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zhí)?p> 淮海戰(zhàn)役,國軍慘敗,80萬人全軍覆沒。國民黨高層意識到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毫無取勝的可能,于是加緊進行戰(zhàn)敗后的安排。蔣介石下令,在滬的所有重要單位和部門分批撤離,首先是兩航撤離。中航總公司一部分遷往臺南,總經(jīng)理率主要部門機航組等先遷到香港。央航總公司遷往廣州,發(fā)動機檢修股遷往香港?,F(xiàn)在,關(guān)鍵是兩航的一部分飛行員和技術(shù)人員不愿意遷走,尤其是中航的總工程師俞慶林,態(tài)度堅決。
滕思遠被俞慶林嚴詞拒絕后,決定實施《CAT工程》二號方案,把俞慶林強行送往臺灣。他把彭嘯天叫到他的辦公室,給彭嘯天布置任務(wù):“這個俞慶林對兩航的技術(shù)人員影響很大,所以,我們不得不采取強硬措施了?!?p> 彭嘯天說:“俞慶林每周六要到上海航空學(xué)院去講學(xué),我們可以在他去講學(xué)的途中動手?!?p> 滕思遠搖搖頭:“在街上動手動靜太大,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極壞的影響。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這次行動你來負責(zé),不需要太多人手。你這樣……”
彭嘯天邊聽邊點頭:“好的,我去準(zhǔn)備?!?p> “這個行動方案不能讓任何人知道?!?p> “明白?!?p> 滕思遠和彭嘯天的談話,蕭劍鋒全部監(jiān)聽到了,他摘下耳機,思索著如何把消息傳遞給鄒彤。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蕭劍鋒走過去,拿起電話:“喂,我是蕭劍鋒?!?p> 電話里是趙佳欣的聲音:“劍鋒,我是佳欣?!?p> “噢,佳欣,你在哪里?”
“我正好出去采訪,路過你們這里,你有時間出來喝杯茶嗎?”
蕭劍鋒興奮地說:“好,你在街邊的茶館等著,我馬上過去?!?p> “好,我等著你?!?p> 掛上電話后,蕭劍鋒迅速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趙佳欣坐在街邊茶館的包間里,桌上擺著一壺茶和瓜子、花生。
蕭劍鋒推門進來:“佳欣,你來的太好了,我正琢磨怎么跟老鄒聯(lián)系吶,沒想到你找上門了?!?p> “怎么,有急事?”
蕭劍鋒坐下后低聲說:“滕思遠密謀綁架中航總工程師俞慶林,要將他強行送去臺灣,還有兩航的一批飛行員和技術(shù)人員,都是他們的行動目標(biāo),必須馬上通知獵豹?!?p> “好,交給我辦吧。”
“我擔(dān)心有人會跟蹤你,要想個穩(wěn)妥的辦法?!?p> “放心吧,我有辦法?!?p> 朱云鵬坐在秘密據(jù)點的桌前沉思著,姜曉麗推門進屋:“朱副局長,怎么到這個地方來,有事嗎?”
朱云鵬起身走到門邊,往外看了看,隨后把門關(guān)上。指著沙發(fā)說:“來,曉麗,坐?!?p> 姜曉麗坐下,朱云鵬坐在她對面:“曉麗,在你和蕭劍鋒的接觸中,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姜曉麗想了想:“他很聰明,人緣很好,工作認真負責(zé),其他方面,我就說不出什么了?!?p> “你覺得,他會是臥底嗎?”朱云鵬直入主題。
“朱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他,可我覺得臥底不是他。他要真是臥底,那咱局里好多機密不早就泄露出去了?那天的案情分析會上,彭處長、薛處長和陶處長的論證很嚴謹,局長也已經(jīng)做了定論,臥底就是王彪嘛,你當(dāng)時不是也同意這個結(jié)論嗎?”
“他們眾口一詞,我不得不同意啊。可是,我總覺得,蕭劍鋒沒那么簡單?!?p> “朱大哥,您是我的恩人,你對黨國的忠誠我也知曉,可是,蕭主任是個很正派的人。你對他的懷疑或許有你的道理,可是,我總覺得,局長這么精明的人,怎么會把共黨的臥底放在自己身邊呢?”
朱云鵬盯著姜曉麗的眼睛:“你是愛上蕭劍鋒了吧?”
姜曉麗臉一紅,低下了頭:“就算是吧?!?p> “既然你把我當(dāng)做大哥,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就有責(zé)任提醒你,蕭劍鋒是個危險人物,你最好離他遠點?!?p> “朱大哥,您為什么死盯著蕭主任不放,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就是臥底呀。”
“我看你是讓那糊涂的愛蒙蔽了眼睛,我老實告訴你,就算你對蕭劍鋒是一片真心,可他并沒有把你當(dāng)做心上人,他的戀人是趙佳欣。而且,這個趙佳欣也有問題?!?p> “唉!”姜曉麗深深嘆了口氣:“你和蕭劍鋒都是最優(yōu)秀的人才,都是我的好友,你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你們這樣斗下去,早晚是兩敗俱傷,我真不希望你們最終刀槍相見。”
“這不是個人的情感問題,這是兩個陣營的對決。曉麗,我一直拿你當(dāng)妹妹,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勢,千萬不要站錯隊。”
姜曉麗難過地低下頭,哽咽道:“國共兩黨不都是中國人嗎?為什么要打這場戰(zhàn)爭?”
“曉麗,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可是,戰(zhàn)爭是無情的,在黨國利益面前,我們只能把個人的私情拋在腦后了?!?p> “唉!為了各自的陣營,兄弟間就該刀槍相見嗎?”
“曉麗,你太年輕了,很多問題你還不懂。曉麗,有個問題我想和你核實一下。10月12日晚上,蕭劍鋒是在樓梯口摔倒碰傷了手嗎?”
“是,當(dāng)時是我?guī)退幚淼膫?。?p> “在哪兒處理的傷口?”
“在他辦公室?!?p> “那天晚上蕭劍鋒值班室時,你發(fā)現(xiàn)什么他有什么異常表現(xiàn)嗎?”
“沒有,他一切都很正常?!?p> “凌晨,你聽到偵聽室發(fā)電報的聲音時,蕭劍鋒在哪里?”
“在他辦公室里。當(dāng)時,我路過他辦公室,聽見他屋里有收音機的聲音?!?p> “后來你向局長匯報了這些情況?”
“是,局長找我問話,我只能實話實說?!?p> “曉麗,我本來不想讓你趟這洼渾水,但是,現(xiàn)在情況非常復(fù)雜,我希望你幫我盯著點蕭劍鋒。”
“朱大哥,你干嘛盯著蕭主任不放,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們真的別再斗下去了,我真不希望看到你倆成為死敵?!?p> “曉麗,我和蕭劍鋒并沒有個人恩怨,我是為了黨國的利益?!?p> 姜曉麗,這位善良的姑娘,企圖以自己的微薄之力,阻止蕭劍鋒和朱云鵬的生死決斗。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姜曉麗痛苦萬分,低聲抽泣著。
朱云鵬看著姜曉麗難過的樣子,嘆道:“唉!真是個傻丫頭?!背聊艘魂嚕煸迄i又說:“好了,曉麗,咱不談這個問題了。我最近事情很多,沒時間去照看嬌嬌,如果你有空兒的話,替我去看看嬌嬌?!?p> “好的,朱大哥,我明天就去看嬌嬌。”
“假如……”朱云鵬猶豫了一下:“假如以后我遇到什么不測,嬌嬌就托付給你了,你就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女兒吧?!?p> “朱大哥!”姜曉麗抽泣著:“你、你退出情報總局吧,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嬌嬌已經(jīng)失去了媽媽,她不能再失去爸爸呀?!?p> “唉!”朱云鵬嘆了口氣:“這是我的命,我只能義無反顧了,只是,可憐了嬌嬌。”
一向冷酷無情的朱云鵬,眼睛里閃現(xiàn)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