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沐洵紅紅的眼眶,陸子暢蹙了下眉頭,“哎呦,這怎么審個人還審哭了呢?”
“你這幅樣子回去,你四哥,五哥還不得往死里揍我?。俊彼鋸埖谋攘藗€動作。
薛沐洵樂了,“我保證在他們揍你的時候給你求情?!?p> “我謝謝你啊!”陸子暢給了她一個沒好氣的眼神,頭向屋子里斜了斜,“怎么樣?不肯招?”
薛沐洵點頭,“嗯,不過他的心理已經(jīng)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等找到他的弱點,他會招的?!?p> 陸子暢扼腕,“沒想到嘴還挺硬!”
“看來得使點手段了,早點了了這樁事,也好對得起師父的交代?!?p> 想起師父天心老人,薛沐洵有些怔忡。
她的師父天心老人,真的是一位奇人,也是一位高人。
天心老人與她的母親師出同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母親性格爽朗,向往外面熱鬧的紅塵,快意江湖的生活,師父卻性格沉悶,寡言少語,更喜歡山里清靜自在的日子。
后來母親下山游歷江湖,師父便創(chuàng)立了明月樓。
創(chuàng)立明月樓的初衷,只是希望給予闖蕩江湖的母親更多的保護,師父怕母親會被人欺負(fù)。
所以他在母親長去的地方都或買茶樓,或建客棧,或開賭坊等等,總之三教九流都有涉及,就是希望母親有急事的時候,能有人幫助。
后來母親遇到了父親徐良,兩個人打打鬧鬧的,沒想到卻真心相愛,走到了一起。
薛沐洵常想,師父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應(yīng)該是傷心了好一陣子吧。
所以才再無心打理明月樓的任何生意,也很少再踏出九華山,過著避世隱居,不問紅塵的生活。
十六年前,甘州被圍的消息傳來后,師父連夜趕赴甘州,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趕到甘州的時候,父母已經(jīng)雙雙殉難,師父只帶回了紅塵與傅青。
紅塵是延安候府下人的孩子,傅青的來歷,師父卻一直沒提過。
最先發(fā)現(xiàn)薛沐洵就是徐明月的人,就是師父。
那個時候,薛沐洵剛?cè)刖湃A山,有的時候練武晚了,她就不回薛家的別院,住在師父哪里。
有一次生病,發(fā)燒燒糊涂了,大抵說了不少夢話。
師父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將她的話全部聽了去。
對于她從徐明月重生為薛沐洵,師父雖然驚奇,卻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摸著她的頭良久感慨道:“或許是你母親在天保佑你。”
從那以后,師父教導(dǎo)她更加的用心。
這也是師父為什么最后選了她做明月樓宗主的原因。
“本就是為你母親所創(chuàng)的,如今交到你手上,便是到了泉下,我也能和你母親有交代了?!?p> 后來無意間,三師兄傅青發(fā)現(xiàn)鄭奇還活在世上,師父便知道她對甘州之戰(zhàn)勢在必查。
為了讓她師出有名,師父臨終前將他們師兄妹五人叫到跟前,將他與母親的過往交代一番,并留下遺命,說甘州之戰(zhàn)必有蹊蹺,請他們師兄妹務(wù)必查清楚,將來到他的墓前告訴他一聲。
他到了地下,也能有臉見師妹了。
所以,幾個師兄師姐一直認(rèn)為薛沐洵會這么執(zhí)著的追查甘州之戰(zhàn),是因為她是遵守師父遺命。
薛沐洵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畢竟重生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算了,先送你回去吧,這邊等我晚上再過來審審?!?p> 陸子暢邊說邊陪著她往外走,“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商州那邊,看看鄭奇的妻子兒女都在哪里。”
薛沐洵腳步頓了下,“嗯,他嘴這么硬,或許也是因為有別的考慮,去查查也好。”
兩個人說著話從翠花胡同里便出來了。
轉(zhuǎn)過翠花胡同,便是一條跨闊的街道。
“行了,我自己回去.......”薛沐洵話還沒說話,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薛沐洵!”
她轉(zhuǎn)身回頭,看到兩三步遠(yuǎn)的地方,蕭祁湛正負(fù)手而立,略帶驚訝的看著她。
呃......
薛沐洵頭皮有些緊,怎么又遇上了他?
蕭祁湛的眼神在她和旁邊的陸子暢身上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陸子暢身上。
陸子暢晃了下手上的折扇,笑瞇瞇的靠近薛沐洵,同蕭祁湛打了個招呼,“這么巧啊,蕭世子也來逛街?”
“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蕭祁湛緩緩收回打量的眼神,莫名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有些刺眼。
他大步走過來,低頭看著薛沐洵,“有什么需要買的?怎么沒在仁壽坊那邊?跑到這邊來做什么?”
仁壽坊里賣東西的也不少。
薛沐洵抬起頭,發(fā)覺兩人站的有些近了,她這么仰望他,覺得脖子有些酸。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笑瞇瞇的道:“聽說保大坊新開了家酒樓,我和陸四哥過來嘗嘗鮮?!?p> 蕭祁湛瞇了瞇眼,將她后退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又看了看她和陸子暢之間的距離,不動聲色的又往前站了一步。
薛沐洵:“......”
她再往后就要踩到陸子暢的腳了。
蕭祁湛望著她泛紅的眼圈,眼神沉了沉,又往前一步,指尖摁在了她的眼尾處,輕輕的揉了揉。
溫?zé)岬挠|感陡然覆在眼周處,薛沐洵身子一僵,忘了要后退一步。
“你哭過了?”
薛沐洵回神,不自在的轉(zhuǎn)了下頭,讓他的手落了空,“沒有啊,剛才揉眼睛揉的。”
蕭祁湛這家伙,怎么一見到她,就愛對她動手動腳的。
真不習(xí)慣。
她還是比較習(xí)慣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可以打一架的蕭祁湛。
蕭祁湛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薛沐洵這才想起來問他,“你來保大坊這邊做什么?”
“我去五軍都督府那邊處理了些事務(wù)。”蕭祁湛解釋。
蕭祁湛在五軍都督府掛著職,五軍都督府在時雍坊,回去正好經(jīng)過保大坊。
“哦.”薛沐洵干巴巴的應(yīng)了一句。
沒辦法,她和蕭祁湛雖然成了親,但實在算不上熟,她不知道要和他說什么。
“正好到了晌午了,走吧,一起去嘗嘗鮮,我請客,陸四爺給我們夫妻個面子?”
蕭世子毫不客氣的反客為主,十分真誠的望著陸子暢。
薛沐洵連連使眼色示意陸子暢拒絕,好讓她也有借口一起開溜。
陸子暢啪的一下將扇子合了起來,笑瞇瞇的道:“好啊?!?p> 薛沐洵:“......”
霧冰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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