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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黑化,黑吃黑

29.臉皮厚的爹娘,臉皮薄的閨女

村花黑化,黑吃黑 夏天水清涼 2260 2018-06-08 23:40:49

    有時候,一件倒霉事是一連串倒霉事的開端。等日子又過去一天,胡春發(fā)現(xiàn)昨日的宋二七只是一群討厭鬼之中的一個而已,因為今天有更多的癩蛤蟆來她家提親了!那勢頭就好像一群人在好東西賣高價的時候買不起,一等到好東西變得有瑕疵、有缺點,失去了賣高價的理由,他們就急著來哄搶,指望著撿便宜。

  “胡春,你家又有喜鵲在叫哩!又有好事呀!”看熱鬧的人總是日復(fù)一日地看熱鬧。別人家一有熱鬧,他們就笑,一下子就變得熱血沸騰。

  胡春的心里正憋著一大團懊惱的氣,一聽見別人那道喜的話,她就更氣了,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啥喜鵲咯?那是烏鴉!”

  喜鵲報喜,烏鴉報災(zāi)!

  對胡春來說,帶著至少二十兩銀子聘禮來提親的人就是喜鵲,除此之外都是烏鴉!今天她的眼睛連一只喜鵲也沒見到!她正自認(rèn)倒霉,偏偏別人還來道喜,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胡春呀!來你家提親的人這么多!你可別挑花了眼!哈哈!”

  “不過,你也別太挑剔了!宋白被鬼上身的事人人都知道,你還想收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那不是在做夢么?你可別把閨女給耽擱了!”

  “就是就是!少收點聘禮吧!別人家收半兩銀子的聘禮,不也照樣歡歡喜喜地嫁閨女嗎?”

  ……

  七嘴八舌的議論和指責(zé)聲從四面八方涌進胡春的耳朵,別人的口水幾乎要將她淹死。被圍攻的胡春格外生氣,氣得想要用大掃帚把這一大群討厭的人通通打出去,不過她暫時還沒那個膽子去得罪全村的人。于是,她把牙咬得格外緊,不管別人怎么勸、怎么指責(zé),反正她就是不松口,她就是想要高價聘禮,誰也別想打消她的念頭!

  眾人的議論越來越傾向于挑胡春的錯處,但胡春始終就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胡春在心里暗暗地恨著,恨別人多管閑事,恨別人阻攔她的財路,還恨恨地思忖:“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咸吃蘿卜淡操心!你家生不出美人胚子,所以你家活該收不到高價聘禮!”

  這樣鬧哄哄的一天終于進入夜深人靜的時候,宋白、宋甜和宋俏姐妹三人一起躺在老舊的木床上。床架子的某些地方被火燒成了木炭,顯得格外脆弱,使得三姐妹根本不敢在床上亂動,怕床會突然塌了。頭靠床尾的宋俏早就熟睡了,頭靠床頭的宋白和宋甜還在說悄悄話。

  “姐,今天別人罵咱們家的人都是要錢不要命,你聽到?jīng)]?”宋甜湊到宋白的耳邊說話,聲音低低的,帶著惆悵。

  宋白低聲答道:“他們罵錯了,咱們家只有兩個那樣的人。”

  宋白比宋甜淡定多了,根本不把那些罵人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一件事是不是重要,總是要跟別的事進行對比之后才得出結(jié)論。比起慘死和慘死之后的受辱,被人罵只是不痛不癢的事而已。

  “姐,哎!我擔(dān)心別人以后把我們?nèi)忝枚颊`會成那樣的人?!彼翁疬€是惆悵。她總是想得遠、想得深、想得細(xì)膩,如果她像宋俏那樣粗枝大葉,估計早就睡得像個小豬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愁眉不展、難以入眠。

  一個家里出了一兩個品行不良的人,外人就用口舌把這一家人全都給抹黑了。由白變黑易,由黑變白難!

  思量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宋甜滿腔愁悶無處發(fā)泄,甚至覺得將來的人生道路灰蒙蒙的,不見光亮。

  宋白只能簡單地安慰宋甜,卻無法徹底讓宋甜打消顧慮。

  夜越來越深,姐妹倆忽然都不言不語了,各懷各的心事。

  黑夜過去之后,人間會有光亮。

  連續(xù)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天都有好幾個人來向宋白提親,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提親的人快要踏破門檻了!但是,他們都被胡春和宋竹給嫌棄了。

  如此一來,宋家村天天熱鬧不斷,嬉笑怒罵都不缺。村人們一見宋白就夸,一個個與有榮焉,同時,一見胡春和宋竹就笑罵,罵他們是錢財?shù)呐`,是賣閨女的惡人。

  胡春和宋竹都是臉皮太厚的人,不怕罵,而且他們真想寫幾個大字貼門上,要明明白白地寫:少于二十兩銀子者,滾蛋!

  不過,幸好他們倆都不會寫字,否則要引起眾怒,說不定哪一天夜里他們家的破屋子就被別人給拆成一片平地。

  有宋竹和胡春這樣的爹娘,宋白、宋甜和宋俏遭受的連累越來越多,而宋金則是好的不學(xué)壞的學(xué),越來越討人嫌。

  ——

  天天過熱鬧的日子,人習(xí)慣了熱鬧之后,熱鬧反而變成了平淡。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一天又一天的熱鬧,一天又一天的平淡。

  這一天上午,宋白、宋甜和宋俏正在小河邊洗被套,被套上那數(shù)不清的大小補丁格外引人注意。同樣在小河邊清洗東西的人還有七八個,那些人都注意到了那些五顏六色的補丁,并且引發(fā)了議論。

  “你們瞧!估計咱們?nèi)宓钠茽€都進了她們家!”

  “還真是!我認(rèn)得那塊紅得發(fā)黑的大補丁,那塊布以前是我家的!還做過我小弟的尿布呢!沒想到最后竟被她們用來當(dāng)被子了!嘻嘻!”

  “窮成這樣,居然還想要二十兩銀子的聘禮呢!像強盜一樣!貪心!”

  ……

  有的人說話聲音大,有的人說話聲音小,但是殊途同歸的是——這使得宋甜和宋俏的臉和耳朵越來越紅,仿佛正承受著烈火的炙烤。

  宋家村雖然不是富裕的村子,但是宋白家的窮在村里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即使她們?nèi)忝孟幢蛔釉偾诳?、再賣力,也改變不了那打滿補丁的被套是用全村各家的破爛拼起來的殘酷事實。比起全是破爛的事實,別人的嘲笑更殘酷,此刻嘲笑像一把把鋒利的剪刀,正把宋甜和宋俏的面子剪得七零八落、鮮血淋漓。

  臉和耳朵紅得像在滴血,抬不起頭,眼睛不由自主地不敢看別人,眼前的紅紅綠綠仿佛全都沾染上了厚厚的灰,喉嚨里像被塞了石頭,牙齒默默地咬緊嘴唇,嘴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干活的雙手越來越顫抖,越來越麻木,很想找個地洞逃跑,離開這個低人一等、毫無臉面可言的地方——這些就是宋甜和宋俏此刻的寫照。

  宋俏雖然平時很心大,常常不計前嫌,常常忘記煩惱,但是她的承受能力并不是沒有上限的。她很想對宋白說:“姐,咱們別洗了,趕緊走吧!回家去躲起來!”可是,她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喉嚨。

  宋白洗被套的動作依然不停歇,一邊朝被套上潑水,一邊拿著棒槌敲打,晶瑩的汗水流在她的臉上,仿佛花瓣上的露珠?;▋好?,花瓣上的露珠也美。她仿佛一點兒也沒有受到那些嘲笑的影響。但是事實上,她的耳朵不聾,她聽得清清楚楚。

  “甜兒,俏兒,一起來擰水,擰完水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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