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原來你是這樣的匕首
陸銘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再次被眼前這個無所不能的神奇女人嫌棄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滿臉迷茫地詢問道:“你是說,如果食物散發(fā)出這種味道,就是變質(zhì)了?變質(zhì)……是什么意思?不可以吃了嗎?”
他記得在軍隊里學(xué)到的知識是,掉在地上的植物系營養(yǎng)基料,無法判斷死亡時間的動物系營養(yǎng)基料都不可以用來提取營養(yǎng)液??墒沁@些天和羽堂堂的共同生活,已經(jīng)徹底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這些曾經(jīng)深深刻在他世界觀里的,不能吃的東西,這些天不知道已經(jīng)被他吃下去多少了,而且,味道還都很好呢!
怎么又冒出來不能吃的東西了?!
羽堂堂狐疑地看著他,“你?在我受傷昏睡的時候,該不會?吃過了吧?”
“沒有!真的沒有!這些變質(zhì)的肉,我和小黃一口都沒有吃過!”陸毅堅定的否認(rèn)脫口而出,可臉上卻帶著一絲可疑的紅暈。
他內(nèi)心更加堅定地為自己打氣,自己可真的不是說謊,那些散發(fā)著奇怪氣味的肉,自己和小黃是真的沒有吃!因為不會生火,又不愿意吃生肉嘛……
可是,羽堂堂腳旁明顯是準(zhǔn)備扔掉的那堆水果就……
羽堂堂明顯感到了他的言不由衷,可看他的樣子卻又不像是在撒謊。一時想不明白關(guān)節(jié),她也懶得細(xì)究,反正這家伙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么大礙的樣子。
況且,這些食物變質(zhì)的情況都不嚴(yán)重,應(yīng)該也不可能將身體健壯的陸銘給放倒吧?
羽堂堂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jīng)里里外外,仔仔細(xì)細(xì)檢查過的某人身體,然后放心地指了指木筏上的一堆獵物,“明白了就快去干活。把沒壞的肉都給剝出來,用鹽抹上,再用煙火熏一遍,然后掛在通風(fēng)的地方。對了,皮毛都給我留下,豹爸說海神期的時候,海面上的溫度會變得非常低,我們也得早做準(zhǔn)備?!?p> 只想趕緊逃離,不讓羽堂堂看出破綻的陸銘忙不迭地點頭,隨手拽過一只鴨子,便直接上手揪下了一把毛。
“哎,等等!用這個開膛破肚!”羽堂堂將自己貼身帶著的匕首扔了過來,“還有,獸血也給我留下,記得剔除水分,這就算是你這幾天精神力訓(xùn)練的主要課題吧!”
陸銘下意識地伸出了手,然而卻在匕首入手的一瞬間,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將手縮了回來,任憑匕首掉在了地上。
羽堂堂霎時就皺起了眉,“陸小銘,你又怎么了?”
“這個匕首是……是……女人用的……”陸銘的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嫌棄我用過的東西?”羽堂堂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也不像啊,你刷鍋刷碗的時候不是干得挺利索嗎?”
陸銘低著頭,不敢看羽堂堂,更不敢自己手旁的匕首,小聲道:“這種匕首在軍隊里,我們都管它叫‘貞潔匕’,是專門配給女性軍人使用的……”
“什么意思?”羽堂堂挑了挑眉。她早就在十多天前陸銘還沒醒來的時候,就將他全身都搜了一個遍,卻沒有發(fā)現(xiàn)匕首一類的東西。當(dāng)時她還以為這柄削鐵如泥,異常好用的匕首是原主那位大小姐的私人收藏呢!
陸銘偷偷瞄了一眼羽堂堂,見她好像真的只是單純地想知道,這才鼓起勇氣,盡量用不帶任何情緒的說辭解釋道:“為了防止女性軍人在對星獸的戰(zhàn)斗中被俘,進(jìn)而遭遇非人的折磨,星際聯(lián)盟最高議會在一百多年前通過了決議,要求給每位女性軍人都配給這樣的匕首,以達(dá)到最大程度控制……”
他說著說著,忍不住磕巴了起來,“控制……混血……混血的出生率……”
“混血的出生率?”羽堂堂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半獸人?”
陸銘用力點了一下頭,不敢看羽堂堂的臉,只覺得四周的空氣溫度驟降!一時竟好像身處冰窟!
他不禁有些疑惑,盡管他的內(nèi)心也無法認(rèn)同這樣帶有歧視色彩的決議,可單單就結(jié)果來說,對于女性軍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減少痛苦的決議。
聯(lián)盟中對此頗有微詞的女性軍人不在少數(shù),可真正上戰(zhàn)場時,卻沒有人會忘記帶上這柄匕首。
眼前的這個羽堂堂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呢?明明……明明自己剛才還是確認(rèn)過她的心情,這才告訴她實情的??!
羽堂堂臉色陰沉,半獸人的地位低下,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可她卻從來不知道半獸人的來歷竟是這樣可悲!
“陸銘,我不會被星獸俘虜,更不會將自己陷入必須用這柄匕首自殺的境地。它對我而言,就只是一把切肉的刀。你,用?還是不用?”
她語氣平靜,可陸銘卻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攝人心魄的殺氣。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也對,你要是有危險,我也會去救你的。這匕首確實用不上,還是用來切肉吧……”
陸銘臉色通紅地?fù)炱鹭笆祝S手給了手里的鴨子一記開膛,鴨血頓時“嘩嘩”地流淌下來。
他頓時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重新回想起控制水分子的竅門,勉強收集了小半碗鴨血。
他不敢抬頭,只是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清理內(nèi)臟的工作上。
好半天,羽堂堂才用略顯郁郁的聲音說道:“陸銘,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在成為羽堂堂之前,曾經(jīng)還是另外的其他人。你能明白嗎?”
陸銘點了點頭,“我明白。不過這件事,你以后千萬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了。聯(lián)盟太危險,不懷好意的人也太多。尤其……尤其是羽飛崖,他一定不會接受自己的女兒換了人?!?p> “我明白。我……”羽堂堂悶悶地說著。
“堂堂,鍋和碗我都刷干凈啦!火堆也按照你說的處理好啦!還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嗎?”米娜歡快的聲音打破了大廳里沉悶的氣氛。
羽堂堂在心里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沖著米娜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再開口時已是慣常的模樣,“你能做的事情多著呢!沒看到這里這么多獵物要處理嗎?去!和陸小銘一起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