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嘆了口氣,只好換了種說法:“好吧,那我先問問你們,你倆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嗎?”
沉默了一下,黑衣無塵子氣鼓鼓的吹著胡子,非常不高興的說:“你怎么知道老夫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他隨即恍然的對白衣無塵子道:“你又學我!”
白衣無塵子故意不去理他,對法海說:“這老頭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古怪的很。也不知道是敵是友,小海子你得多提防著點兒?!?p> 小海子……他這是故意表示親昵,宣告自己和我們是一伙兒的嗎?
兩頓飯就把他收買了,倒也挺簡單。
法海面上微不可察的抖了抖。我怕他控制不住,對兩個老人家發(fā)脾氣,于是從他袖口悄悄探出腦袋來,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心。
黑衣無塵子驚叫道:“蛇妖!”馬上又要撲過來。
白衣無塵子暗搓搓的抬起腳狠狠絆了他一個跟頭,笑瞇瞇的拍手說:“笨蛋!看你還敢傷我徒兒,膽子倒挺大?!?p> 黑衣無塵子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要與白衣無塵子一決高下,法海只好滿頭黑線的站在兩人中間將他們分開:“先不急著打架,咱們有大把時間可以切磋較量,咱先理理清楚,休息休息再接著打。”
他先問黑衣無塵子:“請問這位老前輩,您也是十來天前在五云山附近醒過來,然后不記得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黑衣無塵子茫然的點點頭:“你怎么知道的?”他又抬頭看了看白衣無塵子:“別告訴我你連這個也要學?”
白衣無塵子冷哼一聲:“老夫才用不著學你。老夫已經尋回了自己的乖徒兒,對于自己的事情已經全都弄清楚了,才不像你個老糊涂一樣?!?p> 黑衣無塵子被說中心事,不由得愣了一下,愈發(fā)氣急敗壞的說:“老夫定是糟了賊人暗算,所以才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過還好老夫遇到了張家丫頭,已經記起很多事情了?!?p> “小僧正要問您,不知您是在何處遇見的張明月?”法海連忙問道。
黑衣無塵子冷冷地看他一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他又高傲的環(huán)顧了一下整間屋子:“你們這群人與蛇妖都是一伙兒的,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別想著給點兒吃的喝的,老夫就會手下留情。等我先休息休息,咱們接著再戰(zhàn)!”
白衣無塵子狠狠一拍桌子,聲如洪鐘的回答:“一言為定!誰不打誰是小王八!”
家里有這倆活寶在,簡直堪比兩個大型殺傷性武器,一言不合就要開打。
法海愈發(fā)頭疼的伸手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從袖中掏出一本秘密武器甩在桌上。不用問,肯定就是那本《降妖錄》。
“說起來,這是前輩的東西,現(xiàn)在也算是物歸原主。里面這些前塵往事,你們可以先看看再說?!?p> 白衣無塵子搶先一步拿起那本書,頗有些不屑的說:“小海子,你從哪里找來一本這么破的書?”他又裝模做樣的瞅了瞅,接著說:“不過這是誰寫的?字兒倒是怪好看的?!?p> 這老頭兒真是不忘隨時隨地夸自己一波。
黑衣無塵子坐在旁邊看不到書上寫的什么東西,立馬非常不開心的伸手去搶??墒前滓聼o塵子早有提防,哪會這么容易的讓他搶到。黑衣無塵子不禁怒道:“你個老家伙為什么不肯給老夫看?那里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白衣無塵子沖他得意的吐吐舌頭,高高揚了揚手中的書,扭頭就要往外面跑。
說來也巧,誰能猜到屋外面剛好站著兩個姑娘——殷殷和晚晴。
呵,這下子,真是更熱鬧了。
自從上次從五云山回來,她倆一直在何府養(yǎng)病。其實法海當時為了救她們,渡了不少真氣過去,所以她倆雖被蝙蝠精所擄,卻并未傷及心脈。只不過畢竟是女兒家,身嬌體弱,又受了驚嚇,所以一直臥病在床。我本想抽空去探望一下,卻總也不得空閑。今日看到她倆已然大好,不由得心里面又是慶幸,又是歉疚。
她倆今日都穿著一身素服,臉上不施粉黛,卻自成一股怡人的風韻,與在春風得意樓時裝扮全然不同,看起來清麗秀雅,就像兩朵羞答答的芙蓉花。這兩朵芙蓉花今日想必也是聽到法?;馗南?,想要趕來問一問情況。說起來,我蒙冤入獄,她們倆絲毫不知內情,肯定更加寢食難安吧??烧l知道,法海這邊居然會有如此多人。
卻說那白衣無塵子一邊跑,一邊取笑黑衣無塵子搶不到書,自然無暇注意外面的情況,和那倆姑娘狠狠撞在一起,瞬間全都“哎呀呀”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無塵子這時候也不著急搶書了,站在旁邊捧腹大笑不已,樂呵呵的罵道:“該!”
他正罵的開心,冷不防一個女子驚訝的叫了起來:“干爹?”
黑衣無塵子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自己,于是非常驚恐的往屋里跑,幾步躥上桌子,怒道:“你這女娃娃,大白天胡亂喊什么呢?哪個是你干爹?”
晚晴手腳并用的爬起來,上前幾步死死扯著黑衣無塵子的衣角,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顫巍巍的又叫道:“干爹,你還活著?”
黑衣無塵子站在桌子中央,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默默把衣服往回扯,一邊扯一邊惡狠狠的說:“女娃娃,你再敢胡亂認親戚,可別怪老夫不客氣,撕了你的這張嘴!”
白衣無塵子被撞之后原本躺在地上。現(xiàn)在也不著急起來了,兩腳凌空一劃改成側臥,單手支頤,擺出一個美人臥的姿勢,看好戲一般大笑道:“哈哈,也不知是在哪兒欠下的風流債,真是活該!”
他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晚晴循聲看到他,愈加不可思議的愣在當場,皺著眉頭喃喃又道:“干……爹?”
黑衣無塵子看到希望一般連忙說:“對對對!躺著的那個才是你爹。你可一定看仔細了,千萬別認錯了人。老夫才沒有這么大個的閨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