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紫氣東來,楚澤江畔的孤山之上,一片熱鬧喜慶,楚工匠歷經(jīng)一個月,將這倫山的眉峰修平,并蓋了觀禮臺,在小不峰上修筑了大大小小八個擂臺區(qū),在南峰上修筑了觀武閣和藏武閣,還在山腰處修筑了成片的竹屋,其中的費用國庫之占一成,其余由九族和兩個門派出資,將這次比武舉辦得熱鬧盛大。
可就在此時,一個人卻顯得很是急促。
“澤王殿下,走那么急做什么?來得及!”
蘇懷宇一把拉住急匆匆的澤王,給他指了指后面氣喘吁吁的宦官
“距離開始還有一個時辰,再說了你去了還不就是露個臉就完事了,然后該干嘛干嘛?!?p> “我可是要陪父王看這一屆新人的水平的!”
聽到此,蘇懷宇不禁咧嘴一笑,有些揶揄地笑道
“我可是聽說有人會來此?!?p> “當然有很多人來···”
“是一位妙手回春的圣手····”
“醫(yī)生也會有的····”
“我昨天游蕩的時候看到過···”
“在哪看到的月姑娘?”
“看到武太醫(yī)也在閑逛。”
“·······”
看到蘇懷宇臉上的壞笑逐漸變得放肆,澤王算是明白了,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聽說了這件事,明明自己藏得很好,可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知何時開始,下面的人開始傳言自己有了心儀的王妃了,還說那柄劍就是定情信物什么的,反正說得煞有其事,總之說對了一半,那就是自己確實心儀對方,就在宮內(nèi)碰到她作為一名楚國醫(yī)官的時候。
如今聽說她出現(xiàn)在了青霞城,而且還在山腳看到過她,也打聽到了她所住的大致位置,就想著來一場偶遇,然后給她找一個合適的觀禮臺位置,再陪她看擂臺區(qū)的比武等等一系列的計劃,可卻被眼前這個一臉壞笑的人叫住。
“你既然是他介紹給我的,那就幫我出主意啊!”
澤王瞪了一眼蘇懷宇,而后卻露出了些許失落的表情。畢竟那幾年自己也試著想去表露心意,可總是在看到她冷若冰霜的臉后,便卡在喉嚨里,吐露不出。
“要我說啊····”
蘇懷宇收起嬉皮笑臉的態(tài)度,聲音變得有些悵惘
“做朋友吧,對她來說也好,對你來說也有個退路?!?p> “我·····”
“你什么你!”
蘇懷宇瞥了一眼澤王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踏入爭位之列,說你朝不保夕都不過分。四位皇子中,太子屬于天然優(yōu)勢,宗法禮教都在他那,屬于不出意外板上釘釘?shù)乩^位;三皇子得到了棋劍宗的支持,你呢?在我看來就只是得到了楚王的暗示還有掌控部分楚王衛(wèi)?!?p> 蘇懷宇說得,姜鼎尚也明白,因為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可如果,如果自己選擇急流勇退會不會更好些···
蘇懷宇雖然有些神經(jīng)大條,可還是能看出這位澤王大人萌生了退出的念頭。
“如果目標不是繼位,也許你能過得更好······”
蘇懷宇雖然自己沒經(jīng)歷過,可還是聽說過自己哥哥當初也是這么走上來的,踏著三位皇子的尸骨,唯一剩下的一位,也只是讓他當個混吃等死的閑王。
“有時候我都感覺,做一位混吃等死的閑王,總比丟了性命強?!?p> 澤王姜鼎尚也反應過來蘇懷宇的身份,是下一任趙王的弟弟,而自己心儀的那位,也是周國的郡主,也許自己在普通人眼里,是一位風光無限的皇子,可在他們眼里,自己只是一個掙扎在生死線的可憐蟲。
“如果以你謀士的身份,我建議你把心思放在這次劍祭可能發(fā)生的突發(fā)情況的處理,以你朋友的身份,我更要建議你把心思放在劍祭上。這件事做好了,你進退都有余地。至于她,她有自己的使命,在完成她的使命之前,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如相忘于江湖
還是要相忘啊
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力量,無論是武力還是權力
“哈哈···哈哈哈····”
姜鼎尚自嘲著笑了,笑得是那么的不甘心。
可就在姜鼎尚自嘲的時候,蘇懷宇看見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身上還飄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蘇懷宇的眉頭就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報,稟報澤王殿下,后山出現(xiàn)八具楚王衛(wèi)尸體!”
說完這句話,這名士兵就如同脫力般癱坐在地上。
這句話也把陷入自嘲的澤王拉回現(xiàn)實,畢竟現(xiàn)在山上的安保責任都在自己頭上,自己二哥還沒正式派人協(xié)助自己。可雖然沒有重要人士的死亡消息,但是八名楚王衛(wèi)也足以讓自己警惕起來。
“你快些起來!”
澤王跑過去抱起傳話士兵
“在后山什么位····”
澤王還沒說完,蘇懷宇目光冰冷地閃身到澤王身側(cè),拔劍立砍向澤王懷中的士兵,另一只手則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甩向士兵的抬起的右手。
只聽得一聲清響,士兵縮回左手,立馬抽身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澤王和來不及反應的眾人。
“我是什么時候露出破綻的?”
士兵露出疑惑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血腥氣和你要動手時掩藏不住的殺氣!”
蘇懷宇橫劍護在澤王身前,帶著些許凝重的表情盯著那名士兵。
士兵聽罷,哈哈地笑了兩聲后,伸手在喉嚨處摸了摸,在眾人驚嚇的眼神中,一只通體黑亮色的蟲子鉆體而出。
“看來我還需要多加歷練呢!”
臉還是那張臉,可聲音卻從厚重的男聲變成了清麗的女聲。
“抓住她!”
澤王一聲令下,六名楚王衛(wèi)在十幾名士兵的配合下立馬包圍了那名“士兵”。
“就算本小姐刺殺失敗了,可就憑這些人就想抓住我?”
說著就扯下了半邊臉的人皮面具,露出那截然不同的皮膚。
說罷就是一個出其不意地閃身來到她身后的士兵身邊,雙手各持一柄匕首,一個用于了結士兵的生命,一柄刺傷了在身旁的楚王衛(wèi)的手腕。
蘇懷宇驚訝于這名女刺客的身手,很明顯她在刺殺澤王的時候,并沒用處全力,不然自己根本來不及。
女刺客也在破開后方防線后,迅速消失在了后方。
“快追!其他人快把醫(yī)生喊來!”
澤王立馬下達命令,讓這些停止動作的人都回過神來。
蘇懷宇皺著眉看著遠處女刺客消失的地方。
澤王在看到受傷的人抬去傷病館之后,才長舒一口氣,
“別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個女刺客身上?!?p> 蘇懷宇沉聲道
“從她出逃的身手上,我就感覺很是不對勁,以她的身手,就算是有之前的失誤,就算我還是能反應過來,可你還是會躺在那。”
澤王聽著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
“還有,那最后扯下人皮面具,完全是多余的,感覺就像是刻意想讓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一個刺客,真的需要這么做嗎?”
“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個幌子····”
“可是他們?yōu)槭裁磿磉@里?這里可是聚集了兩個門派的高手,怎么像都不應該會選擇在此刺殺?”
“除了····你們這些皇子?!?p> 蘇懷宇一句話如同一聲炸雷,在澤王姜鼎尚耳邊炸響。
“大哥!大哥有危險了!”
澤王一咬牙,一揮手就命令手下的所有楚王衛(wèi),迅速集結,然后命令他們包圍太子寢殿。
雖然這些動作無異于“逼宮”,在禮法上甚至都可以以“弒兄”的名義直接讓澤王失去所有。
所有這是一次賭博,賭贏了澤王也就是在此之上得到正面的評價,但是賭輸了,可就會被宗法禮教還有律法一起壓得不可翻身之境界。
“如果成功了,我還是建議你急流勇退,也許你可以笑到最后,但是相對的你的代價將會是你所不能想象的!”
澤王轉(zhuǎn)過頭,看到的,不再是什么嬉皮笑臉,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