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來的幾十個大廚把鐵鍋翻炒的噼啪作響,下人們把一個個托盤端到外面,倉庫里的酒被一壇壇從里面抱出來,桌席從紅塵劍閣待客的主殿,客殿一直鋪到外面的庭院,席面上個個紅光滿面。
陸鴻四處敬酒,接受眾人的道賀,先敬的自然是拜劍紅樓那一桌,然后是本地各幫派的那幾席,再是中州世家的席面......,才幾桌下來陸鴻就已經(jīng)天旋地轉(zhuǎn)。
他平日里多是喝茶,幾乎滴酒不沾,但今天是紅塵劍閣開閣的日子,他不喝酒卻是不行,而這第一次喝就被人輪番敬酒,直喝的胃中翻騰,眼冒金星。
孫瑤看的直搖頭,把晴兒叫過來道:“閣主沒什么酒量,已經(jīng)快不行了,你去拿一碗酸梅湯給他,再讓盧湛和張莽派幾個弟子來代閣主喝幾杯,天狼會和惡虎幫有的是鯨吞牛飲的江湖豪客”,
“是”,
晴兒飛快地下去找盧湛和張莽拉了幾個彪形大漢出來為陸鴻代酒,又給他端了一碗酸梅湯喝下去這才清醒一些。
陸鴻也不敢再托大,每逢敬酒自己只淺嘗輒止,多數(shù)則由惡虎幫和天狼會的英雄好漢代飲,如此從主殿一直往外走,只剩下角落里的那幾桌還沒有敬。
這一桌坐得客人都是從北面來的,他們?nèi)藬?shù)不多,且是來自不同的小門派,李秋實便把安排在了一桌,至于他們是來自哪個門派,恐怕不止陸鴻不知道,就連與他們同桌一起喝酒的人也未必知道。
陸鴻笑著走來。
席上的幾個年輕人都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坐在左手邊的那個老人和嘴唇略顯涼薄的年輕人卻紋絲不動。
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自入席后就一直“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偶爾夾上幾口菜,酒卻一口未動,與他同席的幾人都很不喜這個倨傲的老人,但礙于此地主人的面子卻不好發(fā)作,是以一直忍著他。
那年輕人倒是還好,照常的喝酒吃菜,偶爾與人交談幾句展露出其不俗的談吐,但這時他和那老人一般的姿態(tài)卻讓人訝異。
直到陸鴻已經(jīng)走到席間時那兩人也沒有什么動作,陸鴻身后的幾名大漢不禁露出怒色。
和修道之人不同,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惡虎幫和天狼會在本地本就有一些勢力,他們平日里不敢說威風(fēng)八面,但不管走到哪里總也有點頭臉,惡虎幫和天狼會歸附紅塵劍閣后他們更是臉上有光,再加上“小陸閣主”的名聲,他們謀得的這份差事在鯤鵬嶺已然是人人羨慕,都說日后小陸閣主只要一人得道,他們少不得也要跟著雞犬升天,這時見這么兩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渾人居然在小陸閣主面前這般倨傲,叫他們?nèi)绾尾慌?p> 陸鴻卻沒有理會他們,目光自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端著酒杯笑道:“感謝大伙千里迢迢來到紅塵劍閣,一路風(fēng)塵塵仆仆,各位辛苦了,謹以薄酒一杯......”,
“呵,小陸閣主雖來敬酒,但恐怕連我們的名字也不知道吧”,
不待陸鴻說完,那抽著旱煙的老人就開口打斷,張嘴吐出幾個煙圈,銅制的煙鍋子在桌上用力的瞧了瞧,頭卻側(cè)在一邊。
那嘴唇?jīng)霰〉陌滓虑嗄暌嘈Φ溃骸斑B我等的名姓也不知,這酒敬的可沒一點滋味啊”,
陸鴻身后一名大漢勃然大怒,喝道:“你們兩個是來找茬鬧事的嗎?今天來我紅塵劍閣的足有兩千多人,叫我家閣主如何一一記得住?”,
“就是,你們兩人忒也不知好歹”,
“二位要是不想吃酒席就請離開吧”,
與他們同一席面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老者卻嘎聲一笑,道:“我等倒不是特地來鬧事,只是看不慣有些沽名釣譽之輩罷了,我神州人杰地靈,每一代都有佼佼者,就算名不副實一些嘛那也沒什么,年輕人,誰還不好功名呢?但有人年紀輕輕,無甚根基修為,對神州寸功未建,卻憑著沽名釣譽的本事混了個不小的名聲,與立下汗馬功勞的前輩并駕齊驅(qū),唬得什么百年名門,千年世家來舔他的腳,小老兒可就容不下他了”,
這話一出,大殿里登時鴉雀無聲,誰都聽得出那“年紀輕輕,無甚根基修為,對神州寸功未建卻沽名釣譽混了個不小名聲”的指的就是陸鴻,而后一句更是把此次前來道賀的人都給罵了,一道道冰冷的目光登時投來。
正陪云裳說話的孫瑤向門口的蘇謹試了個眼色,蘇謹點了點頭快步走了下去,她轉(zhuǎn)而對眾人笑道:“有道是英雄不在年少,神州多的是年少成名的英雄豪杰,難道因為人家年紀小就不讓人家聲名在外了嗎?倒是有的人一把年紀了還默默無聞,眼睛里頭也長了釘子,各位遠道而來,不用理會他們,請盡今日之歡”,
“副閣主說的是,有的人嘛自己成不得事也看不得別人成事,這種人啊就該先去治治紅眼病”,
“大伙不必管他,來,喝酒”,
眾人紛紛附和,大殿里又變得吵鬧起來。
孫瑤看了一眼陸鴻,示意他快刀斬亂麻,不要與這兩人過多糾纏。
那老人自是不打算善罷甘休,冷笑一生便要再出言譏諷,熟料剛一站起一股大力就當頭壓了下來,他腰身頓時不穩(wěn),一屁股坐了下來,卻嘿嘿笑了兩聲,道:“好小子,小老二就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有沒有資格與財神閣主齊名”,
......
鯤鵬嶺外有五道烏光劃破夜空,身長九尺,五指背有四翼,腹生利爪的怪鳥并駕齊驅(qū)振翅飛過山嶺,怪鳥連同鳥背身上的人都好像是墨筆繪畫而成,渾身上下帶著一點朦朧,當空劃過的黑色痕跡先是變淡,旋即變成墨汁點點消散在空中。
五只怪鳥直沖上山巔,于山巔處分散,各自占住太清峰的一角,每人從懷里取出一塊黑漆漆的鱗片,反手將五塊鱗片拋在空中,掐訣點指間魔氣流轉(zhuǎn),五塊鱗片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須臾之間便在空中生出了一片鱗甲堆砌而成的浮墻。
“尊吾等召喚,奉以血祭,恭迎來自深淵的古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