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p> 楔子·暗涌
雨夜。
公孫府邸檐角銅鈴在風中碎響如譏笑,書房燭火將兩道扭曲人影投上窗紙。
“少爺高明!玥璃果真被逼上了招親臺……”
“鑰家那群老骨頭,到底還是怕了?!惫珜O烈摩挲著案頭玉貔貅,獸瞳在陰影中泛著幽光,“待我當眾折了秦霄的脊梁,倒要看看他那張清高的臉還掛不掛得住——”
他突然攥碎茶盞,瓷片刺入掌心鮮血淋漓,卻渾似不覺痛:“當年他爹斬我祖父三指時,可曾想過秦家會有今日?”
窗外驚雷乍起,淹沒了癲狂的笑聲。
一、殘燭
“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秦家練武場的青石板上,裂痕如蛛網(wǎng)蔓延。
秦霄閉目跌坐于殘陣中央,白衣早被冷汗浸透。他指尖結印顫抖如風中枯葉,頭頂太極圖紋明滅不定——那是混元大陸修煉者覺醒靈脈的象征。三年前他本已凝出完整道印,卻在沖擊玄境時遭反噬,自此靈脈枯涸如殘燭。
“給我開!”他嘶吼著將最后一絲源氣注入陣眼。
轟!
太極圖猝然崩碎,反噬之力如萬針入髓。秦霄嘔出一口黑血,恍惚間聽見虛空傳來父親的聲音:“霄兒,記住——靈脈藏于紅塵劫火,而非丹田死水……”
二、斷玉
“情知此后來無計,強說歡期?!?p> 玥璃倚在雕花窗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半塊蟠龍玉佩。這是十歲那年,秦霄剖開祖?zhèn)黛`玉與她立下的血契:“此生若負玥兒,神魂俱滅!”
而今夜,她不得不親手碾碎這誓言。
“小姐,公孫家的人又來了……”婢女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若您不參加招親大會,明日便讓秦公子‘失足’墜入葬魂淵!”
玉佩咔嚓裂開一道細紋,玥璃猛地攥緊掌心,任由棱角刺入血肉。月光如霜,映照她眼角倏然墜落的晶瑩:“去回話——我嫁?!?p> 三、絕途
“梧桐半死清霜后,頭白鴛鴦失伴飛?!?p> 秦霄踉蹌闖入玥府時,枯葉正撲簌砸向地面。
昔日的秘密通道長滿荊棘,他徒手撕開帶刺藤蔓,鮮血染紅衣襟也渾然不覺。當玥璃那句“你我恩斷義絕”伴著掌風襲來時,他突然想起父親曾說的:真正的痛,是連五臟六腑被碾碎都發(fā)不出慘叫。
“保重。”他轉(zhuǎn)身踏入暴雨,身后傳來玉佩墜地的脆響。
意識渙散前,他恍惚看見公孫烈府邸的燈籠在雨中晃動,如嗜血獸瞳。而體內(nèi)某處沉寂已久的靈脈,竟隨著心碎聲泛起一絲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