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是干嘛的
景如陽現(xiàn)在哪有心思回去,隨意敷衍幾句。李芝芝不開心的說:“醫(yī)院都不把咱們當(dāng)回事了,你操那么多心有啥用!”景如陽回道:“我有啥可操心的,這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嘛,我要是提前走了,被人抓住把柄不好?!?p> 李芝芝不滿的說:“喲!你還真是敬業(yè),那你就等著下班吧。”不等景如陽再說話,就壓了電話。李芝芝的不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說是上班,來了就坐冷板凳,換到誰身上也受不了。不過景如陽的心性因為曾經(jīng)過多的苦難而變得堅毅,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即使到了懸崖邊緣,也不輕言放棄。
思緒之間,王輝打來了電話,極為神秘的聲音壓制不住驚喜的說:“景弟!我要為你喝彩,雖然我不在現(xiàn)場,但事情已經(jīng)聽說了,大快人心??!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碰碰頭,把這事再詳談一下?!?p>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王輝總能使之增添幾分輕松歡快的味道,景如陽說:“好!那就見面詳談?!?p> 約定的地點在醫(yī)院不遠(yuǎn)處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看著過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神情木然,生活永遠(yuǎn)是一道沉重而又難以解答的人生題目。
不多時,王輝戴著一頂帽子走進(jìn)來,帽沿壓的很低,猛然坐在景如陽跟前,還把景如陽驚了一下。接著以極低的聲音說:“景弟,雖然取得了初步勝利,但你坐在這么顯眼的位置,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呀!”一臉擔(dān)憂之色向窗外看看,搞得兩人見面好像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不等景如陽說話,王輝起身跟挾持一樣將景如陽拉到包間里,這才將帽子取掉,吁一口氣說:“這地方才是敞開心扉說話的地方。”
點過酒菜,王輝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由衷嘆道:“痛快!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這酒要多喝幾杯。”接著意味深長的說:“景弟,雖然咱們?nèi)〉昧顺醪降膭倮遣荒艿粢暂p心,這醫(yī)院里的水深著呢。你想一想,費老是什么人哪!那是德高望重的名醫(yī),他們竟然敢在中醫(yī)堂搞出這種幺蛾子,就憑王才財和孫平安有這個能力和膽量嗎?借他倆一個膽,也不敢?!?p> 王輝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敢在中醫(yī)堂鬧事,那就等于間接的和整個中醫(yī)界作對,這可真不是一般人有此膽魄的。景如陽說:“王哥,你的意思是孫平安和王才財?shù)谋澈笥腥酥甘梗俊?p> 王輝往嘴里丟顆花生米,緊跟著灌一杯酒說:“那是肯定的呀!實話和你說吧,趙院長和費老之間有矛盾,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p> 景如陽驚訝的說:“不會吧!費老一心撲在醫(yī)學(xué)上,雖然中醫(yī)堂在醫(yī)院,但也是獨立運營,不受醫(yī)院管制,趙院長在費老面前也稱得上是晚輩學(xué)生,對費老尊重有加,他們能有什么矛盾?”
王輝說:“景弟,雖然你在醫(yī)學(xué)的造詣上年輕有為,但在人情世故上還是顯得太年輕,什么事只看到了表面,沒有看到內(nèi)在。這么跟你說吧,咱們醫(yī)院到處都是肥缺,誰都想伸只手進(jìn)來,其中就包括商業(yè)開發(fā),那更是肥肉中的肥肉??缮虡I(yè)開發(fā)這事就沒成過,你知道為什么嗎?就是因為有費老在中間阻擋。這個世界上什么人最令人忌恨,就是斷了別人的財路。”
聽王輝這么一說,景如陽心里也明白幾分,在和費德心的交往中,費德心也有過這樣的感嘆,醫(yī)院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綠綠有什么意義。不過景如陽聽的出來,這種感嘆也夾雜著一絲無奈。是的,費德心雖是有名望的醫(yī)界泰斗,但畢竟不是主管醫(yī)院的行政高層,對于一些發(fā)生的事,難免會感到無力。
王輝接著又說:“你別看有的人高高在上,一副謙和的模樣,其實這樣的人才是笑面虎,才是背后的惡人。像孫平安,王才財那號貨,不過是跳梁小丑,根本就他麻的不值一提?!弊詈筮@幾句話,王輝說的極為鄙夷,竟然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男子漢氣概。
景如陽說:“王哥,明天我來上班不再坐走廊的板凳了,我要大大方方的坐到我的辦公室去??纯茨菐枉汪u鬼魅還要再耍什么花招,聽你這么一說,我也算是得罪了趙院長,不過無所謂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p> 王輝極為豪爽的往嘴里丟一杯酒說:“痛快!景弟的這番豪情是我所不具備的,但我也要為景弟鼓勁加油,咱們是網(wǎng),他們是魚。魚得死,咱這網(wǎng)不能破。我會為你時刻提供最新情報,這種歪風(fēng)邪氣我他麻忍的太久太久了。”
忍的太久太久,相信這句話會使很多人感同身受,顧及自身的利益,家人的處境,明天的生活,很多人在無奈的忍耐中度日如年,漸而麻木疲憊。就好似此時景如陽所在的醫(yī)院一樣,連空氣都充滿陰暗的味道,長而久之,真的會使一個人壓抑發(fā)瘋。改變這樣的環(huán)境終究是要有人出頭的,哪怕是槍打出頭鳥,也要有人站出來振臂高呼。
景如陽選擇的就是做那只出頭鳥,無論最后是展翅高飛還是跌落墜地,都無所畏懼。
和王輝又聊些日常瑣事,分手告別,走出包間的時候,王輝又戴上帽子,一副地下工作者的派頭。景如陽忍不住說:“你別老搞的鬼鬼祟祟的行不行?”
王輝拍拍景如陽的肩膀說:“景弟,我是隱蔽戰(zhàn)線上的一把尖刀,一定要包裝好自己,這種事可出不得一點紕漏??!”說完,疾步而出,好像要去拯救地球。
回到李芝芝新租的房子,讓景如陽大吃一驚,竟然是幛獨立的小別墅。環(huán)境裝修自然不用多說,就單是獨立的別墅月租沒個幾萬根本拿不下來,而且又是極好的地段。
李芝芝開心的小跑到景如陽跟前,親昵的挽著景如陽胳膊說:“怎么樣?不錯吧,你肯定喜歡?!?p> 景如陽急忙扯開李芝芝的手說:“喜歡當(dāng)然是喜歡。只是租這房子得多貴呀!我可沒什么錢,咱們住的起嗎?”
李芝芝得意的揚著臉說:“什么住的起住不起,住不起你不是也住進(jìn)來了嗎?總之你就放心吧?!?p> 景如陽心想:“放心,你倒說的輕巧,你現(xiàn)在可以越來越像霧像雨又像風(fēng)了,怎么也看不透了,李芝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忍不住問道:“這房子好是好,可你總得告訴我是怎么租來的吧,就你那點工資還不夠你吃零食的,怎么會租的起這么高級的房子。你要不告訴我,我可不敢住,免得心驚肉跳?!?p> 李芝芝大咧咧的說:“瞧你那點小膽,還心驚肉跳。實話告訴你吧,這房子是我朋友的,她出國了,交給我代為看管,你明白了吧,咱們是白住,不用掏錢的?!?p> 也不知這話是真還是假,但是想起上次跟李芝芝去參加朋友聚會聽到服務(wù)員的對話,景如陽知道李芝芝是有實力擁有這樣高級房子的。索性也不過多追問,縱身一跳,躺在寬大松軟的沙發(fā)上,嘆一聲:“房子大了,住著就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