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搞清楚,在說什么。”端木正色對回我道,“敢拿這么多人的性命開玩笑,你和你所有的同伴絕對死的比任何人都難看?!?p> “我就不喜歡你威脅我?!?p> “你再說一遍?!倍四镜蓤A了雙眼,她的槍口也終于指向了我的腦袋。
“干不干吧?”我故作輕松,但眼神卻瞄向了苑珂,示意她安著,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她的雙目波瀾不驚,沒有給我任何回應,但已經(jīng)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好!老五拿紙筆,禿子通知魏老粗,打開通風系統(tǒng),聽我指令?!?p> 前方的槍聲又密集起來,洞道內(nèi)的濃煙也散去了很多,我們站著的位置其實已經(jīng)在流彈亂竄的范圍內(nèi),沒有時間留給我們扯皮了,端木亦是個果決之人,我的要求一概照辦。
黑暗中也不敢開手電筒,端木刷刷的在一張白紙上飛快的寫了兩行字,我看都不看,就鬼畫符一般的簽上了大名。
飛快的從地上撿起槍,我拉著那個愣在一邊的士兵低聲吩咐了一番,然后讓肖海帶他走。
我則貓著腰,慢慢沿著洞道的右側(cè)往前摸,身后跟著老五、端木和苑珂等人。
已經(jīng)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最后一道防線,用沙包壘起的不到一米高的戰(zhàn)壕,窄窄的四米多寬,上面爬了十幾號人,兩側(cè)有淺淺的洞道,作為藏兵和儲放武器等物資的地方。
更前方還有一道防線。趴著的人更多,時不時的有人露頭開槍射擊,能不能看見對手不知道,反正打就完了。
肖海讓那士兵爬到了前面的防線,自己留下來配合我,我擺擺手示意不需要,讓他正常指揮就行。
我的超強視力很快發(fā)揮出了優(yōu)勢,不但看到了藏在戰(zhàn)壕后面的西格人,也看到了疑似為火焰噴射手壘砌的掩體,環(huán)顧四周,我很快找到了最佳的位置。
主洞道左右兩側(cè)的藏兵洞口就是非常好的射擊位,對方也有類似的位置,與我形成了對角,為了保險起見,我先要試一兩槍。
正巧有一個囂張的家伙,時不時的冒出頭朝我們打冷槍,半個肩膀暴露在外面尚不自知。
我在右側(cè)藏兵洞口固定好身位,端槍瞄準,將快慢機調(diào)成點射狀態(tài),斯卡爾的好處是槍匣后有后坐力平衡系統(tǒng),點射狀態(tài)下用起來最舒服。
我的眼睛里又出現(xiàn)了虛擬坐標,在坐標右上角還出現(xiàn)了類似于瞄準和校正儀的東西,根本不需要槍身自帶的準星,目標的半個肩膀清晰的呈現(xiàn)在眼前。
當然,這一切效果,即使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有熱敏成像系統(tǒng)配合光學瞄準鏡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辦到的,可我都不需要。
感覺自己身體的某些部位越來越像定制機器了,一種復雜的情緒迅速充斥我的大腦,兩個小小的晶片居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我不知道發(fā)展到后來,自己會不會完全變成為一部機器。
后腰處傳來異樣,我知道老五的槍又頂了上來,于是趕緊將恐慌而脆弱的情緒緊緊的封在心底,暫不再觸碰,這種滋味難以言表,但現(xiàn)在,我要為了我和同伴的生存而戰(zhàn)。
呯,隨著槍響,我眼睛里看到的瞄準儀內(nèi),對方的肩膀飚出了血花,一擊而中。
槍不錯,對方疼的大呼小叫,西格的戰(zhàn)壕里小亂了一番,有幾個人發(fā)瘋一般的朝我們放了一通亂槍,也就慢慢沉寂下去。
戰(zhàn)場上,亂飛的流彈很常見,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我迅速轉(zhuǎn)移到洞道另一側(cè),隨著身體活動開來,我感覺氣血和力量都在飛速增長,而體內(nèi)殘存的毒素似乎已經(jīng)很淡了。
老五像個蒼蠅一樣也跟著我過來,尤其是見我開槍,又不知道戰(zhàn)果如何,下意識的緊貼著我,槍管又頂在了我腰眼上。
我非常惱火,早受夠了,回身便是一拳,老五立時翻著白眼,哼都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我已經(jīng)小心的控制了力道,可未料想勁兒居然這么大。
“你干什么?”當面打狗,端木自然十分上火,她身后的幾個侍衛(wèi)也非常不滿,紛紛喝罵。
“老拿支槍頂我屁股上,換你,你怎么打仗?”
端木無語,只能壓著怒火,不耐煩的朝我擺擺手,意思抓緊時間。
我穩(wěn)了穩(wěn)情緒,再度試槍,這一槍捅了馬蜂窩,貌似將對方的一個小頭目給干倒了,也不知道死沒死,反正對方的陣地徹底炸鍋了。
在哇哇的大喊中,無數(shù)條槍在瘋狂還擊,火力要比之前猛了數(shù)倍,我們被打的抬不起頭,因為對方后面的一條戰(zhàn)壕也在射擊。
黑咕隆咚的洞道內(nèi),底火的光焰像放鞭炮一般閃爍不停,我們的被動還擊十分狼狽,士兵全身躲在沙包后面舉著槍胡亂射擊,跟小孩過家家一樣滑稽可笑。
“你到底在干什么?”端木忍無可忍,她的手槍干脆也頂在了我的腰眼上。
我沒理會端木,而是一個骨碌又滾到洞道的另一側(cè),順手在藏兵洞里撈出一塊小腿長短的木板,橫出在洞口中上部,密集的流彈立時就在上面鑿了一個洞。
我將木板緩緩上移,好像沒了動靜,確認是流彈就好,我小心翼翼起身,用肩膀?qū)⒛景鍞D住,慢慢將步槍端了起來,然后吹了一聲口哨。
西格人的火力越來越兇猛,預兆也越來越不好,我的視線里,對方的戰(zhàn)壕后面忽然站起來數(shù)個黑影,隨之,自我方前排戰(zhàn)壕前先后飛出兩道畫著弧線的淡綠色光影。
那是士兵扔出的熒光撲克牌,我迅速將其中一個黑影套進準星,眼中的畫面又變成了虛擬坐標,淡淡的十字準星內(nèi),黑影背后背的是二聯(lián)氣罐,果然是對方的火焰噴射手。
突然,肖海大喊,“全體注意!準備后撤!”
與此同時,我已經(jīng)扣動了扳機,視界內(nèi),對方頭顱中彈,仰面栽倒,顧不得喘息,我飛速的將第二個黑影套入準星,對方卻異常狡猾,忽悠一下又蹲進了戰(zhàn)壕。
其他目標也迅速消失,我飛快的縮回了腦袋,用肩膀擠住的木板頓時被打成了碎木屑子,這就不是流彈了,看來對方也有不錯的槍手。
計劃受挫,我并不擔心,總能找到機會,剛才在洞道左右兩側(cè)不停的換位,現(xiàn)在我摸到了沙包后面,準備給西格人與慘痛一擊。
“讓第一道戰(zhàn)壕的人慢慢撤了?!倍四疽才赖搅松嘲?,我悄聲對她說。
“你剛才打中了幾個?”端木問。
“一個?!?p> “他們真的有五六個。”另一側(cè)的肖海強調(diào),他很詫異端木之前撤退的命令,更詫異的是,我剛才忙活了半天才打掉一個,真就這般撤了下去,肯定啥都收拾不住了。
“我知道,撤吧?!蔽业挠媱澥遣还芩麕讉€,一槍就讓西格人嘗到血與火的極致痛苦。
“要悄無聲息,慢慢的撤?!蔽矣盅a充一句。
肖海無奈,看看端木,然后翻身爬向第一道戰(zhàn)壕。
“你到底有沒有把握?”端木此刻也有點沉不住氣了,畢竟賭注太大,這個地方若是再失守,就基本無險可守了。
“你也帶人撤吧,這邊一旦弄出大動靜,另一處戰(zhàn)場就會有很大壓力,撤下來的人立刻去支援那邊。
“記住,在我第一聲槍響后,讓魏老粗打開通風系統(tǒng),最大功率,要有電風扇,也統(tǒng)統(tǒng)搬過來?!?p> “……”
沒聽到回應,我一扭頭,端木正瞪大眼睛看著我。
“什么情況?”
“這個時候還開玩笑……都撤了,你怎么辦?”
“死不了,這個地方難道比上面恐怖嗎?”
“……”
“別忘了,我是簽了賭約的,趕緊!”
此時槍聲已不如之前密集,變數(shù)很快會出現(xiàn),第一道戰(zhàn)壕的人已經(jīng)在陸續(xù)爬行撤退,第二道戰(zhàn)壕的人,包括藏兵洞里的傷號也已收到命令。
我卻不敢抬頭,說實話,心里還是有巨大壓力的,一槍下去,或許這個洞道就塌了,洞道內(nèi)近百名西格人可能會因此喪生,但這是戰(zhàn)場,也是目前挽救東格的唯一辦法。
“一定要這樣做么?”不知什么時候,苑珂也來到了身側(cè)。
我搖頭又點頭,心里其實挺煎熬,最后一狠心回道,“我不想又變成西格人的俘虜?!?p> 聲音不大,但另一邊的端木肯定也能聽到,她原本還賴在那里,聞聽后立刻起身離開。
“趕緊撤了,一會搞定我就找你們匯合?!?p> “一起吧?!痹风娴闹换亓巳齻€字,根本沒動。
可這短短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我們是隊友,是伙伴,她會不離不棄,更重要的是,她與我一同經(jīng)歷,就表明這個未來會有很大爭議的舉動,就算情況壞到要上軍事法庭,也不是我的個人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