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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公侯

第六章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明初公侯 癮與小巷 2758 2018-09-02 20:43:28

  看著被父王打發(fā)回來催軍糧的張文弼,朱高熾有些無語。自己這妹夫不久前,在訓(xùn)練中讓騎兵沖擊步兵陣,不僅傷了不少軍士與兵馬,而且還死了人。

  而且朱高熾之前還聽說張輔在去偵察韃靼部的任務(wù),他又畫蛇添足地在漠北假扮瓦剌人襲擊韃靼人;在漠西他又命令手下假扮韃靼人襲擊瓦剌。后來跟著他去偵察的軍士們,都不同程度體現(xiàn)出之前迥異的財大氣粗,這事就被有心人察覺了。

  而這前后兩事都被人告知了燕王與寧王。

  大寧那邊的將領(lǐng)認為張輔是貪圖財物,而自己也跟張輔有過同樣的行跡;再加上張輔平日在交往中豪爽,人緣不錯,所以在父王要法辦他時,皆紛紛替他求情。父王不肯,在十八軍棍的基礎(chǔ)上湊了個整數(shù),又加了十二軍棍.以此來處置他之前在訓(xùn)練過程中,造成人員傷亡之責(zé)。

  至于為什么父王不追究張輔在偵察過程中去喬裝搶掠那事,朱高熾心中跟明鏡一樣。第一、這事父王事先未必不知道;第二、這事具有普遍性,真要追究,會影響士氣;第三、真要查實這事,文弼這腦袋就得搬家。

  父王以他訓(xùn)練軍士時的失職而打他一頓,確實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想到這,朱高熾問道:“怎么訓(xùn)練時會導(dǎo)致人員死亡”?張輔苦笑地回道:“騎兵沖擊步兵陣之時,雙方進攻的武器都是木制,他是聽到騎兵撞擊盾陣發(fā)出的聲響而驚駭而死”。

  話音剛落,張輔又道:“他不是膽小鬼,他只是之前隱瞞了自己有心疼病這事”。

  “出了這事,我責(zé)無旁貸”。張輔最后又強調(diào)。

  張輔既沒繼續(xù)問何時軍糧才會有?朱高熾也沒問張輔他這次偵察任務(wù)的詳情。就在朱高熾準備邀請張輔去喝“功夫茶“之時,軍士來報魏國公徐輝祖來了,朱高熾就帶著張輔出門迎接。

  三人坐好,奉茶后,朱高熾見大舅雖然一如往昔的威嚴穩(wěn)重,但大舅臉上那刻意隱藏的驚懼還是被他察覺。

  寒暄一陣后,徐輝祖問道:“北元太尉(軍中二號人物)乃兒不花、知院(類似于現(xiàn)在總參)阿魯帖木兒現(xiàn)在何處”?

  朱高熾聞言,糾正地道:“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現(xiàn)是大明之臣,正盡心于臣事”。

  徐輝祖搖了搖頭,道:“這些現(xiàn)在不重要,有人參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是藍玉黨”?

  朱高熾微笑地道:“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是父王勸降的,也一直跟著父王,他們這是在說父王及我們?nèi)乙彩撬{玉黨嗎”?

  徐輝祖見朱高熾如此問,知道他又準備繞圈子,情知在他這里問不出什么后,徐輝祖道:“帶我去見你母妃”。

  朱高熾情知他無法阻止,微笑地起身,帶著徐輝祖與張輔一起來到徐王妃屋內(nèi)。

  徐輝祖見朱高熾與張輔一直不走,他也沒理由要姐姐讓她的兒子與女婿出去,只得在寒暄后,道:“姐姐,你可知現(xiàn)在涼國公他們那幫人中,有些人的妻妾沿街乞討而受盡眾人嘲笑之事”?

  見姐姐沉默不語,徐輝祖又道:“現(xiàn)在皇太孫那幫人參奏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與藍玉有聯(lián)系,皇上特令我來此調(diào)查此事”?

  徐王妃這才道:“姐姐只是個婦道人家。這種軍機之事,你去遼東找你姐夫商量”。

  徐輝祖知道調(diào)查“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是件難事,但沒想到姐姐居然會拒絕跟自己談這事。

  皇上為什么派他來調(diào)查此事?徐輝祖認為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皇上并沒將御史參奏“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是藍玉黨”之事當(dāng)真,所以只是派自己來查案,而不是將其緝拿歸案。而自己又是燕王的舅子,定會將之辦得漂漂亮亮;第二皇上認為此事可疑,讓自己前來調(diào)查,是看自己是效忠于他?還是會親親相隱?……

  徐輝祖想起皇上這些天在應(yīng)天因“藍玉案”一共誅殺一萬五千多人,更在六月十七號將人犯供詞編冊成《逆臣錄》之事。

  當(dāng)徐輝祖看到開國公常升也名列《逆臣錄》其中,最后又被賜死,這讓他感到一種由衷的驚懼;后來徐輝祖看到曹國公李景隆與皇太孫因為私交甚篤,在應(yīng)天的地位日漸高漲,他心中又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這種跟他地位相同之人截然相反的兩種待遇,讓徐輝祖心中有了很大的觸動,且使他最近一直夜不能寐。

  所以徐輝祖看到姐姐推諉時,心中認定皇上派他來北平是因為第二種原因。雖然他也覺得這種認為缺乏理性……

  下了決心后,徐輝祖反而坦然了。他向姐姐告辭后,就向遼東而去。

  送走大舅,朱高熾見妹妹向他們走了過來,則笑著一人回正殿而去。

  張輔與朱玉馨來到王府花園后,朱玉馨見張輔看著菊花出神,她裝成很是羨慕的樣子對張輔說:“聽說你最近出征又發(fā)了財”?張輔看了看四周,見其無人,回道:“所得繳獲還沒有捂熱,就被父親要去。大概是用于遼東那兩個深水碼頭的建設(shè)”。

  朱玉馨不解地道:“父親堂堂一位侯爺,怎么對建碼頭、造船如此熱心”?張輔在嗅到馨兒身上那股如蘭的芬芳后,有些迷醉地解釋:“那才是大事。不僅關(guān)乎我們將來的命運,也關(guān)乎著大明的未來”。

  朱玉馨替張輔拍了拍他膝蓋出的灰塵,抬頭地對張輔道:“王府最近也減了開支,說是要將其節(jié)省給父親造什么“寶船”。我琢磨著今年南方三省的利潤也不會給咱們了,你得習(xí)慣每年192石的祿米”。張輔正色道:“別說在軍中我壓根用不到錢,即便不在,這錢也應(yīng)該花在正道上,而不應(yīng)該花在我們個人用度上”。

  朱玉馨說:“雖說皇爺爺也撥了錢,但這些大工程用度很大,父王不得不再向伯伯與叔叔們化了緣,也不知道將來怎么還這筆帳”?說完,見張輔不言語,朱玉馨又道:“聽說有些叔伯認為父王這是瞎折騰”。

  張輔不屑地回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看著愛郎如此,朱玉馨笑語盈盈地道:“怪不得父王喜愛你,你真是父王肚子中的蛔蟲”。張輔見此,尷尬地笑道:“你就不能夸我也有眼光嗎”?隨后,兩人就笑談起生活上一些瑣事來。

  徐輝祖來到遼東都指揮使司衙門(今大連南部某處),見燕王與彭城候正在與指揮使在商量“金州衛(wèi)”如何協(xié)助建造深水碼頭。徐輝祖知道姐夫這人在做事時,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只得坐著邊喝茶邊等待。

  徐輝祖見朱棣如同工部尚書般指揮軍民搞工程,又想起皇太孫在翰林院與大儒指點江山,他覺得姐夫有點比不上皇太孫。徐輝祖認為上位者應(yīng)該只是勞心,而不該如此親力親為。

  燕王忙完后,對徐輝祖道:“允恭,何事”?彭城候與指揮使見魏國公看著自己,并連忙告退而下。

  兩人走后,徐輝祖并道:“皇上命我前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御史參“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為藍黨一事”。朱棣聞言大怒,道:“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是孤說降的,也一直幫著孤在做事,怎么會跟藍玉扯上關(guān)系?”

  “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眼瞎了不成,居然指使御史如此顛倒黑白”?朱棣充滿輕蔑地道。

  見徐輝祖正想說話,朱棣又搶道:“這是父皇也下了秘旨于孤,孤已寫好奏章為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擔(dān)保了”。

  徐輝祖待朱棣說完,正色地說:“姐夫現(xiàn)在用度很大,朝廷不少人對此很有腹誹。既然乃兒不花與阿魯帖木兒與藍玉根本沒有見過,我將他們兩位帶去應(yīng)天也會無事。何必因此讓那些人又有嚼舌頭的理由”?

  朱棣不耐煩地道:“那些人愛怎么扯是他們的事情,與本王何關(guān)”?

  徐輝祖淡淡地說:“姐夫你也知道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卻是足足有余”。見朱棣認真地看著自己,徐輝祖說出了之后讓他后悔一生的話,他道:“既然他們與藍玉壓根沒有見過,我擔(dān)保他們?nèi)ヒ惶司湍芑貋怼薄?p>  朱棣想到之后還要朝廷撥款,見大舅子如此說,也就不想因此事再跟人打嘴巴仗。他道:“你先去歇息下,明天我給你一個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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