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地穴,外界一片雪白。放眼望去,見不到什么其他顏色。皆被白雪所覆蓋,他心知這一去很有可能,便是有去無回。
可他更心知,若不去那便是坐等死亡。他寧愿去拼一把,也不愿就這樣等待死亡。雪地中行走,并不算特別輕松。
加之寒風猶如刀子一般,劃過他的臉頰。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看四周的道路。他盡量蜷縮著身體,讓自己的臉不直接面對寒風。
他走得很慢,盞茶時間只走了不到百步。風太大,打消了他飛到隔天河的想法。無奈下,他拿出天火符箓,右手顫抖著注入源炁。
片刻,一團火焰停留在他的手掌中。天火所提供的溫度,溫暖了他的身體。也融化了四周的白雪,可白雪融化導致四周溫度再度降低。
而他的衣服,也被融化的雪水所打濕。寒風再一吹,身上的衣服變得如同堅冰。寒氣不斷刺激著他,從他身上每一處毛孔,鉆入他的身體內。
而身上的衣服,又因為手中的天火,而恢復原狀。但依舊是濕漉漉的,還來不及被天火烤干,便再次被寒風所凍成堅冰。
如此一熱一冷,讓他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考驗。“得加快速度了?!彼闹@樣下去,就算有天火自己也未必能夠,扛著走到隔天河邊。
所以他干脆將天火,當做開路之物。用天火融化前方道路的白雪,為自己開辟出一條道路。而他也從慢步走,變?yōu)榭觳脚堋?p> 盡管這樣會導致,他的身體被那如刀子一般的寒風割傷。但為了確認隔天河的狀況,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事情。
一層金光覆蓋在身體表面,金光咒為他抵擋了大量的傷害。但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能維持不到百息時間的金光咒。
對他來說,就是必須要在這百息時間內,到達隔天河。不然一切就將充滿變數(shù),手中天火漸漸變弱,大有熄滅之勢。
他急忙注入源炁,以保證天火的穩(wěn)定。此時的他只剩下,這唯一一張?zhí)旎鸱偭?。除了孟歸客手中,還有一張外。
其他的天火符箓,都被剛剛融化的雪水打濕。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用,有的干脆是直接報廢。所以他只剩下,手中這還在使用的天火符箓。
他再度加快速度,想要趕快到達隔天河。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問題??僧斔吹礁籼旌佑白訒r,一頭雪獸突然沖出,高高躍起將他按到在地。
雪獸看著他,憤怒地咆哮著。尖銳的牙齒在他面前,不斷上下閉合。他將右手伸向雪獸,天火之威,也將雪獸呵退。
雪獸后退,他也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粗矍暗难┇F,在估計了一下,戰(zhàn)斗后的成果后。他也直接無視了雪獸,從它頭上躍過,繼續(xù)向著隔天河前進。
而雪獸似乎也知曉他的打算一般,見他躍過自己,也是急忙轉身向著他追去。張清河見狀,左手結印水幕墻,在雪獸面前形成。
水幕墻被寒風一吹,瞬間凍結成冰墻。雪獸重重地撞在冰墻之上,盡管只拖延了雪獸,短暫幾息時間??伤麆t是抓住機會,拉開了與雪獸之間的距離。
當他到了隔天河岸邊,看著隔天河被冰封時,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纱藭r雪獸也已經追了上來,“正好用你試試,這冰封的隔天河堅不堅固?!?p> 張清河將天火收入玉瓶之中,將其貼身放置。以保證天火的溫度,能夠透過玉瓶,幫他提升溫度。
他向雪獸招了招手,臉上露出嘲笑的神情。雪獸通靈,自然明白他是何意。只見雪獸融入四周白雪之中,加之光線昏暗,張清河也無法鎖定雪獸位置。
只能靠直覺,和識海來確定雪獸所在位置。當他將識海放開,覆蓋四周區(qū)域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入侵了一般。
一股難以言說的痛苦,不斷刺激著他。同時也刺激著他那脆弱的大腦,他運轉體內源炁,試圖找到罪魁禍首。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抓到那罪魁禍首。不僅如此,隨著他運轉源炁,使得這股痛苦,再度加深甚至刺激著他的靈魂。
他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伤€未將金光咒修煉到,能夠覆蓋體內臟器的地步。從他學會金光咒開始,他便一直停留在第一步。
距離真正會使用金光咒,還差了一大截?!翱磥磉@次過后,得好好修煉金光咒了,不然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可就真的完蛋了?!?p> 他將識海收攏,同時拿出玉瓶,將天火取出。天火散發(fā)出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他撕扯出一團天火,放置于天靈之上。
他要借助天火的力量,將自己體內那痛苦驅趕出去。而雪獸此時也發(fā)起了進攻,在白雪中它悄無聲息,根本找不到任何蹤跡。
白雪就是它的保護傘,保護著它不會被人所發(fā)現(xiàn)??伤€是太過小看天火的威能,只要它一靠近,張清河便將天火伸出。
炙熱的天火,讓它不敢靠近半步。而天靈之上的天火,不僅為他驅趕體內異物,還間接保護了他的安全。
前后為難之際,隔天河突然破冰。他來不及轉頭確認,腹部就被一把利刃刺穿。這一次就算是天火,也沒能保護他。
至于金光咒,則是在前一息消散。偷襲者正是,抓住了這一機會。用利刃刺穿了他的腹部。他整個人倒在雪地里,鮮血染紅了四周的白雪。
就在雪獸和偷襲者,準備同時出手的時候。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四周的白雪瞬間消失,被冰封的隔天河,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至于雪獸和偷襲者,則是消失不見蹤跡。太陽救了他一命,讓他勉強暫時活了下來。而此時地穴內的孟歸客,見陽光射入地穴。
也急忙沖出地穴,向著隔天河狂奔而去。當他來到隔天河岸邊,也是見到一群水鬼,正爬上岸準備,襲擊躺在那里的張清河。
只見他召出長戟,奮力擲出同時用源炁控制。猶如使用流星錘一般,甩動長戟收割水鬼。而他同時加快速度,沖到張清河身邊。
此時的他氣息極其弱,若不仔細確認,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傷口出血太多。他整個人臉色煞白,孟歸客急忙撕下身上的衣服。
將他傷口包住,同時用源炁封死傷口,將剩余的恢復丹,全部送入他口中。做完這一切,將他背上身,收回長戟一路狂奔離去。
而水鬼見狀,并沒有追擊。因為它們所要做的,僅僅是保護隔天河,不讓那些試圖橫渡隔天河的人成功。
至于逃離隔天河的,它們并不會追擊。相反若是逃離隔天河的人,被其他生靈攻擊,他們還會出手幫忙,以確保逃離者,能夠成功逃離。
回到地穴,孟歸客也著手,治療他的傷勢?;謴偷ひ呀洶l(fā)威,他的面色已經變得有些紅潤。而傷口,也基本愈合的差不多。
只是體內臟器并沒有那么樂觀,臟器受損除非替換,亦或者是由他自己,運轉源炁修復??煽船F(xiàn)狀,他體內臟器受損太過嚴重。
若是等他自己用源炁修復,那基本上就是在看著他去死?!扒搴幽悴灰治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只能冒犯了?!?p> 孟歸客用源炁撐著恢復的傷口,雙手伸入他體內。以源炁為刀為針,幫他修補體內的破損的臟器。他只要稍微走錯一步,那張清河的命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他的身上,也是背負著巨大的壓力。不過好在一切都還算順利,在修補好臟器后。他也是將源炁渡入他體內,以保證他扛過去。
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張清河才從危險轉為穩(wěn)定。而此時的他,早已無心理會橫渡之事。眼前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那還有心,去理會橫渡之事。
他原以為,今年也就到此為止了。畢竟主要戰(zhàn)力之一的張清河,已經受了如此重的傷。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以他這狀況也得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恢復。
可讓孟歸客沒想到的是,當夜幕降臨,外界的星光竟聚攏在一起,照射在他身上。這種情況持續(xù)了,足足一個晚上。
待到太陽升起時,張清河竟完全恢復,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的。這讓他久久不能平復激動的內心,“多謝你了歸客,若不是我也不可能活下來?!?p> 這段時間,他的靈魂一直飄離身體,所以也是見到了孟歸客的一舉一動。若是孟歸客沒有,將孟清河的身體救回,或許他就得成為這時代的一只孤魂野鬼。
等待某天被人除掉,成為那人的功績。若是那樣的情況,他寧愿自己毀滅?!安挥弥x,這都是應該的事情。清河你確定,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吧。”
孟歸客不安地看著他詢問道,張清河點了點頭?!耙呀浲耆謴土?,一點傷都沒有留下。今晚我們就可以,橫渡隔天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