至沒有和他父親討論一下。”
“他父親？”
“就是這個組織的幕后領(lǐng)導(dǎo)人，是他爺爺創(chuàng)立的這個組織。說起來，他們家族真的是人才輩出啊……”
“沒有請示……是出事了？”
“行了你，別烏鴉嘴了，好好收拾吧，太平生活就要過去了。我很好奇，作為一個國際通緝犯，你怎么安然無恙地回你那個中科院，估計半路上便給抓回去了吧?！?p> “我可以要求他們的讓我見？”
“別想了，”響尾蛇冷笑，“階下囚應(yīng)該去接受遲到的死刑，沒人會聽你半句話的?！?p> “即使我用成果去洗清罪名也不行？”
“很難說。你這句話讓我很好奇，你是出于愛國之心才要把成果交回去的，還是出于自身洗清罪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