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失憶總是暫時的
我們終于來到了阿爾米亞爾酒店,這里有三個刺激的高空騎乘游藝項目:Xscream、Big Shot和Insanity。
Xscream是全世界位置超高的“高空蹺蹺板”,裝在距地800英尺的酒店頂層。說實在的,張志恒似乎不太敢嘗試這么刺激的東西,但又不想撇下我不管,只能硬著頭皮上,買票后,與我一起坐進(jìn)去。
機器緩緩啟動,張志恒緊抓保險杠,機器把我們緩緩送出至酒店頂樓邊緣處30英尺,距離地面800英尺的地方,然后開始上下?lián)u擺,這種驚險刺激得乘客們大聲尖叫。我也是,尖叫著,宣泄著,淚水漸漸不再流淌。
從Xscream下來,張志恒臉色發(fā)白,腿有些發(fā)軟,我卻還要去Big Shot。張志恒趕緊說道:“那個要在白天玩,能飽覽阿爾卑斯山脈風(fēng)光?!?p>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加的鄙視,這個男人明明就是不敢玩,還找那么多借口。
張志恒似乎看出我眼中的不屑一顧,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還是坐摩天輪好玩,這里正在修一個超大型的摩開輪?!?p> 我沒有反應(yīng),因為我想到上回坐摩天輪時,艾美說過,摩天輪是為了和喜愛的人,一起跨越天空而存在的。摩天輪的每個格子裏都裝滿了幸福,摩天輪的高度就是愛情的高度。不知此時此刻她和陳杰是否已經(jīng)達(dá)到那個高度了呢?
張志恒看到我垮下的臉,仿佛知道自己又觸碰到我的傷疤,趕忙說:“選個其他項目吧。”
我怨恨地說:“那就去Insanity?!?p> 張志恒只覺得腿發(fā)軟,我卻得意地笑了。他看到我的笑,一時愣住了,那是一抹絢爛的笑容。
Insanity被安放在高達(dá)800英尺的酒店頂樓,是世界最高的高空飛椅。
張志恒真是豁出去了,我們坐在里面,轉(zhuǎn)盤緩緩啟動,緩緩向外推到距酒店邊緣74英尺,距離地面800英尺的高空,然后以50英里每小時的速度高速旋轉(zhuǎn)創(chuàng)造出4倍重力,又將轉(zhuǎn)盤升至距水平面60度的地方繼續(xù)飛速轉(zhuǎn)動。一時間頭暈?zāi)垦?,地動山搖。
終于停了下來,張志恒快要嘔吐了,我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攙扶著他走出來:“下回陪你坐摩天輪好了。”可是說著又感覺自己太做作,因為我們不會有下次了。
沒想到張志恒聽了,感覺好了很多:“一言為定,下回你一定要和我坐摩天輪?!?p> 這邊的消費水平真是高,我們?nèi)ゲ蛷d吃飯出來,我心里想,可又有了一種宣泄的快感。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兩側(cè)盤踞著一座座規(guī)模宏偉的賭場大樓,到處都閃著五光十色,絢麗多彩的彩燈,賭場的大門猶如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正在等人而噬。闊氣的賭場酒店綻放出萬紫千紅的光彩,如同人間天堂。在道路的盡頭,筑起一座巨型的哥特式建筑,把蒙特卡羅聚集成一道光線,射向蒼穹,號召著想一夜暴富而獲最終飛蛾撲火的人們。
張志恒帶著我進(jìn)了蒙特卡羅最大的賭場——蒙特卡羅大賭場,在這里穿過琳瑯滿目的奢侈品店就可以到達(dá)賭場大廳,我們只是兌換了100歐元的籌碼,因為我堅持,天上不會掉餡餅,出來混遲早要還。
進(jìn)了賭場里面,我立刻眼花繚亂了。紅,黃,藍(lán)的各式燈光撲面而來,賭具形形色色:輪盤在旋轉(zhuǎn),骰子在轉(zhuǎn)動,決定下注者的命運,一些賭牌的二十一點,標(biāo)明投注額起始至少20歐元,100歐元和500歐元。還有一排排老虎機,賭馬機等。另外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樣兒。
賭場里,人們各有心事,表情嚴(yán)肅,驀地看去,還以為他們在研究什么東西。周圍比較安靜,但能聽到“老虎機”賠錢時硬幣跌落到金屬盤上的“咚咚”響聲。傳說,玩老虎機的人里,如果有誰贏了筆大數(shù)字,那么安置在頂部的一個裝置還會大放異彩,而且長鳴“恭喜”,真是別出心裁的設(shè)計,我在心里冷笑,當(dāng)它吃掉你時,是悄無聲息的,而當(dāng)它一旦被你“咬一小口”時,馬上向全場“廣播”,好像賭徒贏錢的概率很高似的,這就是個心理戰(zhàn)術(shù)。
我沒玩過這些東西,只好跟在張志恒身邊,他玩什么,我就看著他玩,但他總是會征求我的意見,我就亂說,沒想到每次都被我說中,真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逐漸開心起來,誰跟錢有仇,不一會兒,100歐元的本金就變成1000多。
玩累了,主要是這些天連連奔波,心痛加宿醉,我感到有些體力不支。張志恒把籌碼換成錢,交給我,然后說道:“在這里住一晚吧,明天帶你去看風(fēng)景?!?p>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我們來到一旁的悅榕酒店,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酒店,房間非常地多,我看過介紹。但來到前臺,卻是另一番驚詫,房費居然達(dá)到2000歐一晚,這還是最便宜的,貴的有1萬多歐元一晚的,讓人瞠目結(jié)舌。
張志恒只開了一間房,我沒敢吱聲,畢竟這么貴的房費,自己寧愿去公園椅子上躺一晚,也不會單開個房間的,再加上昨天和張志恒已經(jīng)睡了一晚了,還有什么計較的?
來到房間,還好是有兩張床的標(biāo)準(zhǔn)間,我倒頭就睡。
張志恒搖頭走進(jìn)洗手間,里面?zhèn)鞒觥皣W嘩”的水聲。
困乏到極點的我卻偏偏睡不著覺,就算是再瘋狂,也只是暫時的失憶,等到安靜下來,悲傷還在心頭縈繞。
張志恒走出來,看到我瞪著眼睛,戲謔道:“原來你是每天都練瞪眼,怪不得比賽能拿第一名?!?p> 我冷哼一聲,張志恒說:“快去洗澡吧,已經(jīng)給你放好水?!?p> 我愣了一下,為什么對自己這么關(guān)心?我困惑的神情令張志恒不快,他一把拿出壁櫥中的浴袍丟過來,“別磨蹭,快去?!?p> 我趕緊從舒服的大床上爬下來,走到浴室。浴室中的設(shè)置超級先進(jìn),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扭頭看到一個巨大的按摩式浴缸,張志恒已經(jīng)放好水,我又放了幾滴蠟菊精神進(jìn)去,希望能睡個好覺。剛把自己的身子融入溫暖的水里,雙眸又是一片迷離,回憶真是人類的天敵,恐怕那些自盡的人都是因承受不了回憶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