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心里有些難受,以為自家世子爺被信國公府難為的都魂不守舍了,勸道:“世子這幾日就不要去信國公府了?!?p> 蕭祁湛挑眉看向他。
忠叔擠了擠眼,“再過些日子就是德柔大長公主的壽辰,到時候您去求求陛下,讓陛下直接下旨讓世子妃回來不就好了,就不信他薛家還敢抗旨嗎?”
德柔大長公主可是皇帝和蕭祁湛的姑祖母,也是高祖皇帝留下的還活著的唯一的子嗣。
當(dāng)年也是德柔大長公主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永嘉帝的。
也因為這個,永嘉帝一直很尊重德柔大長公主,還欽點了她的嫡長孫尹航入宮做了太子伴讀。
德柔大長公主上了年紀(jì),最喜歡小輩們成雙成對的去看望他。
蕭祁湛以此向皇帝提出要求,皇上必然會讓世子妃回府的。
薛家人還真就敢抗旨,這個問題讓蕭祁湛的眼眸驀然一深。
“忠叔,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別管了。”他叮囑道。
忠叔搖頭嘆氣的退了下去。
蕭祁湛問一直沒說話的嚴(yán)沖,“我這兩日讓你盯著的人,怎么樣了?”
嚴(yán)沖放下手中的藥膏,回道:“鄭大人交了巡查御史的印信后,就住在了玉河橋北邊的宅子里?!?p> “他可曾帶了家眷?這兩日有沒有人上門拜訪過他?”蕭祁湛問道。
嚴(yán)沖搖頭,“他只帶了一個隨從進(jìn)京,并無家眷,自打交了印信后,幾乎沒怎么出過門,也沒有見人拜訪過他?!?p> 頓了頓,嚴(yán)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前日傍晚的時候,他曾出去一回,去的地方不遠(yuǎn),就在居賢樓吃了頓飯,倒不曾見他和任何人有過接觸?!?p> 蕭祁湛眉頭蹙了起來。
這個鄭文昌,倒真的是沉得住氣。
“找人暗中盯緊了鄭文昌,還有那個居賢樓,也派人去摸摸底細(xì),看都是什么人經(jīng)常去?!笔捚钫客罂苛丝?,闔眼掩住眼底的冷然。
嚴(yán)沖頓了頓,猶豫了下,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問,點頭出去了。
蕭祁湛知道他是好奇自己為什么會讓一直盯著鄭文昌不放,卻并沒有多做解釋。
也沒辦法解釋。
他半闔著眼,輕輕的捻動了下手指,低低的吐出三個字:“鄭文昌!”
一切都是從這個鄭文昌開始!
今生他倒要看看這個鄭文昌在整件事中,到底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
……
居賢樓在明照坊小有名氣,生意一直很紅火。
薛沐洵與陸子暢也在討論著鄭文昌的事情。
“我打聽過了,鄭文昌此次進(jìn)京述職,只帶了一個隨從,家眷并沒有隨行?!?p> 陸子暢丟了顆花生米進(jìn)了嘴里。
薛沐洵有些詫異,“他沒有家眷隨行?”
陸子暢點頭,“你也覺得奇怪吧?”
按常理推測,進(jìn)京述職后,新的職務(wù)未必會在原地,所以一般官員進(jìn)京述職都會帶著家眷同來。
若是更換了任地,也可以帶著家眷一同前往。
“我查過了,鄭文昌有一子一女,但奇怪的是,他的妻子兒女并不是留在了甘州,而是送回了商州?!?p> “商州?原來他是商州人。”薛沐洵喃喃自語,覺得有什么好像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偏偏她卻一時沒有抓住。
“從甘州到商州,可比到京城遠(yuǎn)多了?!标懽訒承币性谧腊盖?,意味深長的敲了下桌子。
甘州到京城,路程是從甘州到商州的一半。
鄭文昌為何要多走一半的路將家眷送回商州呢?
“他進(jìn)京是述職,如果沒有意外,無非就是兩種結(jié)果,返回原任或者調(diào)任外地,這兩種情況對他帶不帶家眷都沒什么影響?!?p> “除非是他對進(jìn)京有什么顧忌!”薛沐洵推測。
陸子暢點頭,“看來這個姓鄭的果真有貓膩!”
薛沐洵沒有說話。
她對于十六年前的事兒有懷疑,但卻沒有任何證據(jù)。
十六年前的事兒太干凈了,干凈到不容別人懷疑任何事兒。
五萬瓦剌大軍全線壓境,圍困了甘州城。
父母被困甘州七日,左右相連的肅州與永昌,也都先后被圍城,父母在被敵軍圍困多日的情況下,率軍突圍,雙雙戰(zhàn)死。
兩日后,昭王率軍趕到甘州,收復(fù)了甘州,肅州以及永昌等地,永嘉帝也因此加封昭王為親王,鎮(zhèn)守西北一帶。
父母在甘州之戰(zhàn)中雙雙戰(zhàn)死,永嘉帝也下旨褒獎,封了父親徐良為一品安國公,母親為一品郡夫人。
死后雙雙哀榮,事情到這兒,看起來真的沒有什么問題。
可她卻沒辦法解釋徐明月的死因。
徐明月當(dāng)時是在進(jìn)宮的過程中得知了父母的死訊,當(dāng)時的她悲憤交加,一心只想快馬趕回甘州。
可她連城門都沒出,就被人當(dāng)胸一劍射死在了城門口。
事后,朝廷調(diào)查給出的結(jié)論是有瓦剌奸細(xì)潛入了京城,暗害了徐明月。
永嘉帝下旨冊封了徐明月為明月郡主。
薛沐洵對于這個結(jié)論一直持懷疑態(tài)度。
先不說當(dāng)時瓦剌與大齊正在交戰(zhàn),兩國交通要道和關(guān)口都被嚴(yán)查,瓦剌奸細(xì)很難潛入大齊。
永嘉帝當(dāng)時剛剛登基為帝,根基未穩(wěn),對于京師的安危更是十分重視,特意調(diào)了薛洪帶兵回來拱衛(wèi)京師。
薛沐洵曾經(jīng)試探過薛洪很多次,薛洪都拍胸脯說他當(dāng)年守衛(wèi)下的京師,絕對不會有瓦剌人潛入。
那么殺了她的到底是誰?
被朝廷抓住處死的那些號稱是害死她的兇手的瓦剌人,又是誰?
不論怎么看,徐明月的死都透著蹊蹺。
她從自己的死再反過來推測父母的死,甚至甘州之戰(zhàn),薛沐洵都覺得有蹊蹺。
尤其是在她得知甘州之戰(zhàn)中竟然還有個鄭文昌活了下來的時候,她更是堅信了這個念頭。
“也許他這次進(jìn)京不但但是為了述職這么簡單,或許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目的?!毖︺邃聹y。
陸子暢想起一件事來,“昨日傍晚鄭文昌曾來聚賢樓吃過飯,他一個人要了一間雅間?!?p> 薛沐洵蹙眉,“他沒見過什么人?”
一個人定個雅間,太奇怪了。
陸子暢搖頭,“我讓掌柜的特意盯著他呢,他要的那個雅間還是臨時空出來的,之前有宮里出來辦事的內(nèi)侍在里面吃飯?!?p>
霧冰藜
我是存稿君乙,繼續(xù)吆喝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