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慰庭正在啃羊腿之際,見新軍里一個年輕人向他走來。
他笑著說:“脫火赤,找我何事?”脫火赤吐了口唾沫,看著張慰庭手中的羊腿說:“這玩意,咱怎么沒有?”
張慰庭將手中的羊腿扔給脫火赤,對拿起就啃的脫火赤道:“有人的地方,只要自己口袋有錢,找口吃的不難?!?p> 脫火赤邊吃邊說:“借我點,以后上了戰(zhàn)場有了繳獲,并還你。”
由于這幾天脫火赤,在騎術(shù)指點了張慰庭他們這些人不少。聞此,張慰庭就到帳內(nèi)拿了些金銀給他。
拿了金銀后,脫火赤有些困惑地道:“咱該到哪里去換酒肉?”張慰庭見此,笑道:“以后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吃得了。”
脫火赤笑著答應(yīng)后,就準(zhǔn)備將金銀還與張慰庭。既然可以跟著一起吃,他何必還去費神怎么去弄吃的,這金銀自然也是無用了。
見脫火赤將金銀遞還自己,張慰庭揶揄地說:“你倒也干脆。先拿著吧,這玩意的作用不僅僅在弄吃的?!?p> 脫火赤啃完羊腿,見雙手皆是油,并在自己身上的孝服上擦了擦。
這讓劉六不由地眉頭一皺,正欲說話,卻見四哥道:“老脫,我老大可是在邀你入伙,你知道老大那些錢是怎么來的?”
脫火赤急著道:““老脫”這名不都會人往那處想?”這話說得讓會意后的眾人,不由地哄堂大笑。
脫火赤也跟著大家笑了會,想起了鬼老四說的‘入伙’,問道:“千戶說老大家是財主,不缺錢?!?p> 劉六見慰庭哥笑而不語,對脫火赤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脫火赤脫口而出地說:“搶的?!睆埼客ヒ姶耍谀樢患t,糾正到:“那些錢原本是些不義之財,我等才去拿來用。”
脫火赤這幾天就能得到這伙人的注意,自是腦子活泛之人,哪能不明白張慰庭的意思。
又見這些人與自己脾胃相投,脫火赤笑著說:“我都答應(yīng)跟大伙一起吃了,當(dāng)然就得跟大伙一起去找食。咱可不是那種只吃飯,不干活的人。”
大伙聞此,又笑了起來。
張慰庭對劉六道:“老六去跟管每個人睡在哪的人說說,讓脫火赤跟咱們住在一塊?!?p> 脫火赤嘿嘿一笑,心底并不認為張慰庭能做到讓自己住在這。
見到劉六進賬,拿了些銀兩揚長而去后,脫火赤道:“今天大家都傻站一天了,明天不會還得繼續(xù)這樣傻站吧?”
張慰庭見眾弟兄都看向自己,道:“頭七過后,咱們就能該干嘛就干嘛了?!?p> 張慰庭見脫火赤有些不解,并道:“頭七就是說太子死后七天?!?p> 見脫火赤還是一知半解,鬼老四得意地道:“太子hao(薨讀hong)了,按咱們的老輩的規(guī)矩,咱們這些人七天內(nèi)得披麻戴孝?!?p> 脫火赤訕笑地說:“咱爺爺帶著咱爸以前就住在山西,后來咱爸帶咱們退回大漠后,也跟咱說這個。之前一時不記得?!?p> 當(dāng)脫火赤看到劉六拿著自己的鋪蓋走了回來,他并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沒有收起而擺放在地上的黃白之物,隨即收了起來。
張慰庭見此,對脫火赤說:“接下來這幾天,凡是你覺得新軍中有能力之人,你都去跟他們說說,看他們愿不愿意跟咱們在一個鍋里吃飯。找食的人越多越精,我們這口鍋里才會有更好吃的東西。
”脫火赤認真地看著張慰庭一會后,并鄭重其事地說:“我知道了。”
劉六見弟兄們并無異議,并看向慰庭哥,感到慰庭哥此時頗有些躊躇滿志的意味。
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孝服,嗅到了一股汗餿味,肯定是剛才拿脫火赤被褥時粘上的。
張慰庭見劉六苦著臉,笑著說:“住大通鋪還沒習(xí)慣汗臭味?”見劉六聳了聳肩,張慰庭說:“來到這,你應(yīng)該高興的。在這善于放火是善于火攻,你可以多研究下這個?!?p> 見劉六啞然,張慰庭并準(zhǔn)備靠在哪里先去睡一覺。
還沒走多遠,他就聽到了劉六的笑聲。
杏兒見張慰族回到屋內(nèi),忙將李嬤嬤之事告訴了丈夫,張慰族聽到妻子說到母親與二妹對此事態(tài)度,不顧勞累連忙走出屋外。
見二妹與一位藍衫的美貌女子正在叮囑婆子與丫鬟們,張慰族咳嗽了一下。張麗璇發(fā)現(xiàn)了大哥,并走過來給大哥行禮。
張麗璇行禮后見大哥一臉憔悴中帶著一股興奮,并道:“長兄是不是一宿未睡?”
聽到妹妹說話,張慰族這才將目光從那肌膚如雪,眉目如畫的藍衫女子收回來后,道:“為兄還好,考舉人前經(jīng)常通宵達旦讀書。”
張麗璇聽到大哥如此說,問道:“父親怎么沒有回來?”
張慰族回道:“皇上叫眾人散去后,父親就要我一人先回來。父親現(xiàn)在何處,為兄也是不知。”
見妹妹一臉擔(dān)心父親,張慰族微笑地開解:“父親做事自有分寸,二妹無須擔(dān)心。”
張麗璇莞爾一笑,見長兄不住地看著一旁的藍衫女子,她道:“娘去了二哥宅子,大嫂也要帶侄兒,多虧了李家姐姐,妹妹才不至于方寸大亂?!?p> 張慰族一愣,在想到皇上將李家女兒指定給自己當(dāng)妾后,他并認真地看向自己的妾。
見其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后,卻有著一股他清晰可辨的大家閨秀之氣。張慰族不由地一陣心曠神怡。
見長兄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李家姐姐,張麗璇暗自嘆了口氣后,并向自己屋內(nèi)走去。
見丈夫有些發(fā)懵地回屋,杏兒這才意識到自己丈夫昨夜一宿未眠,她連忙伺候丈夫上榻休息,張慰族輾轉(zhuǎn)反側(cè)良久,才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張慰族被兒子回來后的聲音吵醒,見杏兒正在示意兒子張樹聲靜音,他道:“我已經(jīng)起來了?!?p> 見丈夫穿好衣服后,看了一眼正在玩弄木刀的兒子,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去讓兒子讀書,反而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杏兒有些訝異。
這時丈夫?qū)λf:“杏兒你現(xiàn)在是侯爺?shù)拈L媳,將來會是侯爺?shù)恼?,再以后是侯爺?shù)哪赣H。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了,以后得站在你現(xiàn)在這個身份上來考慮事情。”
這次杏兒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