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修匆匆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顧唯一縮成一團,在墻角,像找不到家,在雨中漂泊的小貓,讓她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怎么那么讓人心疼呢。
他內(nèi)心有些慌亂,想要抱抱她又不敢靠近,只能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無聲的安撫,暗沉的眸子越發(fā)地黑,“別怕,一一,我在?!?p> 顧唯一緊緊住著他的手,極力克制住自己,“許嘉修。”
“許嘉修許嘉修?!?p> “我在?!?p> 漸漸地她被穩(wěn)定住情緒,可是身體仍然細(xì)細(xì)地抖著,那些殘忍的畫面中,每一下都打在她身上,現(xiàn)在還覺得疼。
在許嘉修看不到的地方,眸子暗了下去,沒有一絲生氣。
她早就厭倦這個世界了,一直不愿意離開,只是不過是貪戀他身上的這點溫暖罷了。
還不知情的許嘉修還在講述著對未來的憧憬,想找個人煙稀少的四方,蓋一棟房子,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顧唯一喜歡,結(jié)婚后就生個孩子,不,兩個,最好是一男一女,第一胎最好是男孩兒,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妹妹。
也顧唯一安靜地待在他懷里,從輕聲哽咽,到嚎啕大哭,因為恨這個世界,也因為心疼許嘉修。
“許嘉修,我不能給你一個家,也不能給你生孩子了?!?p> “一一,你可以的,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孩兒。”
“你會找到一個很愛你,愿意全身心信任你的,最重要的是,她很健康,從身體,到心理?!?p> 她的訴說,隱忍而絕望,無聲地悲鳴。
讓周圍的觀看者動容,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那個在深淵里苦苦掙扎的人。
白雨薇和許瑤緊緊瞪著她,嚴(yán)格眼前一亮。
直到最后一幕,顧唯一輕輕推開許嘉修,慢慢后退,絕望而不舍地看著他。她胡亂地擦了把眼淚,“我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可是啊,沒人告訴我,要怎么去相信,你們不厭其煩地勸導(dǎo),只會讓我更厭倦,我好不了了,你知道么?如果你愛我,就放開我吧,或許有來生,我會做一個健康的人,來到你身邊?!?p> 絕望地閉上眼睛,隱忍著的淚水從臉頰滑落,在地板上破碎,如她,悲哀的一生。
沒有人為她配戲,她卻一個人將女主角的悲傷和恨意演繹的淋漓盡致。
演完,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深朝評委鞠了一躬,站定在舞臺上,等候發(fā)落。
周圍久久寂靜,只有淺淺的抽泣聲。
太有感染力了,他們都被溫暖帶入戲中,那種深愛而痛苦的感覺,深入骨髓。
簡直,蕩氣回腸。
嚴(yán)格似乎想到什么,似笑非笑,拿起她資料仔細(xì)看了看,“溫暖,二十三歲......”
念了一遍她的資料,看著她問,“我說的沒錯吧?”
溫暖應(yīng)道,“沒錯。”
熟悉嚴(yán)格的工作人員都心下一驚,要知道,他從來不會在試鏡時問起哪個藝人的名字,心思快速轉(zhuǎn)動,再看溫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嚴(yán)格沒有情緒地說了句,“沒錯就好,在旁邊休息一下吧,下一個。”
白雨薇比許瑤更恨溫暖,身側(cè)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不得不承認(rèn),溫暖確實很強,那個有心理疾病的
顧唯一被她演活了,不知道要如何超越她,還沒開始,氣勢就輸了。
結(jié)果是,兩人全程模仿溫暖的表演,一字一句,一顰一簇,無一不在照搬。
嚴(yán)格勾起嘲諷的笑,確認(rèn)過眼神,是智障沒錯。
“你經(jīng)紀(jì)人把你放出來,不怕影響市容市貌么?我要是你,就找個地縫鉆進去,真是敗筆。”
“電影學(xué)院畢業(yè)的?不怕母校的榮譽敗在你手里?真不知道學(xué)校為什么會給你發(fā)畢業(yè)證?!?p> 此時,她們真的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心肌梗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