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老宅的說法,另一面的人卻是另外一種解釋。
……
騎著自行車的文靜小警察陳風宇,費力的蹬著自行車,聽著巷子中傳來“咔嗒,咔嗒”的回聲,古怪的看了看邊上行駛的那臺舊的不能再舊的自行車,猶豫的向師父問道:
“師父,咱們今天處理的方式好像并不附和規(guī)矩吧?”
古警官緊蹬了幾下腳蹬,然后扭頭看向自己的大徒弟,笑著問道:
“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
見師父看自己的目光又帶著考較的意味,陳警官想了很久,咬牙問道:
“師父,我們畢業(yè)時,您不是說過我們警察就是要尊重法律,尊重證據(jù)嗎?怎么這件事我覺得您的處理方式有些偏袒,有些感情用事了呢?”
“哦?我偏袒了嗎?”古警官重復道。
怕師父誤會什么,陳警官趕緊補充道:
“不不不,連我一眼都能看出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以師父您的眼光,也定然知道他們有問題,當然,事實也證明這些人的確有問題……而我的意思是,您不是總教導我們說做事就應該先捋順各方的證據(jù),要根據(jù)證據(jù)做最終的判斷,千萬不能以表面和感情去做事,這才是我們應該具備的職業(yè)操守,對嗎?”
古警官面對徒弟的質(zhì)疑不但沒有惱,反倒胡子翹了翹,很開心的笑道:
“你能記得我過去說過的話,我很高興。”
可是話說一半,畫風卻一轉(zhuǎn),古警官繼續(xù)道:
“不過我教你的那些道理恐怕也只適用于一般的人和一般的事兒而已,那里面的人卻是不同……”
“師父,莫非那女孩的身份不一般?她還有什么特權(quán)不成?”小陳警官聞言有些不滿,顯然對師父的信任和崇敬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
古警官看著遠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略帶深意的道:
“小陳??!你知道師父我向來不喜權(quán)貴,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在這里,拒絕升遷直至明年退休。至于那個女孩嘛……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
徒弟陳警官點了點頭,對師傅的信心瞬間回歸。
只聽古局長繼續(xù)的道:
“不過那個宅院……它可是不一般?。 ?p> 陳風宇回憶起那宅子的模樣,除了老點兒外,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同之處,便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只見師父看笑著看向他,單手捋了捋胡子,問道:
“你聽說過定海神針嗎?”
陳風宇警官被這莫名的一問弄的一愣,老實的點頭道:
“聽說過,是一本神話書里的神兵?!?p> 古警官看著自己憨直的傻徒弟,笑道:
“我們現(xiàn)行的法律也不過才存在了幾十年,這你知道吧?”
“我知道?!标惥俨幻魉缘拇鸬馈?p> “可是在百年前,當我們這里還沒有完善的制度可以執(zhí)行的時候,那宅子之中就傳說存在一種東西,據(jù)說就叫做公道……”
“公道?”陳警官嘴里喃喃重復道,心中感到無比奇怪。
古警官看著自己的徒弟,微笑道:
“當年我?guī)煾?,也就是與你我同為警察的師祖,他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一句話,我如今贈送給你,算是為師送給你的出師禮?!?p> “什么話?”陳警官十分正式的表情傾聽著,看樣子如果不是在騎車,怕是要先立刻敬上一禮了。
古警官見徒弟很認真,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xù)道:
“你師祖說過一句話,他說——公道誰都看不見,卻誰都在受益。無人能奪走,也無人能撼動,它就像一枚定海神針,死死的戳在那里,守護著萬方?!?p> 小陳警官點了點頭,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便問道:
“師父,這和今天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古警官從追憶自己的中回過神來,所問非所答的道:
“如果你師祖說那個宅子就是一枚定海神針,你信是不信?”
陳警官猶豫再三,很是為難,不過古警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如果不是他的師父,恐怕他早指著他鼻子說這就是胡說八道了。
見徒弟是這樣一幅表情,古警官反而放心,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只有親身體會才能真正相信,所以古警官也不急這解釋,便說道:
“做我的接班人,我要你今后無論如何,都要做到兩點。”
“師父,您講?!币娭v到了正事兒,陳風宇警官再次認真了起來。
“首先,你要相信,剛才那宅子里的人永遠都不會出現(xiàn)壞人,也永遠不會出現(xiàn)一只孬狗,只要那只狗咬了人,那人一定是壞人,準沒跑?!?p> “這……”
陳警官見又提到這種摸不著頭緒的事情,很是無奈,但是處于對師父的信任,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古警官也不解釋,繼續(xù)道:
“再一個,你要記住,或許你將來會遇到一些怎么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萬般無奈下,你可以去麻煩那個宅子里的人,現(xiàn)在也就是那個女孩。當然,當她一旦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一定要竭盡所能的去幫助她?!?p> “就那個女孩?她能幫我什么?”陳警官不認為自己會有什么事情需要去麻煩那個看起來雖然有些漂亮,眼神卻是很懵懂的姑娘。
古警官斜了徒弟一眼,問道:
“怎么,不相信我說的?”
見師父表情有些不滿,再想想事情原本也沒什么必須破壞原則的問題,陳警官咬牙點頭道:
“師父,我都記住了?!?p> 兩個人騎著車慢悠悠的往回走,再無話說,古警官斜眼瞄了自己有些憨傻的徒弟一眼,內(nèi)心卻是得意的大笑道:
“你以為我找你回來接替我,就是相中你的古板和正義感嗎?你個憨皮……”
……
金葫蘆的奶奶陸老娘子回去照看店面去了,留下金葫蘆陪著孟波回到了老宅里。
兩人一進到院子里,就被震犬歡樂的搖著大尾巴圍著轉(zhuǎn),吐著大舌頭一臉期希,似乎有些請功的意味,似乎在說:
“你看我看家看的多棒,快夸我,快夸我呀!”全然不知它差一點為主人闖了禍。
孟波低頭,看著這充滿善意的目光,再也不像昨天的那般的害怕震犬,便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以示安慰和獎勵。
震犬很舒服的瞇眼享受著孟波的愛撫,頭還向上拱了拱,很是享用的樣子。
突然震犬像想起了什么,猛的掙脫了孟波的手,在二人目瞪口呆之下直立而起,用一只金黃的大爪子熟練的推上了院門。
然后震犬回頭看了看金葫蘆,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用一張大嘴將門上的木栓給頂了上去,將院子徹底的封死,一副人已到齊,外人勿擾的樣子。
“乖乖,這狗怕是成精了吧?”孟波瞪著眼睛,忍不住贊嘆道。
金葫蘆大笑道:
“它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p> “汪~”
震犬得意的揚了揚頭,似乎對于她們的夸獎很是驕傲。
安頓好了震犬,兩人路過了園中的古井和古樹,走回了公寓之中。
“咔嚓~嘩啦~”
“這是什么聲音?”
二人剛進道門里,都聽到西面的樓道之中傳來的古怪聲音,兩人面面相覷,孟波趕緊拉著金葫蘆一起去查看。
當二人走到了近前,看清了一片狼藉的時候卻是傻了眼。
金葫蘆指著那一地的狼藉木訥的問道:
“你臨走的時候,難道沒有有關門嗎?”
孟波嘴唇哆嗦,無比痛苦的捂著額頭,懺悔道:
“我哪里知道,我開了整整兩袋子的糧食,臨走時,它們還都乖乖的呆在門外面,誰能料到……”
金葫蘆也無語了,同情嘆道:
“唉,你太輕敵了……”
此時西面的倉庫里,地面以及倉庫的門口被撒滿了各種餅干糧食,有貓糧也有狗糧,甚至還混有似乎應該大致叫做便便的東西。
這些雜七雜八的混在一起,鋪得地上厚厚的一層,儼然構(gòu)成了一副讓孟波生無可戀的畫面。
二女的到來并沒引起任何轟動,而庫房架子之上此時正懶洋洋躺著幾只肚子滾圓的貓,十分愜意的打著哈氣,瞇著一雙細長的貓眼看著這剛進來就表現(xiàn)一驚一乍的兩個人類,其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就像一副見不慣太監(jiān)瞎咋呼的皇帝。
那些趴在糧堆上享受衣食無憂生活的狗狗們還好,十分諂媚的搖著尾巴朝著孟波迎了上來,但是看到它們踉蹌的步伐和圓滾滾的肚皮,以及滿地已經(jīng)被撕得粉碎包裝袋就知道,這些看似忠良的狗也必定是這次“劫糧倉”事件不可或缺的幫兇之一。
“貓是負責投遞,狗是負責拆包,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準沒跑?!泵喜ㄐ闹邪床灰?。
“出去,出去……”
孟波氣憤的驅(qū)趕著這些只會吃的無底洞主們,和震犬相比,這些公寓內(nèi)的貓狗簡直一無是處。
還是狗比較懂事,感到孟波的心情不佳,二話不說,直接“哼哧哼哧”的挺著大肚子艱難往庫房外面挪爬,只有貓的撤退之路有些艱難,爬的太高,又吃的太飽,猶猶豫豫無法跳下來,孟波只好像個總管一樣放下大內(nèi)的威嚴,將皇帝們一一雙手請了下來。
這些貓顯然吃的爽了,便沒一個不是好脾氣的,感到孟波這個新主人確實是生它們的氣了,也不敢耍無賴,鄙視看了一眼動作更緩慢的狗兒們,紛紛扭著出了庫門。免得新主人看著心煩,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孟波與金姑娘面面相覷,苦笑的看著這群做錯了事還沒有覺悟的小混蛋們紛紛走遠,一時間愁苦萬分。
“是我疏忽了?!笨粗鴰缀醣坏満α艘欢喟氲膸旆?,孟波覺得自己的前途渺茫。
“地上還沒弄臟的糧食整理下,或許還有搶救的必要?!苯鸷J建議道。
“怎么忘了這茬了。”這個建議得到了孟波的五星好評,她滿眼星星的看著金姑娘,意思不言而明。
金姑娘說完便有些后悔,但為時已晚,只好苦笑的應道:
“好吧,好吧!我?guī)湍闶帐?。?p> 二人就這樣挑挑撿撿,與食物一進一出的兩種形態(tài)做著斗爭。
“它們怎么邊吃邊拉啊,真是不講究……”
“真惡心……踩到便便了……媽的,這腳也踩到了,呃~?!?p> “扔掉,扔掉,這些都不能要了,都扔掉……”
“求你再好好分分……這些可都是錢啊?。。?!”
孟波相信,面前的一切才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