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的奇怪嘛?”
馮佑辰將自己的推測說出后,吳彧與胖子竟覺得有幾分道理,他們都姓顏,又都是徐州人,這不得令人遐想。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的聯(lián)想時,顏睿走進房里說道:“我是怕見到顏妍!”
吳彧輕咳幾聲,掩飾了尷尬氣氛,“顏睿你回來了!”
顏睿把手中的飯盒放到桌上,“嗯,剛看書回來,想到你昨晚到現(xiàn)在沒吃什么東西,便給你帶了一碗粥?!?p> 吳彧窘迫一笑,胖子郭正吉開口解圍道:“剛剛大家只是…只是開玩笑,你說對不對,佑辰?”
馮佑辰卻并不在意,“我沒開玩笑,合理推斷罷了!”
顏睿冷漠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床鋪,吳彧強撐著起身,在胖子攙扶下走到桌椅旁,看了一眼顏睿,又看了一眼馮佑辰。
“佑辰,你不是一直有疑問我的身世嘛?其實我是一名孤兒,我五歲時家鄉(xiāng)發(fā)生大水,于是的我父母便帶我逃難……”
天色慢慢沉下來,吳彧也將自己身世慢慢道來,說完他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終于將積壓在心底的石頭給放下了。
“我說這些,是想咱們能夠和睦相處,并畢竟我們還要在一起同窗共枕五年。剛剛是我們胡亂揣度你的身世,希望你別介意!”
顏睿嘆息一聲:“我說我是怕見到顏妍,就怕你們亂想,但現(xiàn)在看你們還是誤會了!”
他對吳彧搖了搖頭,又看著馮佑辰說道:“我的確與顏太師有些關(guān)系,但并非如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們只是遠房的親屬關(guān)系,我的爺爺與顏妍的爺爺,也就是顏太師,是堂兄弟,同屬一姓,卻非一脈。雖說大小也是個親戚,但我家清貧,她家尊貴,所以兩家來往并不密切,與其說我是怕見到顏妍,不如說我是怕她認出我來,而彼此會感到尷尬?!?p> 胖子見氣氛又變得凝重,一拍大腿說道:“你看說清楚不就好了嘛?我雖然沒有你們倆這么命運多舛,曲折遷回的身世,家庭雖也說不上是富足,但勝在和睦,所以我以后只認識孤傲的顏睿,不認識那個什么,與顏太師是親戚的顏睿?!?p> 說完,胖子輕拍吳彧肩頭,又對馮佑辰眨了眨眼,“你們說是吧?”
吳彧微笑著附和道:“是啊,我只認識眼前的顏睿!你說呢,佑辰?”
見馮佑辰不說話,吳彧也對他提醒示意。
看著這兩人他無奈點了點頭,胖子見此趕緊說道:“咱們也算是互述衷腸的摯友了吧?不如借著這個話頭,我們喝一杯怎么樣?”
胖子看幾人都沒反對,又說道:“你們看天都快黑了,我趕緊道食堂要幾道小菜,為我們幾個寒門子弟,能在此相遇做個慶祝如何?”
“寒門?”顏睿冷笑道:“你覺得穿的上蜀錦云織的人,會是清貧的寒門子弟嘛,馮佑辰?”
馮佑辰冷眼相對,“不錯,我家是不清貧,與你情況差不多,雖與益州牧也是同姓同宗,但我父親卻只是商賈而已……”
吳彧怕二人又會爭吵打斷道:“天快黑,再晚就來不及了,我身體不便,胖子就麻煩你和佑辰一起去吧?”
胖子不是憨傻之人,自然明白吳彧的用意,于是拉著馮佑辰出門而去。
房內(nèi)突然安靜不少,吳彧忍不住咳嗽幾聲,顏睿走到吳彧身旁,將飯盒里的白米粥看了一眼,又放回盒內(nèi),“已經(jīng)不能再吃,你實在餓了,我哪里幾塊桂花糕,我給你去拿,順便燒點熱水?!?p> 吳彧對顏睿一笑說道:“你不比太過理會佑辰,他人挺好的,就是嘴上不饒人?!?p> 顏睿沒有理會他的話,拿出桂花糕放到桌上,之后出門燒水而去。
………………
書院的入學禮,設在山前一處空地,名曰敬天壇,平日里作為弦歌講學之地,可今日燔柴焚香,敬拜天地,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
書院入學弟子禮正衣冠,統(tǒng)一服飾,在先生帶領(lǐng)下,有序就位,肅立。禮贊唱:承宏愿,緬先哲,拜至圣先師。
而書院百家十二堂堂主,謹首恪禮,分站在祭臺上,待學子祭拜完后,由儒家堂主兼副山主周衍圣開言,再逐一讓其它十一堂堂主開口訓誡告慰學子,最后由書院院主,也是道家堂主的云軒真人,作為收尾定言。
書院院主一身道袍,慈眉善目的望著望著臺階下莘莘學子,笑容滿面的說道:“前面你們的各位師長已經(jīng)說的很多,靜思己過,求真務學的話,我也不再復述多言了,以免耽擱大家吃飯的時間,只是老道還是希望各位學子,今后能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好學奮進,就這樣吧?”
院主一席話,讓臺下眾人歡呼雀躍,可周衍圣向來禮法嚴正,對院主隨性而為的態(tài)度,頗有微詞,于是說道:“院主,太縱容他們了!”
云軒真人只是淡然一笑,“唉,伯賢,是你太過緊張了,你看不論是敬天地,還是拜先師,都以禮畢,沒什么就讓這群孩子回去吧!”
周衍圣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臺下學子,終究沒有堅持。
“禮畢!”一聲后,臺下眾學子對師長作揖一拜后,三五成群的或往食堂或往住所而去。
“哎,前面兩個,站??!你們是與吳彧同寢的人吧?”
胖子與馮佑辰兩人,正討論著今日的見聞,往食堂走去,突然后背聽到叫喚,回身往后望去,只見少女顏妍身姿纖柔的往他們身后張望。
“你是顏妍吧?”胖子一臉堆笑的望著顏妍,明知故問的說道。
顏妍眉頭一皺,看著他說道:“死胖子,你是誰?我認識你嘛?是誰告訴你,我的名字的?”
郭正吉面容慘淡,他想不明白,為何其它人,每次見到自己都會默契的喚自己胖子。
馮佑辰說道:“你剛剛不是問我們是吳彧的室友嘛!你說是誰告訴我們的?”
顏妍輕咬紅唇,不悅道:“哼,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了,吳彧在哪?我怎么沒看見他,不管了,既然你們是他的室友,哪就找他來見我,就說我在這里等他,有事跟交代!”
馮佑辰笑道:“他沒參加入學禮!至于叫他來嘛,我怕他身體不便!”
今早起床,吳彧雖然感覺好了不少,但仍是感覺身體無力,而書院入學禮,繁多復雜,且還需聆聽教誨,歷時幾個時辰,馮佑辰等人怕堅持不下,便給他告了假,讓他在房里歇息休整。
顏妍聽出他話里譏諷,卻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拘謹?shù)溃骸八麤]事吧?既然他來不了,就算了,下次我親自再去找他,不麻煩你們!”
胖子看著少女倩影走遠,不忿的說道:“我真有這么胖嘛?為什么你們都叫我胖子,我叫郭正吉好不好,郭正吉啊?”
對著少女消失的地方,胖子大叫一句,馮佑辰突然緊張萬分的看著說道:“胖子,我看到她還沒走遠,要回來啦?估計是來收拾你的,還不趕緊跑?”
胖子聽他這么一說,又看到他緊張神情,也不禁緊張起來,就要開始向外跑。
馮佑辰拉住他,不屑的說道:“沒有人,騙你的,走吧,一會兒食堂沒飯!”
胖子怒氣沖沖,想對他破口大罵,可轉(zhuǎn)念又想,自己似乎在這個人嘴下,就沒占到過任何便宜。于是扒開他的手臂,丟下他就往食堂跑去。
馮佑辰嘴角掛笑,剛想邁步跟上,身后又傳來一聲問候。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馮佑辰自覺今天出門應該看看老黃歷的,又回身看到一位妙齡少女,不是楊淑蕓,又是何人。
馮佑辰看著她,想了想說道:“額…我認識你!你叫啥名字來著?”
楊淑蕓微笑道:“楊淑蕓!”
馮佑辰臉色如常,“哦,楊淑蕓,好名字,你是不是也問吳彧的狀況?他沒事的,你放心吧!”
楊淑蕓搖了搖頭,“沒事就行,我只是想問問你,剛剛顏妍,就是哪個女孩,她跟你們說什么沒有,或者有什么話,要你跟吳彧說的嘛?”
馮佑辰費解道:“沒說什么,就找吳彧而已!有什么事嘛?”
聽到這話,楊淑蕓先是一陣沉默,而后什么也沒說,就與他告辭到了。
馮佑辰一臉茫然,想了半天沒太明白楊淑蕓的意思。
“想不通,便不想了!”他搖了搖頭,暗自嘀咕一句后,也朝著食堂走去。
書院食堂有兩層,占地面積也很廣闊,布局也很簡單,如城中酒樓一般,只是需要什么吃食,得親自點餐與取餐。
馮佑辰在食堂一層,尋找大半天,才找到已經(jīng)開始進食的胖子,“你在這啊,往這么里面干嘛?害的我好找!”
胖子放下食筷,白眼一翻,“我吃飽了,再見!”
馮佑辰知道他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于是說道:“我還說,今日入學禮成,請你吃桂花鴨子、油雞、鮮蘑菜心、紅燒鯉魚、清燉獅子頭呢?既然你已經(jīng)吃飽了,那我只能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