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早就料到自己三把刀的書法會嚇到人,不過他還是裝了一把。
冬兒太需要找個書法師傅了,要不然也不會欽佩周青這種業(yè)余的書法家。
只見紙上寫了黃連、陳皮、萊菔子、山楂、麥芽糖以及竹簽。
洋洋灑灑寫完后,將藥方交給了夢老爺,道:“岳父,您要放寬心,這方子雖好,卻還缺一味引子。若得不到引子,即便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您?!?p> “快快講來,究竟缺何引子?”夢老爺迫不及待的問道。
周青思襯片刻,道:“那引子便是一兩笑容,二兩大度,三兩容忍,四兩寬心,缺一味都解決不了問題?!?p> “這。。”
夢老爺有些為難,平日里脾氣火爆習(xí)慣了,猛一下子又讓容忍又讓大度的,可讓他著實有些為難。
夢夫人看到猶豫的夢老爺,便走上前說道:“你就聽子青的吧,難道讓你退一步就這么難嗎?年輕時就這般強硬,老了老了還要為自己的強硬付出代價嗎?”
“是啊爹,娘說的很有道理,您不為自己,也要為這個家著想啊。若您真有個三長兩短,娘該怎么辦?弟弟妹妹又該怎么辦?”初夏勸解著說道。
周老爺緊蹙眉頭,道:“退一步何嘗不可以,只是這老脾氣,多年養(yǎng)成的怎么能一時半會兒改了?”
“這個好辦,就讓大家監(jiān)督您。不過事先說好,治療期間不許對我們發(fā)火兒,不管什么事情,即便冬兒將房子點了也不能發(fā)火兒。”周青打比方的說道。
冬兒撅著小嘴,看著周青不解的問道:“姐夫,冬兒怎么會把家里房子點了呢?”
周青沖他笑笑,拍了拍冬兒的頭,道:“姐夫只是打個比方,要不然爹不肯配合治療?!?p> “奧,這樣??!”冬兒聽話的點了點頭。
夢老爺思襯片刻,啪的拍了一下桌子,信心十足的說道:“好,就聽子青的,爹的命就攥在你的手上了?!?p> 周青咽了一口吐沫,無語的說道:“說什么呢岳父大人,您的命自然在您自己手上握著。”
說完,大家開心的笑了笑。
吃完飯后,夢夫人非要拉著初夏一起睡。兩年多沒見女兒了,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周青則被夢老爺拽著一起睡,可他哪里愿意,還好冬兒及時救場,這才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夢老爺?shù)谋O(jiān)視范圍。
女婿跟老丈人一起睡,多尷尬,周青想想都渾身不自在。
還好有個小舅子,歲數(shù)不大也不小,既不尷尬又有的聊。
不過周青太累了,這一天所經(jīng)歷的事情簡直比他一年經(jīng)歷的還要多。
出門先是遇到皇子,機緣巧合結(jié)拜成八拜之交。還沒等他喘口氣兒,這又遇到了怨氣大的老丈人。
又是一番開解,一番生死博弈。到最后若不是周青用計撞柱子,恐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就是今天的定數(shù)了。
還好,還好,圓滿結(jié)局,總算讓老丈人化解了戾氣,又讓岳母另眼相看。雖然秋霜這丫頭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痛恨的模樣,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了。
周青累的躺在了床上,困得睜不開眼睛。可冬兒卻很興致盎然,依舊纏著周青索取書法的精髓。
“姐夫,你先別睡,你給冬兒講講,這個字該怎么寫就漂亮了?”冬兒拿著一張宣紙,上面歪七扭八寫了兩個字。
這不就是黃連的黃,黃連的連嗎?周青斜著眼看了一下,心想著肯定是剛才寫藥方的時候冬兒記下的。
不過天都這么晚了,周青又累又困的,哪里還有心思教他怎么寫這兩個字。
“姐夫,你快看看?!?p> 周青被冬兒吵的心煩,便坐了起來,對著冬兒懇求的說道:“小祖宗,明天咱們再學(xué)習(xí)怎么寫字吧,你姐夫我今天都快累死了。”
“姐夫,你就告訴我這個字怎么寫就行?”冬兒指著宣紙上的黃字。
周青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孩子怎么跟李泰一個脾氣,沒完沒了讓人好生厭煩。
“明天昂,明天絕對教冬兒練習(xí)書法。冬兒不知道,姐夫今天遇到了皇子,跟你一般大小的年齡,他纏了姐夫半天,現(xiàn)在實在沒有力氣再指導(dǎo)冬兒學(xué)習(xí)書法了。”
不管周青此時心情如何煩躁,可他還是盡量壓低聲音,用柔和的語氣和冬兒說話,畢竟他還是個孩子,最關(guān)鍵還是親的小舅子,愛屋及烏嘛。
剛說完,周青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時不時還打著呼嚕。
“皇子?姐夫,你先別睡,快給冬兒講講怎么回事兒?”冬兒好奇的問道。
周青早已進入了黃粱美夢,哪里還聽得見冬兒的呼喊聲。
冬兒無趣,本想去夢夫人房間和姐姐聊聊,卻看著天色已晚,只好倒下也睡了起來。
夢夫人多年不見女兒,有著說不完的話。母女二人時而開心,時而難過。
夢夫人是位明理的人,初夏也就沒有隱瞞這幾年的遭遇,如實的講了出來。
夢夫人心中很是難過,沒想到女兒吃了這么多苦頭。不過現(xiàn)在好了,這個傻女婿周青變成了好男人,讓夢夫人心中有了安慰。
初夏是有福的,這是夢夫人常說的話。
倆人就這樣聊了一宿,天亮的時候才各自睡去。
一大早,冬兒就開始了各種折騰,又是研墨又是鋪紙,將文房四寶如數(shù)搬到了桌子上。
準(zhǔn)備完畢,冬兒倒了一杯茶水,走到了床前,小聲喊到:“姐夫,姐夫,醒醒。。。?!?p> ……
這句話重復(fù)了不下二十遍,終于將睡夢中的周青給喚醒過來。
周青流著哈喇子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床邊端著茶水,畢恭畢敬喊著姐夫的小舅子冬兒,周青一臉茫然。
“額,你還沒睡呢?”周青揉了揉迷糊的雙眼,不解的問道。
冬兒一笑,道:“姐夫,你是不是睡傻了?”
周青給他個白眼兒,又閉上了雙眼,愛答不理的說道:“你小子端個茶杯,獻什么殷勤呢?”
冬兒仍就笑笑道:“姐夫,你起來喝口水吧,睡了一宿,你看嘴都干了?!?p> 冬兒不說,周青還真沒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嘴唇已經(jīng)干裂的翹白皮兒了。
蹭的一下,周青坐了起來,看著笑咪咪的冬兒,周青來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p> 說完,周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痛快至極。
吃喝拉撒睡,才是人們最極致的享受。話雖平庸,卻經(jīng)得起去細細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