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確實是來了,可危機卻沒有因此而有所緩解,以逸待勞的一千四百二十三人的一羽營,一千八百零六人的二羽營,四百一十二騎的狼兵衛(wèi)外加兩百騎銀翅騎兵,總計三千八百的戰(zhàn)力,加上正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約莫四千人。而反觀自己這邊,傷殘加起來,四百出頭,外加上安排在后方用作回馬槍伏擊的六百人,總計一千人左右,差距實在懸殊,即便對方的徐康受傷了,可自己這邊劉惠盈、曾衿沒戰(zhàn)力,月白早已脫力,苗翎重傷未愈,江一白受輕傷,戰(zhàn)力還算完整的就只有陳紫風,還有剛剛到場的林放元。
還是沒得打。
陳紫風和江一白有自己的打算,首先那就是不能讓自己帶出來的一千二百人折損在此,本來自己的大咸城在之前的輕率的騎兵對戰(zhàn)中,騎兵全軍覆沒,兩城失去了機動反擊的能力。自己這次帶出一千人,外加上已經(jīng)被破城的少咸城的殘兵,組成一千二百人的聯(lián)軍連夜出城,志在摧毀那源源不斷的補給線,所以才跋涉百里,來突襲補給大本營的敦頭城、北囂城。不過很明顯的就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三條補給線,邊春城---單張城補給線,周圍全被灑滿了斥候,北囂城---單張城補給線完全走的是驛站,全是鐵衣鎧甲,自己這邊一輪齊射,能放倒幾個還有二話,只有選擇敦頭城---單張城補給線,所以才會轉(zhuǎn)入拒北大森林作休整,補給。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江一白的死仇,用鐵蹄踏破少咸城的螟蛉刀·徐康,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碰撞,又顧慮到如果打不過,不能一味死跑,所以留下以逸待勞的一半人馬六百人蹲伏在撤退的路上,打上一次回馬槍再撤離。
可現(xiàn)在莫名其妙地飛來一個人,好像把對面的嚇住了,而這一出,倒是讓自己這邊放慢了步伐。
“哼!就憑你不知道從哪斬首來的首級,還有就是憑空說你是雪山弟子,還是劍主!你以為老夫會被你唬住嗎!”徐康故意避開腳下的頭顱,因為他知道,他敢確定,這就是他血刀閣的第一供奉,實力遠超自己的凌云子的首級,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穩(wěn)住軍心。只要軍心沒亂,自己憑借著近四千的兵馬,還是能穩(wěn)穩(wěn)地拿下對面。
徐康身后的人在聽到這番話后,逐漸停止了騷動,這倒是讓林放元沒想到,林放元一開始丟下凌云子的首級的目的就是想讓徐康自亂陣腳,以達到自己在混亂中全身而退的想法,但是沒想到的是,徐康硬生生壓下了這股混亂的點,還把矛頭直指向自己。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睂嵲谑亲约翰荒苓€說這個就是,一旦說了反倒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真的在騙他們,反倒是不說,來保留這一絲的懸念。
“哼!別想來蒙騙我!”徐康眼色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一羽營,給我沖,碾碎這個侮辱我血刀大供奉的混蛋!”
一千四百二十三人整齊地踏著步伐在前進,仿佛整座森林都在顫抖,林放元神色凝重,連忙對著后方呼喊著:“快走啊,等著只有死!”
殘兵們一聽到此,又開始了丟盔棄甲,實在是被那令人發(fā)顫的踏步嚇破了最后反抗的勇氣。于是再也記不到什么打回馬槍,因為根本沒有意義,這種時候的槍頭只會在打得一瞬間被折斷。
“一白,組織他們?nèi)砍愤M大森林,跑出去只有被騎兵圍殺的份,森林里,騎兵發(fā)揮的空間很少!”陳紫風轉(zhuǎn)頭對著負傷的江一白神色凝重地說道,“把兄弟們帶回家去,能不能保留守城的希望就看你的了!”
“那你呢!”江一白也才反應過來。
“總要有人殿后,讓那個年輕人自己來,總感覺不好?!标愖巷L欣然一笑,“會去找你們的,我丟不下城內(nèi)的兄弟姐妹?!?p> 當一千多的一羽步兵走到戰(zhàn)區(qū)時,江一白已經(jīng)走了,帶著虛弱的月白以及重傷的苗翎。
“我感覺我被人小瞧了?!毙炜涤忠淮温冻隽俗约嚎裢哪?,“就憑一個大咸城城主,還有一個自稱是雪山劍主的兩個人就想擋住我身后一羽營的沖擊?”
“擋不擋得住,那要先擋下再說。”林放元一邊說著一邊解放著自己的劍意,“也許擋下來了呢?”陳紫風在一旁說道,“那就是很讓人遺憾了?!?p> “裝腔作勢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沖!”隨著徐康的一聲冷笑,一千多人對兩人發(fā)起了沖鋒,大地在發(fā)抖,震天響的“殺”聲,響徹整片森林。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降落在戰(zhàn)區(qū)之中。
林放元正一劍破甲一百二時,一股龐大的推力直接將林放元和陳紫風推開,雙雙撞在樹上。
當眾人看清來人面容時,在場的除卻林放元和陳紫風二人的所有人都單膝下跪。
“恭迎閣主!”
徐康也在驚嚇聲中下跪抖聲道:“閣,恭迎閣主···”
血刀閣閣主陡然降臨!
“齊王口諭,七供奉貪功冒失,將我大齊子弟視如草芥,還暗通周國,對大供奉下藥,使其慘死在周人之手,現(xiàn)特罰如下,逐出血刀閣,逐出我大齊!”說著閣主冷眼看著下跪的徐康。
徐康不敢相信,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我沒有!我沒有給大供奉下藥!我一心為著大齊著想,一心為著大齊破中原而效力!我從未背叛大齊!請閣主明察!”徐康有苦說不出,只能在這申辯,磕頭!
一旁撞樹上的兩人倒是一頭霧水,但是分析來分析去,最后感覺就是他們內(nèi)訌了。
“陛下旨意,從未更改!即可執(zhí)行!其余人退回敦頭大營,不日進軍單張!”閣主邊說著,邊離開了。
眾人雖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既然閣主都這么說了,在軍令如山的北齊,自己也就開始有序撤退了。
而事件中心的徐康,始終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自己在一瞬間,一無所有,前一秒,自己還是收人擁戴的破城之將,血刀的供奉,后一秒,自己就成了殘害大供奉的通敵叛國,自己不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徐康忽然轉(zhuǎn)過身,對著閣主怒吼著。
閣主只是停下身,冷冷一回眸,徐康便感覺氣血上涌,自己的實力與境界忽然被人戳了幾個洞一般開始慢慢流失。
“閣··”徐康剛想說話,便感覺說得越多,境界流失越快??墒且还蔁o名之火卻在心頭燃燒。
閣主回過頭心中也是一嘆。
不是我們要殺你,而是那封天際而來的信箋,還有那把小刀,直接改變了陛下的態(tài)度,老夫都不得不親自出馬來此。他,我大齊惹不起啊。
閣主搖了搖頭
人生于天地,何處不是牢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