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穩(wěn)。
清晨他們二人離開客棧,牽著黃驃走在同州街上。同州沿海,貿(mào)易十分發(fā)達(dá),是墨國極為繁榮的州城之一。
“天昊,我想去趟藥鋪?!标憢l拉住向天昊的袖子,在一處佰草堂前停下。
“買藥?我的腿傷已經(jīng)復(fù)原了。”以為媗兒是顧慮自己的傷勢,向天昊解釋道。
陸媗搖了搖頭,“離天羅宮還有幾日路程,同州往來商販眾多,說不定會有些奇藥,買點(diǎn)以備不時之需?!?p> “那好,你進(jìn)去吧。我牽著黃驃在門外等你?!?p> “嗯?!标憢l應(yīng)道,走入了藥鋪。
藥鋪內(nèi)只有一位老先生,正在柜臺稱藥,陸媗走上前去,問道:“掌柜的,請問這兒有上好的靈芝嗎?”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藥材,抬頭見是一位氣質(zhì)不凡的姑娘,容貌雖麗,但隱隱少了絲血色,應(yīng)是有固疾纏身。
他回身,從一方格中取出一物,放置在柜臺上,打開盒蓋,對陸媗說道:“姑娘請鑒?!?p> 陸媗看了一眼盒中之物,說道:“菌傘如腎,紫黑黝亮,菌柄光滑,當(dāng)真是紫靈芝中上品?!?p> 掌柜的眼中一亮,這姑娘,倒也是個懂行的。
“不知要多少價錢?”陸媗問道。
“買這靈芝前,姑娘可否解老朽一疑慮?”掌柜的突然問道。
“掌柜的請說?!?p> “看姑娘臉色,應(yīng)幼時有心疾,如此病癥,早該…”老人家自知失言,不再說下去。
“早該死了,是吧?”陸媗卻笑了。
“恕老朽唐突了。”掌柜的拱手致歉道。
“幼時曾得一高人相助,以內(nèi)功輔以藥草續(xù)命?!标憢l淡淡地開口,眼中卻憂思滿布。師父的恩情,她確著難忘。
“原來如此?!闭乒竦囊荒樞盐?,“這紫靈芝確實(shí)罕見,本應(yīng)賣五百兩。今日見姑娘也是同好,一百兩便拿去吧?!?p> “多謝掌柜了,”陸媗從懷中掏出銀票,“麻煩掌柜將其磨成粉,另取川穹、桂心各五錢加入其中?!?p> 掌柜的將靈芝包好,有些遺憾地說道:“姑娘,依老朽愚見,這些藥材雖能延一時之氣,卻不是長久之計(jì)。姑娘還是早日尋到那位高人為妙。”
“多謝掌柜的關(guān)心。”陸媗垂下眼簾。
待一切藥材均已打包好,陸媗邁出藥鋪大門,跑到向天昊身邊,說道:“等很久了吧?”
“等自己娘子,不算久?!毕蛱礻惠p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拿過陸媗的藥材,放進(jìn)馬上包袱,十指相扣著離開。
來到城門之處,卻見出城守衛(wèi)異常森嚴(yán),拿著畫像逢人必查。以為是捉拿什么通緝要犯,他們并不已為意。
輪到他們二人之時,拿著畫像的士兵看了一眼向天昊,看了一眼畫像,又看了一眼向天昊。突然睜大眼睛驚叫道:
“就是他!來人??!快把他抓起來!”
眼見四周的守衛(wèi)都朝他們圍來,向天昊只覺得莫名其妙。護(hù)好身邊的陸媗,他沉聲道:“為何要抓我?”
有一將軍模樣的人站了出來,舉起畫像,大聲應(yīng)道:“你與畫像上的賊人一模一樣,勸你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州府衙門。否則,后果自負(fù)!”
“我倒是不知道,有束手就擒這四字。”向天昊冷笑道。
“大膽!來人,給我備劍?!睂④娕?。
“等一下,”陸媗忽然說道,“這位將軍,我們二人一路北行,并未犯法,還請您明察。”
“哼!犯沒犯法,跟我回趟衙門便知!”
心下一番思量,她覆上向天昊握緊的雙拳,說道:“天昊,此處以北,皆是同州郡縣。若我們就此離開,往后恐無寧日。不如隨他們走一趟,我們并未犯法,一定能說清楚的?!?p> “好。”
見他不再反抗,有一小兵欲上前給他套上枷鎖。
“滾開!”向天昊一腳將他踢開,那小兵嚇得渾身哆嗦。
“將軍,我們只是隨你回去問話,并不是犯人,不戴銬鏈也情有可原吧?”陸媗對將軍悠悠說道。
“好吧,”將軍指了指左右?guī)讉€士兵,喝道:“你們二人,把他們看緊了,我們回府!”
一行士兵圍著他們二人,浩浩蕩蕩回到同州府衙。
將二人帶到內(nèi)府,將軍前去稟報(bào)。不消一會,他出來對向天昊說:“跟我進(jìn)來,知府大人要見你?!?p> 向天昊抬腳,那將軍一把攔住他身后的陸媗,說道:“大人只見你一個?!?p> 沒有放開陸媗的手,向天昊說道:“那我不進(jìn)去了,你讓他出來見我。”
“你!大膽!知府大人是你這般呼來喝去的嗎?。俊?p> 眼看雙方又是一觸即發(fā),陸媗嘆了口氣,將手輕輕抽開,對向天昊說道:“沒關(guān)系,你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府衙之內(nèi),不會有什么差錯的?!?p> 見她堅(jiān)持,向天昊也不想在這地方浪費(fèi)時間,路過那將軍時,他冷言道:“她要是有什么事,我殺了你?!?p> 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卻也因這句話渾身戰(zhàn)栗了起來。那個人的殺意,是真的…
向天昊一邁入房內(nèi),便見到一慈眉善目的老人,笑瞇瞇地看著他。
見他進(jìn)來,當(dāng)即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摸著他的臂膀,贊嘆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當(dāng)真神形皆備,有豪杰之風(fēng)啊!”
忍住想抽這老頭的沖動,向天昊拿開他的手,強(qiáng)忍怒意說道:“你叫我來有何事,快說!”
“哦,對了,”那老人一拍手掌,似是剛剛想起,問道:“這位公子,姓誰名誰,府上哪里,家中還有哪些親人?。俊?p> “你問這些有何用?”
那老人一臉慈祥,說道:“當(dāng)然要問清楚啦,不然要怎么結(jié)親???”
“結(jié)親!”向天昊也是一懵,“你老糊涂了,誰要跟你結(jié)親!”
“哎,賢婿,你怎么能說未來岳父老糊涂呢,”老人也是很無奈啊,“當(dāng)然不是跟我啊,是我女兒。”
“我不認(rèn)識你女兒,也不會跟她結(jié)親?!闭f罷,向天昊轉(zhuǎn)身欲走。
誰料身后忽然被一重物抱住,一看是那知府老頭。
“你快放手,趁我還沒打你?!?p> 誰料老人家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蹭,開口道:“公子啊,我也是沒辦法,女大不中留,硬是非你不嫁,整天尋死覓活的,你就答應(yīng)吧,嫁妝什么的都好商量。”
向天昊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知府胖胖的雙手,將他整個人甩回到太師椅上。
“莫名其妙!”向天昊甩下這句話,打開房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