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誘敵
大員軍隨意的用爬犁圍成了一個松散的臨時營地,秦沫把扶桑兵排在了前面,精銳的大員子弟兵被隱藏了起來,一來可以用做奇兵使用,二來......誰知道這支哥薩克騎兵是不是先頭部隊,附近還有沒有更多的敵人?
他秦沫可是被無數(shù)戰(zhàn)爭劇本熏陶過的人,預(yù)備隊的重要性怎會不知道?
哈薩克騎兵在距離大員軍兩里之外停了下來,距離再近就無法在進入弓箭射程之前把馬速提到最快了,沒有速度的騎兵就不算是騎兵,是弓箭手的靶子、是長矛手的獵物。
秦沫手心竟然在冒汗…在冒汗,作為一名玄境強者,面對普通的騎兵竟然會緊張這簡直是恥辱,但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的亂跳一氣,他不用扭頭看也知道那個討厭的艾倫正在無聲的嘲笑自己。
你妹的誰還沒有個第一次??!
兩千騎兵排在一起,給前排的扶桑長矛手造成了不少的壓力。兩千騎兵啊.......以騎兵著稱的武田家一共才多少騎兵,現(xiàn)在他們竟然面對兩千騎兵,雖然身后己方也有數(shù)千騎兵給自己壯膽,但恐慌還是像瘟疫一般悄悄蔓延。
秦沫并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鼓舞他們的士氣,既然是誘敵,示敵以弱,越真實自然越好。利用這兩千騎兵給大員軍豎立信心,是他和吳勝澤商量好的對策,若是把他們嚇跑了,漫山遍野的怎么追?
等這些騎兵靠近之后,神射手就會把領(lǐng)頭沖鋒的哥薩克統(tǒng)統(tǒng)射倒,然后自己帶頭沖入敵陣,就憑大員軍的修士密度,砍瓜切菜,尋常事爾。
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哥薩克騎兵發(fā)起沖鋒,倒是一個高大的人影越眾而出,一直走到一里之外,然后朝著秦沫瘋狂的咆哮。
“這.......是個什么東西?.........是不是獸人?”
秦沫的眼力太好,那個高大人影明顯不是人類,綠色的肌肉,寬大的鼻子,還有那兩根長長的獠牙,給他造成了很強的視覺沖擊。
“是獸人將軍,宰了他算是個不錯的軍功,呵呵,意想不到的收獲。”吳勝澤輕松的笑道。
“怎么看出他是獸人將軍的?憑什么分辨?他又在干什么?發(fā)瘋嗎?”
“憑他們的個頭和獠牙長短、顏色來分辨,獸人將軍可以對抗黃境修士,天賦出眾的甚至可以打敗黃境巔峰的強者。至于他在干什么......自然是在叫陣,要求和我們的強者一求高下.....”
吳勝澤細細的給秦沫解釋道。自己家這個世子雖然天賦、見識都是上上之選,但畢竟沒上過戰(zhàn)場,更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常識。
“那......需要我現(xiàn)在出去把他砍了嗎?”
作為主將,秦沫還是很有責任心的,該出手時就出手,決不能退縮。當然,若對方是個獸人督軍,他會考慮求艾倫給自己掠陣的。
“你想把那些哥薩克嚇跑你就去砍了他,他現(xiàn)在就是在試探我們營中有沒有高階修士。”艾倫終于忍不住這個義弟的小白見識了,直接想用嘲諷技能使他閉嘴。
“開什么玩笑......我這一萬多人...沒有高階修士?獸人難道都是傻子嗎?”秦沫差點蹦了起來,這是對自己的蔑視,這是對大員軍的蔑視,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殺的那個何進是一軍主將,手下有兩三萬人,也不過是玄境修為,那可是邊軍。我們這些一看就像運糧隊的,你以為應(yīng)該配給你多高的修士?黃境就頂天了?!卑瑐悋@了口氣,一點一滴的給秦沫灌輸戰(zhàn)場知識。
大員軍的隊伍實在是太臃腫了,白日行軍的時候大部分的戰(zhàn)馬都被輪換著用來拉爬犁,只留下了不到一千騎兵作為護衛(wèi)。這點護衛(wèi)力量對于他們攜帶龐大的軍資來說,實在是太單薄了,難怪哥薩克人用兩千騎兵就想吃下這塊肥肉。
“你……穿上盔甲,去和他干一架……小心點…別死了……”秦沫伸出手指,在周圍幾個人的身上游走片刻,指著一個人的鼻子,有些不忍的說道。
甲斐姬看著自己鼻尖處……修長的手指,眼神迷離………不明白為什么是自己。
她倒不是俱戰(zhàn),而是對面的獸人惡心到她了,粘稠的唾液順著長長的獠牙滴滴答答…這讓人怎么打?
“你不要誤會……我這是誘敵之計……誘敵之計懂不懂,許敗不許勝,打斗要逼真.....當然保命要緊……我會讓艾倫看著你的。”
秦沫的話音落后,艾倫板著臉隨意的朝甲斐姬動了動手指,那意思就是:“你去吧……我聽到這小子的話了?!?p> 甲斐姬大大的眼眸中騰起了霧氣,他知道艾倫的身份,更知道他的實力,秦沫指派地級強者為她掠陣,怎能讓她不感動?更重要的是,秦沫這是把她當做戰(zhàn)士,而不是侍女。
甲斐姬趕忙去穿盔甲,她入道之后,就得到了一套新盔甲,這是大員軍中修士才有的配備,新盔甲在關(guān)節(jié)處由西曼親自改良處理,變得更靈活、更貼身。
甲斐姬剛剛得到那副盔甲的時候一天能擦三遍,進入雪原之后被秦沫呵斥了一頓之后才改穿皮裘,用他的話說就是……你見過穿鐵甲的貼身侍女嗎?
甲斐姬很想懟回去:“那輛馬車上就有個穿鐵甲的侍女……”但想了想還是沒敢和秦沫頂嘴,這可是身份最最尊崇的大夏皇族,自己越來越不分上下尊卑了,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
辛撒已經(jīng)沖著大員軍營地咆哮了許久,他不得不蹲到地下吞了幾口雪潤了潤嗓子。然后抬頭……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人類朝自己走來。
“我…偉大的辛撒…暮錘氏族中最天才的勇士…允許你留下自己的名字…雖然……你將成為偉大辛撒的斧下亡魂?!?p> 辛撒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到令他恐懼的氣息,更沒有看到對方眼中有那流轉(zhuǎn)的光華,那么說這個人類最多就是個人境強者罷了。自己將會贏得一場偉大的戰(zhàn)斗。
甲斐姬強忍著惡心,緩緩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他成為修士還不足兩月,雖然每日都蹭著秦沫聚攏過來的天地元氣刻苦修煉、打熬身體,腰、腿、臂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但畢竟修煉時間太短,遠不到脫胎換骨的境地,元氣運用更是無從談起。這次對陣獸人將軍,堪稱是死亡邊緣的歷練。
甲斐姬對敵一直是走的迅猛剛烈的路子,這段時間身體力量大幅提升,也讓她的戰(zhàn)斗風格更偏重于力量型打法.....可是今天面對這個綠色的肌肉怪物,她打算用迅捷游斗的策略。
甲斐姬開始繞著辛撒轉(zhuǎn)圈,辛撒也隨著甲斐姬的游走轉(zhuǎn)動身體,兩個人兜來兜去,連續(xù)十幾個圈子都沒有交手。辛撒終于怒了,把老師臨行前給他的囑咐拋到了九霄云外,他掄起自己的大斧子,猛地朝甲斐姬砍去。
甲斐姬看到辛撒手臂一動,就迅速的往后跳躍,堪堪躲開了辛撒猛烈的一擊。戰(zhàn)斧帶起的勁氣把地上的積雪刮起了老大一塊,化成雪沫子籠罩了兩個人的周邊。
甲斐姬還沒有穩(wěn)住身形,辛撒的戰(zhàn)斧就橫掃而來,他龐大的身軀看似蠢笨,但是身高臂長,力量奇大,沉重的戰(zhàn)斧被他驅(qū)使的既快又準。甲斐姬見躲不過去,戰(zhàn)刀斜斬,“鐺”的一聲,一股大力傳來,戰(zhàn)刀差點脫手,不過總算借兵刃之力躲開了辛撒沉重的一擊。
甲斐姬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辛撒戰(zhàn)斧甩過來,她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就用武士刀借力閃身,好幾次辛撒的戰(zhàn)斧都蹭到了她的戰(zhàn)甲上,雖然盔甲的防護足夠出色,沒有被斬出什么窟窿。但盔甲并不是萬能的,幾處凹陷劃痕讓甲斐姬身上劇痛不已,也不知里面的骨頭斷了沒有。
甲斐姬苦苦的支撐,苦苦的尋求徐立言對她描述的那種元氣被激發(fā)、被操控的感覺。
世家大族改良了《破天訣》,可以用勤奮的修煉將元氣磨煉的如臂指使,但《破天訣》不行,他的修煉法門簡單、粗暴,修出的元氣也難以操控,但是卻霸道無比。
經(jīng)過無數(shù)人的經(jīng)驗總結(jié),終于摸索出一條修煉《破天訣》的捷徑-----生死搏殺。
在生死的邊緣,修士的精神會高度興奮,精神力大幅度增長,平時皮孩子一樣的元氣更容易被打壓,馴服。也有人認為,元氣是有靈性的,若是本體掛了,它們也會煙消云散,所以生死邊緣時它們更容易臣服。
甲斐姬終于找到了那種感覺,丹田中的元氣終于有了反應(yīng),隨著她運行《破天訣》,元氣終于流到了她需要力量的位置,雙臂、雙腿。她的動作越來越輕盈,招架辛撒的戰(zhàn)斧的時候也不再如遭電擊,虎口飚血。
秦沫眼看著甲斐姬的動作變化,知道她正處于頓悟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是珍貴的,一盞茶時間足以抵得上一個月的苦修。
兩盞茶之后,甲斐姬的動作明顯的又慢了下來,甚至比剛開始交戰(zhàn)的時候還狼狽。這是元氣即將耗盡的表現(xiàn)。辛撒的戰(zhàn)斧每次蹭到她的盔甲,她就會閃一個令人揪心的趔趄。秦沫知道這次誘敵的戲碼演的足夠真實了,趕忙吩咐鳴金、收兵。
“鐺鐺鐺”
銅鑼發(fā)出急切的響聲,甲斐姬聽了如聞大赦,找了個機會跳出圈子,撒腿就往大員軍的營地跑,她不知道和辛撒打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虎口早就裂了,自己的肋骨肯定也有斷裂的。但剛才元氣溫順的被自己運用的感覺卻讓她欣喜若狂。
“小心......”
甲斐姬聽見了秦沫急切的喊聲,抬頭就看到他俊美的臉上出現(xiàn)了驚恐。
關(guān)鍵時刻甲斐姬也是反映極快,跳起來凌空轉(zhuǎn)身,武士刀雙手橫端擋在身前,丹田中僅存的一點元氣被她徹底激發(fā),布在胸口。
一把小號的戰(zhàn)斧破空而來,出現(xiàn)在了甲斐姬身前,撞斷了她手中的武士刀,余勢不衰,拍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