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和金曦?zé)峤j(luò)聊天的奈落,蘇安之此時的心情很復(fù)雜,他和奈落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家是世交,又從小就定了娃娃親,按常理說,在場的眾人中,他和奈落是最知根知底,也是最親密的。
只是,奈落一說完,他現(xiàn)在只想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這丫頭,“不祥”啊……
一歲時,這丫頭蹣跚學(xué)步,然后摔了一跤,小園中,安靜停放了幾十年的風(fēng)水大缸莫名其妙炸裂了,碎石瓦片四濺,這丫頭屁事沒有,遠(yuǎn)處跑來的小蘇安之被砸了個滿頭包……
三歲時,天上在放紙鳶,這丫頭對著天空來了句:“風(fēng)箏掉了!”,那風(fēng)箏果然線斷,然后直直落下,不偏不倚砸中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跑開的小蘇安之……
五歲時,兩人一起放學(xué),這丫頭踢了路邊的一塊石頭,石頭恰好砸中了跑來的一條流浪狗,那狗不去咬始作俑者,反而緊盯著他猛追……
奈落十歲時,他十三歲上了初中,兩人終于不用再一起同行了,為此,他還開心了許久,本來想著這回總能離這丫頭遠(yuǎn)點了……
結(jié)果,十歲的奈落被顆棒棒糖騙進(jìn)了匪窩,進(jìn)賊車前,和綁匪說我還有個哥哥,然后,一伙匪徒直接闖進(jìn)了他就讀的初中,架起一臉懵逼的蘇安之就走……
小丫頭在匪窩屁事沒有,有吃有喝,他餐餐啃饅頭和清水,時不時還被揍一頓……
被救時,小丫頭紅光滿面,他奄奄一息……
小丫頭上高中時,想和他一起讀,結(jié)果她那寵女狂魔的爹就真的來和他爹商量,然后品學(xué)兼優(yōu)的蘇安之被硬生生留級了一年……
憑什么啊?我沒人權(quán)的嗎?!
上了大學(xué),一個讀哲學(xué),一個讀醫(yī)學(xué),終于“兩地分居”了,沒多久,一群護(hù)花使者上門了……
如果是人還好,那群“護(hù)花使者”全他娘的是鬼!……
大學(xué)第二年,他加入了抗魔聯(lián)盟,當(dāng)時想著就算整天和妖魔為伍,也不愿意和個瘟神一起……
結(jié)果,過了一年,她莫名其妙也加進(jìn)來了,還他娘和他一個隊伍……
老子上輩子欠她的?為什么倒霉的總是我?我得罪誰了我?!
就好比今天,碰上了血妖,她從頭到尾就出手一次,最多脫力,老子碰上了一堆妖怪,吐了不知多少血……
蘇安之不再細(xì)數(shù),抬頭望天,明明是天清朗月,萬里無云,但此時的他只感覺黑云壓頂,空氣中彌漫著陣陣不祥的氣息……
“還是躲遠(yuǎn)點好,這丫頭逢樓必見鬼,出門必見妖,她自己屁事沒有,每次都是我倒霉!”
蘇安之對著遠(yuǎn)處哪些后勤人員招了招手,待那些人趕到,馬上小聲說道:“快帶我走,一刻都不停,我快不行了……”
那幾個后勤人員一聽,不敢怠慢,忙拿了擔(dān)架過來將他一抬,向著抗魔聯(lián)盟的救護(hù)車跑去。
躺在擔(dān)架上的蘇安之稍稍松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我躲遠(yuǎn)點總可以吧,到時候回了總部,我立馬修個假,躲去北邊玩兩天……”
想著,他微微抬眼向著奈落方向看了一眼,遠(yuǎn)遠(yuǎn)聽道那邊奈落的聲音傳來:“我有點路癡,蘇安之也住那邊,到時候找他……”
“什么?……她好像提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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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峮兒看著被抬上擔(dān)架的蘇安之,有些擔(dān)心,對著陸琚問道:“他沒事吧?”
陸琚和顧景清對視了一眼,神秘的笑道:“沒事。”
紅發(fā)中年人陳犬看著眼前的楊戩,問道:“不知閣下找的什么人?”
心里則默默腹誹:“不會是什么紅肚兜的小女孩這種奇葩的吧……”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楊戩微微一笑,道:“胡媚兒,東極神將,白虎軍團(tuán),太陰神篆?!?p> 看著楊戩的眼神,陳犬趁沒來由的臉一紅,腦中稍稍思索:“白虎軍團(tuán)是萬妖會之外的妖怪組織,行事亦正亦邪,總部應(yīng)該在西面的群林省,但具體位置就不知道了……”
“東極神將是白虎軍團(tuán)中的四方神將中的一員,原形不祥,很少出手,抗魔聯(lián)盟中對他的消息也不多?!?p> “至于胡媚兒,聽名字如果是人那就太多了,如果是妖怪,應(yīng)該是青丘八門中的,太陰神篆則從未聽說過?!?p> 楊戩點點頭,眼神繞過陳犬看向金曦。
金曦似有感應(yīng),回頭望了一眼楊戩,然后和奈落說了句回見,就回到了楊戩身邊。
金曦低聲說道:“我準(zhǔn)備和那個小丫頭回趟他們總部,然后一起去找我?guī)熜?,鬼地方,神念都不能用太遠(yuǎn),沒辦法,讓他們幫忙我們能更快。”
楊戩望了一眼天際,在這地方,神念一直被整個人間界壓制,如果強(qiáng)行提升,又會觸動那個陣,自己總不能傷了她,只能按人間的規(guī)矩來。
陳犬順著楊戩的目光看了眼天色,他以為楊戩幾人初來乍到,如今又是夜晚,應(yīng)該正愁落腳之地,心中一動,笑道:“這么晚了,江都市的酒店賓館估計也不好找,幾位可以來我們抗魔聯(lián)盟,到時候總部的資料更全,我們分部不知道的消息,也可以幫著聯(lián)絡(luò)下別的分部,多方助力,也能幫著幾位更快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p> 楊戩想了想,點了點頭。
陳犬看到楊戩同意了,開心道:“還沒來得及問,幾位如何稱呼?”
“我叫金曦,那邊那個小丫頭是我?guī)熋?,叫懷玥?!?p> “楊晉?!?p> 金曦撇了楊戩一眼,沒有言語。
陳犬沒有注意到金曦的小動作,依舊笑道:“原來是楊晉同修,金曦懷玥小同修,久仰久仰!”
金曦撇了撇嘴,心道:“久仰個屁,鄉(xiāng)巴佬……”
陳犬假裝沒看到金曦的小動作,“高人嘛,總有些怪癖的?!?p> 今夜的大戰(zhàn)便告一段落,眾人紛紛散去。
臨行前,金曦來到朱雀身前,指著她手中拿著的血神子:“喂,給我哦,那是我的!”
朱雀面容清麗,氣質(zhì)卻有些冰寒,不知道為什么取了個最是爆烈的名字,聽到金曦的話語,有些舉棋不定,她知道金曦的力量絕對在她之上,又有點不舍手中的血神子,只好求助似的望著陳犬。
邊上的陸琚咳嗽一聲,示意她將血神子交給金曦。
遠(yuǎn)處的陳犬無聲地做了個手勢。
朱雀只好默默的將手中的血神子遞給金曦,隨后狠狠瞪了一眼邊上的陸琚。
陸琚摸了摸鼻頭,干笑兩聲,也不說話。
金曦看了陸琚和朱雀一眼,眼神透澈,直到看的朱雀臉色微微發(fā)紅,才偏頭一笑,從朱雀手中接過了變成果凍狀的血神子。
然后,捏著果凍一角,往下一甩,把個果凍甩成了長條狀,然后拿手在長條狀的血神子身上拍了兩下:“別裝死,不然小爺讓你變成血干。”
明明看著是輕輕的兩拍,金曦手中的血神子卻像是吐了兩口血,整團(tuán)果凍變的干癟了些。
陳犬的眼角抽了抽。
圍觀的眾人情不自禁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這小道童好殘忍,好像脾氣不太好?”
血神子知道瞞不過去,有氣無力道:“大仙,再拍就真死了……”
血神子心中哀嚎:“我這到底造了什么孽?……如果這次能活著,這鬼人間,我是決計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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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一行人在陳犬等一眾抗魔聯(lián)盟執(zhí)事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江都市的抗魔聯(lián)盟總部。
總部坐落市區(qū)中心地帶的一幢大廈內(nèi)。
一行人走進(jìn)大廈。
前面領(lǐng)路的陳犬一邊走一邊解釋:“總部的位置剛好在整個江都市的中心,上面正常辦公,我們就待在地下,因為要輻射整個江都,所以地理上我們就選了個最中心,這樣,一旦有事,我們內(nèi)部的執(zhí)事出動去哪個位置都比較方便?!?p> 說著,來到了電梯前,陳犬按下電梯按鍵,很快,“?!钡囊宦曤娞蓍T就開了。
電梯內(nèi)部格外大,三個小隊加上陳犬楊戩等人進(jìn)去依舊綽綽有余。
一行人走進(jìn)電梯后,陳犬解釋道:“這座電梯特意做大些,盟里執(zhí)事一般都不用這個,一般是用來搬運‘重物’,其余人都有著自己的特殊通道,哈哈?!?p> 金曦有些好奇:“什么重物?”
陳犬也不藏掖,笑道:“比如體型比較大的妖魔?!?p> 金曦嘴一撇,便不再言語。
很快,電梯便到了底層,一行人相繼走出電梯。
入眼的是一整個亮如白晝的空間,以及忙碌的穿著各種服飾的工作人員,地上散滿了各種紙張。
有些人拿著各樣的文件在忙碌的奔走……
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手上拿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肢體在激烈討論。
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對著走進(jìn)來的眾人看都不看一眼。
金曦有些目瞪口呆:“這人間的修行界好像和天界的不一樣啊?”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面無表情。
“老常,我給你介紹下,這幾位是隱世門派的高人子弟,沒有他們,今晚的黑曇小隊怕是兇多吉少?!?p> 中年男子頭發(fā)花白,聽了陳犬的話,依舊面無表情,直接越過他,徑直走到金曦身前,專注的盯著金曦手中的血神子,神情慢慢變得有些癲狂。
陳犬不以為意,回過頭對著楊戩一行人解釋道:“他就那樣,你們別介意……”
話沒說完,中年男子手起刀落,直接將血神子所化的果凍的外側(cè),一刀切了一圈下來。
在場的眾人除了楊戩,全都驚呆了……
陸琚和顧景清只覺得四周的溫度降的飛快:“看不出來啊,這位平時不聲不響的,關(guān)鍵時候這么牛的?”
陳犬冷汗都下來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
楊戩則滿不在乎的看著周圍,同時也正在飛速的適應(yīng)這個不一樣的天地……
金曦也有些呆了,他倒沒生氣,如果他要阻止老常的行為,這里的所有人除了楊戩誰都沒辦法,他此時心里想著:“這個凡人,好像比師兄還莽???……”
在場的抗魔聯(lián)盟一行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注意到或者懶的注意血神子發(fā)出的一聲哀嚎。
“天殺的一幫沒人性的??!我的血魔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