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十年（3）
“你究竟是為什么受了重傷？”左林坐在長桌旁，看著響尾蛇端著兩盤牛排過來，手中已熟練地握上了刀叉。
“無關(guān)緊要的小角色，只是中了陷阱而已。”放下牛排，響尾蛇搓搓手，不以為意地說道，“牛排八分熟，你最喜歡的?！?p> “嗯，每一次吃你的牛排的覺得你在進(jìn)步。”左林切了一小塊送林嘴里，“你把他們都?xì)⒘耍俊?p> “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說你沒營養(yǎng)的電視看多了你又不信?！?p> “他們都把你弄成這樣了……”左林皺皺眉。
“聽我說，左林，”響尾蛇放下剛拿起的刀叉，嚴(yán)肅地看著左林，“雖然我知道你比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我必須說一次，沒有人有權(quán)力去否定他人存在的意義，也沒有人有權(quán)力去抹殺他人?！?p> “我……”
“你比我明白的，對嗎？”
“但是……”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p> “是，我是因為害死三個人內(nèi)疚，但那是因為他們并沒有傷害我?！弊罅址闯５卦谶@種問題上和響尾蛇唱起了反調(diào)，盡管他知道響尾蛇現(xiàn)在完全可以作為自己的長輩看待。
“不，這不是理由?！表懳采邠u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應(yīng)該有的‘命數(shù)’，我們不應(yīng)該有些掌控他人生死的權(quán)力。”
“你這話有點圣母婊的味道，還帶著濃濃的宗教色彩。”
“好吧，你理解不來我也不說啥，一句話，因為他們都沒有攻擊我的要害，所以我也沒有必要殺死他們?；蛟S你認(rèn)為比因里斯沒有秩序可言，但這不意味著這里很混亂?！?p> “我們終止這個話題吧，討論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的。”
“我還有一句話，你們中國地古人有什么‘止戈為武’的說法，不是么？”
左林不回答，低下頭切起了牛排。響尾蛇看他這樣，也只能嘆氣，拿起刀叉吃起了牛排。
氣氛持續(xù)僵硬，直到二人吃完牛排，響尾蛇又一次打破沉默，并且同樣語重心長。
“相信我，左林，比因里斯和外頭比起來，遠(yuǎn)比你想象得要安定和諧?！?p> “那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并不僅僅是打架，并且這也是比因里斯的一部分，烏托邦，或者說桃源，并不等于完全的安定。人的本事帶有原罪?！?p> “明白了。”出乎響尾蛇意料，這一次左林并沒有反駁，而是一副乖巧聽從教導(dǎo)的模樣。
此時此刻，放在外人眼里，或許會把這兩人當(dāng)成父子吧，只不過體型長相以及膚色都意味著這并不可能。
“你知道人們把你這個年齡段稱作什么嗎？”
“什么？”
“二度叛逆?！表懳采哂眉埥聿磷斓臅r候說出了這個年輕的名詞，“人的大腦三十歲才是真正成熟，對世界的認(rèn)識也是現(xiàn)在才變得真切，會出現(xiàn)另類的‘叛逆期’?！?p> “還不是你們這些人，多此一舉?！?p> “不要把我算進(jìn)去好吧，搞得是我開發(fā)‘戒子膜’的一樣，這東西我一開始就抱有抵觸的?！?p> “但你們無法阻止，這是大勢所趨?！?p> “所以嘛，不能怪我們?！表懳采邤倲偸?，決定換個話題，“今天怎么不風(fēng)風(fēng)火火急著研究啦？”
“你怎么不問為什么你傷好得這么快？”
“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吃飯的位置眼睛一斜就能看見我實驗的桌子，所以剛才吃飯的時候就想起來了?！?p> “你的意思是，是你的是實驗成果的功勞？”
“沒錯，現(xiàn)在讓我來描述昨晚你暈過去后發(fā)生了什么，”左林驕傲地清清嗓子，“首先……”
“不對不對，”響尾蛇故意揮手打斷，顯然有不想聽長篇大論的打算，“這個功效這么神奇？堪比小說中的大金瘡藥??！”
“原理上是加快細(xì)胞分裂，自然傷口愈合得就快了。而且，你昨晚流了這么多血，早上就算外傷好了也免不了頭暈，哪有現(xiàn)在生龍活虎？”
“等等等等，”響尾蛇提出了個最根本的問題，“你這個實驗，研究了這么多年，算上一開始也該有十多年了，你這個成功了，為什么這么冷靜？”
“怎么？你想象中應(yīng)該是我上竄下跳，抱著你歡呼‘成功了，我成功了’才算是實驗成功？”
“但你也太冷靜了！”響尾蛇驚呼道。
“我跟你解釋一下心路歷程――算了，你都沒做過實驗解釋個屁。我大致描述一下吧，首先，當(dāng)你想到這個想法，這個方向，你會有對的感覺，其次，朝這個方向走的時候越正確你越開心，最后，開心到了極點?！?p> “然后？”
“然后心情就開始回歸平淡咯。”左林?jǐn)偸?，“太過興奮就顯得很故意了不覺得嗎，加上昨晚看著你的傷口一下止住血，我已經(jīng)上竄下跳一次了?！?p>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你這個的原理是什么？”
“一幅求學(xué)的樣子好像我說你就聽得懂了?！弊罅纸o他一個白眼。
“你們不都講究一個道理深入淺出才算理解透徹嗎？”
“是這樣，人是無數(shù)個細(xì)胞組成的，對不對，所以當(dāng)你出現(xiàn)傷口用細(xì)胞的層面來說就是組織破壞加上細(xì)胞流失。我這個可以作為一個特殊的物體來改變基因表達(dá)的判定，加速細(xì)胞各類活動，比如分裂?！?p> “就是說，你加快了細(xì)胞的分裂速度，及時地補上了我損失的細(xì)胞?！?p> “嗯，是這么個理。”
“不對啊，我記得你跟我講過你這個是跨時代的研究，加快細(xì)胞分裂也沒有特別偉大啊?！?p> “單單這么說肯定是沒什么的，況且這樣子壞處還特別多，比如新陳代謝會增快，你會容易餓，會經(jīng)常換皮，大多細(xì)胞由于更新太快往往會沒有發(fā)揮最大作用等等。”
“哦，我聽說過一個理論說是一個人七年可以把全身上下的細(xì)胞換一遍，就是新陳代謝的吧？”
“大概懂你的意思，差不多?！弊罅痔蛱蜃齑?，“如果拿那個作為參考的話，我估計用完我的成果后得把時間改成一年?！?p> “就是說快了七倍？”
“大概在這個左右，我也沒具體算過?！?p> “所以你這個成果的意義是什么？”
“長生?！弊罅值卣f道，反而把響尾蛇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