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的冬雪對任何平民都是無盡的災(zāi)難,身負(fù)高昂的賦稅還要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干活,許多人在走出家門時都會向智慧女神祈禱能夠安全到家。
嚴(yán)寒、饑餓與死亡成為繚繞在所有人頭頂揮之不去的陰影。
白夜嚴(yán)重懷疑零是故意坑他的,走過次元之門,映入眼前的不是繁華的街道而是一排排深灰色的小木屋,他確實來到了寒霜領(lǐng)地的都城,卻被放置在了貧民窟。
四周風(fēng)聲不斷,他稍微抬頭就能看到遠(yuǎn)處被大片精美建筑簇?fù)淼木薮髮m殿,那里便是都城最華貴的建筑——公爵府。從這里步行到公爵府少說也要幾個小時,一想到要在風(fēng)雪里走過那么漫長的路,白夜就不禁打了個冷顫。
白夜尋思著能不能在附近雇一輛馬車,可惜這里除了一扇扇緊閉的大門外,只有個別穿著破爛衣服的流浪漢躺在屋檐下躲避風(fēng)雪,貧民窟充斥著罪惡、殺戮、盜竊等不法骯臟的事情。像他這樣穿戴整齊的人若是晚上在這附近晃悠,當(dāng)晚就會變作一具冰冷的尸體。
還是先從這里出去再說吧。
白夜裹緊衣服快步前進,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給嚇了一跳。
從幾間木屋的中間飛快地躥出幾匹戰(zhàn)馬,然后就是突然響起的幾聲慘叫,幾個躺在地上的流浪漢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馬上身披重甲的騎兵用長槍當(dāng)胸貫穿,“嘩啦”一聲高高挑起。
殷紅的血花在空中綻放,快速沖刺的戰(zhàn)馬猶如嗜血的狂獸在街道上橫沖直撞,僅僅是三匹戰(zhàn)馬,仿佛惡魔降臨一般將地上的流浪漢盡數(shù)殺死,然后白夜看到一匹戰(zhàn)馬帶著那個重甲騎兵猛地沖進旁邊的小木屋里。
木屋里立即傳出男人的喊罵聲、女人的哭喊聲,過了一會兒伴隨著孩子的慘叫重甲騎兵再度沖了出來,渾身是血,頭盔下的臉頰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那桿銀色長槍是滿是人血,在日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白夜躲到街道一邊,瞥見那個木屋里的慘狀時心狠狠抽動了下。這是怎么回事?突如其來的幾名重甲騎兵讓他有點懵。
“隊長,我這里也沒找到?!绷硪幻麖哪疚堇餂_出的重甲騎兵朝著那個槍尖染血的騎兵大聲叫道,他的馬上還橫躺著一個女人,剛才還在大喊大叫,被他一拳給打暈了。
“別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彬T兵隊長瞥了眼他馬上的女人然后扭頭看向站在一側(cè)的白夜,手里的長槍剛舉起,在看清了他的容貌后握槍的手猛地一抖,幾乎同時連滾帶爬的從馬上摔了下來。
“隊長?”后面兩名騎兵驅(qū)馬過來,沒理解為什么隊長忽然跪倒在一個少年的面前。
“你們兩個蠢貨!還不快下來!”此刻隊長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槍把兩個傻子給捅死,他匍匐在白夜面前高聲喊道,“白夜殿下!您、您怎么會在這里?”
“白夜殿下?”即便他們再蠢也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兩名騎兵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的,身體還沒平穩(wěn)就連滾帶爬的也一起匍匐在了白夜的跟前,他們沒見過三殿下的真容,可他衣服上利維爾家族的印記卻不會錯。
除了利維爾家族的人沒有其他人敢在寒霜領(lǐng)地佩戴這個印記。
稍微搜索了下腦海里的記憶,白夜就知道了這幾個家伙的身份——公爵府的護衛(wèi)騎兵,直屬于公爵府幾位殿下的管轄。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想把我嚇?biāo)烂?!”白夜迅速調(diào)整自己的神態(tài),現(xiàn)在的他是白夜·利維爾,那個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表面樣子還是要做好的。
三名騎兵誠惶誠恐,嚇得腿都發(fā)軟了,眼前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兇殘,一旦惹惱了他,可有他們好受的。
騎兵隊長臉都快埋進地里,連忙解釋說:“回、回殿下,是亞蓮殿下命令我們來貧民窟搜尋魔女眷屬們的蹤跡,我們不知道您也在這里......”
“二姐?她也來了么?”白夜皺了皺眉,他的想法是盡快和墨菲斯她們見一面,然后想辦法把那幾個魔女給弄回酒館,接著就留個口信撤了。
他不想和公爵府的人進行太多接觸,畢竟自己歸根結(jié)底還是個冒牌貨,和那些相熟的親人呆久了一定露餡。
可惜事與愿違。騎兵隊長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略微有些中性的聲音就在不遠(yuǎn)處突然響起。
“白夜?你怎么會在這里?”穿著特制鎧甲的少女英姿颯爽,右手拿著一柄精致大劍左手拉著韁繩驅(qū)馬過來,“這些天你該不會就呆在這個鬼地方了吧?”
“亞蓮殿下!”三名騎兵起身然后朝著她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亞蓮殿下不喜歡那種跪伏禮,她在軍中總是刻意強調(diào)自己也是一名將軍,希望士兵對她行騎士禮或者軍禮。
“這樣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眮喩徔粗@個長相英俊的弟弟沒好氣地說道,她正瞥到那匹戰(zhàn)馬上的半裸女人,下意識就把她和自己不爭氣的弟弟給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我、我......”白夜百口莫辯,這位二姐怕是認(rèn)為自己一直躲在貧民窟尋歡作樂了。畢竟這位愛好風(fēng)花雪月的貴族少爺確實有些古怪的口味,他還沒解釋,亞蓮就取下了自己的頭盔,長長的黑發(fā)披肩而下,配上她不錯的容貌,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亞蓮把頭盔拋給他,然后朝他伸出手來。
“上來吧,我?guī)慊厝?。父親剛被魔女刺殺,今晚又是雯的生日,你還不露面就不擔(dān)心父親再關(guān)你禁閉么?”
白夜伸手,亞蓮的手柔軟細(xì)膩,他本以為二姐總是握劍手上會滿是老繭,看來她也花了很多心思在保養(yǎng)上啊。
“我正打算回去呢?!卑滓勾魃项^盔,里面還殘留著亞蓮淡淡的體香,猶如茉莉花的香氣,一絲絲鉆入他的鼻子里。芯片迅速將有關(guān)亞蓮的信息調(diào)了出來,如他所想的一樣,這二貨少爺從不花心思去好好揣測、了解一下這些兄弟姐妹的情況。
在他的記憶里最多的還是二姐穿著家居服和睡衣的模樣——真懷疑這小子該不會對自己親姐姐也有非分之想吧。至于性格、脾氣等等有關(guān)的信息基本為零,只知道在他印象里二姐很聰明,卻沒有選擇留在都城公學(xué)中成為一名純正的貴族小姐,也沒有進入都城議事廳工作。
她選擇了軍隊,并這樣堅持了五年。
這家伙和亞蓮的關(guān)系很好啊。越是深入了解,白夜越是感到驚奇,這個二貨少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一無是處,他的無能眾所周知,恰巧因此而和每個親人的關(guān)系都不賴,畢竟大家下意識都就將他從爵位繼承者中排除在外了。
若不是他作死想要和極為兄弟姐妹競爭下,最后郁郁不得志的跑去酒館獻祭靈魂,也許現(xiàn)在就沒白夜什么事情了。
而這個二姐,意外地挺寵溺自己的弟弟。她和大哥凱倫與四妹雯的關(guān)系都極差,唯獨和白夜相處極好。
“愣著干什么?快抱緊我的腰啊,你想從馬上摔下去么?”亞蓮輕輕敲了下他的頭盔,拉過他的手環(huán)抱住自己纖細(xì)的腰肢,“怎么感覺幾天沒見,你跟變了個人似的?!?p> “是么?可能這幾天玩的有點累了。”白夜連忙搪塞過去,抱著亞蓮的腰,他發(fā)現(xiàn)即便在厚實的鎧甲下,二姐那完美的身材依舊無法被掩蓋。他腦海里現(xiàn)在瘋狂地刷著有關(guān)公爵府的信息,每個人每個地方,盡可能完整的過一遍,雖說不存在什么被人發(fā)現(xiàn)的問題,但萬一大家覺得他中了什么迷失心智的奧術(shù),那也會惹上不少麻煩。
“對了,你們幾個把這個女人殺了?!眮喩徲行﹨拹旱乜戳搜垴R上的半裸女人。
“可、可是......”那名騎兵還想反駁。
“你們難道想讓我弟弟帶一個貧民窟的女人回去?”亞蓮怒斥一聲,然后驅(qū)馬想著公爵府快速而去。
白夜回頭看去,幾名騎兵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偷偷寫信給國王陛下,希望他能將你封為一個偏遠(yuǎn)領(lǐng)地的領(lǐng)主。你知道,我和莉莉安殿下是手帕交,和那些王宮的不少將軍也有交情,這件事情應(yīng)該沒有問題。關(guān)鍵是你想去哪里?”亞蓮一邊騎馬一邊輕聲說道。
“誒?”這是什么展開?白夜有點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話題。
“你是真的玩女人玩傻了?最多五年,父親的身體最多還能撐五年!五年以后寒霜領(lǐng)地就要變天了,甚至奧克萊斯王國也不會寧靜,你該不會還做著當(dāng)公爵的夢吧?”亞蓮嘆了口氣,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抱緊她的白夜,“爬上那個位置的人可能是大哥,可能是我,也可能是雯。但絕不會是你!如果不是我繼承這個位置,你覺得自己還能這么悠閑的過下去?”
“應(yīng)該就在這幾個月,等王國的使節(jié)過來,你挑一個地方就早點離開吧。就算日后是其他人繼承爵位,也不會去動遠(yuǎn)在天邊的你?!眮喩徔粗饾u拉近的巨型宮殿,這一刻感覺它就跟惡魔一樣可能隨時會吞沒自己。
“畢竟你是她唯一的兒子?!眮喩忂@一句話細(xì)不可聞,只有她自己能稍微聽清,而身后的白夜默不作聲,倒和他平日里的樣子完全不同。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1-07/5e140b2b95c85.jpeg)
哇哦安度因
等上架以后會恢復(fù)一天兩更的節(jié)奏,另外臟牧一更也有三千多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