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袁青,她真是享大福了!以她娘家的窮酸樣,肯定連肉渣都吃不起!現(xiàn)在她只顧著享福,不好好存銀子,敗家的!吃吃吃,豬腦子!”袁青他娘在心里編排宋白?!叭绻涯峭肴馐∠聛?,那就是十幾文錢呢!吃到她肚子里,最后都拉到茅坑里去了!”
宋白看看婆婆那臉色,那眼神,幾乎能猜出婆婆在心里說什么話,于是她的筷子不去夾肉,吃飯的動作斯文而緩慢。但是袁青心疼宋白,他自己舍不得吃肉,給宋白的碗里夾了兩塊肉。
宋白沖袁青笑一下,沒有拒絕,牙齒緩緩嚼著肉片兒時,甜的不是肉,而是心。
吃飯的人吃得開心,旁觀的人反而難受得要命。袁青他娘把肚子里的火氣忍了又忍,忍得臉色越來越黑。
“姐,你今晚別跟你婆婆睡一張床,我怕她打你哩!”飯后,宋俏對宋白說悄悄話?!八茨愕臅r候,眼睛像要吃人一樣!我替你去跟她睡一屋,我今天幫她罵耗子精了,她如果敢打我,我就跟她講講恩將仇報的道理?!?p> 宋白哭笑不得,問道:“俏兒,你真的不怕?”
宋俏拍著胸口,保證道:“姐,你放心!我不讓她欺負你,她也別想欺負我!”
“嗯?!彼伟仔牢康卮饝KF(xiàn)在盡量避免跟婆婆產(chǎn)生正面沖突,至于婆婆腦子里那些固執(zhí)的念頭,她想化解,但暫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中午那三大桌滿意的客人離開小酒館之后,到處跟別人說老蔡家那小酒館請了新大廚的事,把老蔡家的小酒館夸了又夸,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甜。
這些夸贊在當天傍晚就見效了。
“宋白,快把前頭客人點的姜片雞出鍋!又來了倆新客呢!要吃紅燒魚、三鮮湯和竹筍炒臘肉!”房東在堂屋和廚房之間來來回回地跑,忙得不亦樂乎。
宋白用灰色衣袖擦一擦臉上的汗水,無奈地道:“房東,姜片雞還沒入味呢,不能出鍋。”
“哎!客人催得急?。 狈繓|也很無奈,兩手拍拍大腿。
袁青跟房東打商量,道:“如果把沒入味的菜端上桌,您這小酒館的好招牌可能要弄砸。不如先端點油炸花生米和魚凍過去救救急,請客人免費嘗嘗,免得客人抱怨?!?p> “好!行!”房東毫不猶豫地答應,但似乎忙暈了頭,他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圈,才終于找到裝花生米和魚鱗凍的碗,急忙端著走了。
宋俏、宋甜和宋金看到房東的反應,忍不住掩嘴笑。
袁青沒有忙暈頭,他周到地考慮到了那倆新客可能也正催菜,于是又端了兩小碗花生米和魚凍去堂屋。
宋俏一邊燒火,一邊問道:“姐,咱們今天就能賺到銀子了,是不?”
“嗯?!彼伟滓贿吤Φ脽峄鸪?,一邊笑著答應。有銀子賺,即使再忙、再累,心里也感到欣慰。
“賺啥銀子?”袁青他娘原本在院子里守著,防止別人又來偷東西,特別是提防別人偷她那件最好看的衣裳,她忽然來廚房看看宋白有沒有偷懶,恰好就聽見了銀子的事。“銀子”這倆字強有力地撥動了她的心弦。
宋俏立馬把嘴巴閉緊了,不說了,眼睛只看宋白。
宋白對婆婆解釋道:“客人來吃飯,房東的小酒館能賺銀子?!辈坏貌徽f,宋白是留了心眼的,沒有大談特談房東跟她三七開分銀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