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警察見血淋淋的手伸了來,不慌張也不嫌棄,而是使出了一招短快的擒拿手,一把將那血淋淋的手握在了手中,然后提到了面前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呦!這咬的蠻重的嘛!都淌血了,可你怎么不先去醫(yī)院呢?”阿凡提警察說話間,還頗為用力的捏了捏男子的傷口,似乎是在驗證傷口到底是不是真的。
“唉?哎~!警察哥哥,疼疼疼,放手放手?!眽褲h面部扭曲,痛苦的搖頭想要抽出手來,不過警察看起來瘦弱,但是手勁卻出奇的大,被咬者的壯男無論怎么抽都抽不出手,眼睜睜看著牙印中又滲出一股新血出來。
“哎~你這警察怎么這樣,他都受傷了,你還捏他傷口干嘛!”一旁的年輕女人似乎和這壯男人有點關(guān)系,見警察太過粗暴,立刻不干了,眼神之中帶著心疼之色向著老警察的手上扯去。
老警察眼皮都不眨,不過那手卻倒是順勢松開了,笑道:
“哎~你這小丫頭怎么大驚小怪的?這被狗咬的傷口要多放放血的,省得感染病毒……你放心,這么大的男人了,這時候多出點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萬一毒血還在里面,淪落個截肢怎么算啊?”
“???是這樣啊,那您再給他捏捏?!蹦贻p女人聞言,真的再把那男人的手重新遞回到警察的手里,她是真的把老警察的話給當(dāng)成經(jīng)驗了。
不過老警察這次倒是不伸手接,而是徑直走到了這群面色各異的苦主中間,四下打量了一眼,便直接看向那一直坐在地上的破裙子女人,淡淡的問道:
“你哪里受傷了?是因傷站不起來了嗎?”
破裙子女人被這種眼神一盯,心中不免發(fā)慌,趕緊解釋道:
“沒……沒有,警察先生,我腿是被那狗嚇的腿軟,腳跟著崴了,這才站不起來的?!?p> 隨即女人往地上散落的包包和一應(yīng)的物品上掃去,說道:
“不過,可惜我的那些東西,都摔壞了……”
顯然,在這經(jīng)驗豐富的老警察面前,這女人不敢再說這這東西是被狗咬的。
老警察蹲下身,仔細(xì)看了看地上的東西,笑道:
“哦!這樣啊,就連挎包都能被摔爛嗎?這外國的東西質(zhì)量也不怎地嘛!”
阿凡提警察的造型搞笑,人卻不茍言笑,一開口便氣場十足,直中要害。
這群啞然,分分不敢說話,就連緩過氣來的平頭男都選擇閉口不言,在一旁緊急思考對策。
要說狗撕扯壞的他們也不敢,畢竟他們心知肚明,這包上連個牙印都沒有,分明是他們做的假,絕對是糊弄不過老警察的。
倒地的破裙子艱難的被一旁的年輕女人扶起來,轉(zhuǎn)移著話題,指著孟波三人抱怨道:
“看我被狗撲倒,我弟弟氣不過與她理論,又被她縱狗給咬了。我男朋友又被那不講理的一老一少倆個女人給打了,雖然我們是外地人,知道惹不起她們,但是我們懂法,我們從頭到尾沒動手,所以請您依法處置,給我們這些外地人主持一下公道?!?p> 老警察聞言,依舊不茍言笑,對著破裙子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卻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年輕警察,輕聲交代道:
“學(xué)著點,別只用耳朵聽,光拿眼睛看,要學(xué)會多用心……”
年輕文靜的小警察立刻身體立正,恭恭敬敬的敬了個警禮,面色正經(jīng)的道:
“知道了,師父?!彪S即便很乖巧的閉緊了嘴巴,眼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就算路過孟波以及金姑娘祖孫倆的身上時,也是一絲不茍。
至始至終,小警察的表現(xiàn)一直很嚴(yán)肅,惹得阿凡提警察連連的搖頭。
“剛才打報警的是誰?”阿凡提警官沒有理會自己的徒弟和破裙子,故意向周圍人問詢。
“是我,是我!”扶著破裙子的年輕女子立刻舉著手,就像面對老師提問的小學(xué)生。
阿凡提沖她和善的一笑,點頭問道:
“那由你來說,剛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啊?我說???”年輕的女子見自己成了所有人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一時有些傻眼。
“對啊,你報的警,當(dāng)然由你先說。”阿凡提警察理所當(dāng)然的笑道,聲音依舊和煦。
“還是我說吧!她嘴笨說不明白,而且我才是當(dāng)事人?!逼迫棺优瞬蹇诘?。
“一個一個的說,按規(guī)矩就應(yīng)該報警的人先說,等一會兒我再來問你?!卑⒎蔡峋倮淅涞膾吡似迫棺右谎郏坪鹾苁遣粷M。
“那個……”年輕女人顧慮的看了看那破裙子女人,顯然征求意見。
“嗯,說吧,我做著記錄呢?!崩暇俟碌哪贸鲣浺艄P,放到年輕女子的嘴邊,對她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根本視而不見。
見錄音筆放到了嘴邊,年輕女子似乎有些緊張,但是身邊的破裙子拉了拉她,對她拋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她便壯著膽子說道:
“那個院子里有條黃色的大狗,是它咬了我大姐的裙子,對,對,就是那個金黃色的狗,它把我大姐在法國買的裙子和限量版包都給咬壞了,你看看,這一地的,都是些名貴的香水和口紅,多可惜啊!”
“嗯,這些我都看到了,還有其他的嗎?”阿凡提警察擺了擺手,讓她繼續(xù)說。
“哦,對了,那狗還把我相好……不,是把我兄弟的手給咬壞了,你看,現(xiàn)在還在流血呢,你得讓那女孩賠我們看病打針的費用,對了,還有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說說那條狗第一次是在什么情況下咬的你們……”警官不耐煩的擺擺手,指著破裙子向她問道。
“我們大姐進(jìn)了那個院子參觀,然后那個瘋狗就撲了上來……”
年輕女人解釋了半句。誰知阿凡提警官聞言眼睛先是一亮,隨即打斷道:
“這么說,就是你們私闖民宅在先嘍?”
“私闖?啊……”
女人慌亂一下,然后趕緊解釋道:
“這里不是旅游區(qū)嘛!這個宅子即大,又這么老,門還敞開的,是個游客通常都會以為這是可以進(jìn)去參觀的吧!……誰也沒想到她們家還豢養(yǎng)了一條咬人的惡犬,那體型在城市里算超標(biāo)的吧?”
老警察把錄音筆向前遞了遞,再次問道:
“進(jìn)門口后她才被咬的?你只要和我說是或不是。”
眼見事情勢頭有些不對頭,之前的那個平頭終于忍不住了,忍著腰痛跳了出來,指著警察怒道:
“不對啊警官,我們是被咬的,在法院那也是原告,即便我們隨便進(jìn)去是有些不對,但是我們不是馬上就退出來了嘛!我們既沒偷東西,也沒有想打擾誰,可是我們讓惡狗咬了卻是事實,還有……你看看我的臉上的巴掌印,還有我胸口這腳印,我就是和她們講講理,我就讓那個老太太扇了個大耳刮子,還讓那個長腿女人給狠狠踹了一腳,我想你該去把這群動手打人的先銬起來才對吧!”
“你又是誰?你跟著急什么急?我作為警察只是剛剛問到事情的起因,一切都要從頭到尾捋順了才好斷言吧!而且事情的起因已經(jīng)很明白了……你們無論如何總是私闖了民宅的,還讓人家看門犬給攆了出來,這才是前因,本來還沒人受傷,可你們的人還動手推人家的小姑娘,這才造成事態(tài)的擴(kuò)大,我說的可有錯嗎?”
“沒錯~”
當(dāng)事人沒說什么,周圍看熱鬧的一多半人卻是異口同聲的喊道,就像大傳銷組織上課的氣氛一樣。
這個外地團(tuán)伙終于知道周圍氣氛為什么不對了,這個巷子里的人分明就是一伙的,幫親不幫理。
那名破裙子顯然憤怒了,有些氣急敗壞的嚷道:
“你這位警官總是向著這家人說話,怕和這家人關(guān)系不淺,她在城市之中養(yǎng)了這么大一只犬,首先就應(yīng)該違法,這狗的狗證辦了嗎?沒辦她就是違法,無論什么原因,出了事兒她就該負(fù)全責(zé)……”
破裙子顯然對自己的機(jī)智對答很滿意,挑釁的看了看孟波和這老警察一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聽到這話,孟波是有些慌了,貌似這人雖然不是善類,但說的好像挺在理,她還真不知道這宅子里的貓狗到底都有沒有領(lǐng)證,一時有些心慌。
而這位阿凡提警察卻是不慌不忙,面對挑釁,他先是扭頭看了一眼門縫里漏出半個頭的震犬,眼神之中帶著一股古怪的尊敬之意,然后又微笑的看了一眼孟波。當(dāng)他見到孟波似乎正在為狗證的事情苦惱時,向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絲毫不管在外人面前漏出袒護(hù)之意,然后回過頭,慢條斯理的答道:
“在這個城市之中,就沒有比這條犬更合法的犬了,我不怕告訴你,隨便你哪告去,我都保證這個結(jié)論。你這丫頭還別說狗證,無論你想看什么證,這條震犬隨時隨地……說有就有。”
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破裙子聞言先是一愣,然后憤然的道:
“我不信,除非你讓這女孩把狗證給我拿出來,拿不出來我就再報警,讓市警察,甚至督查來處理這事兒,省得你這當(dāng)?shù)氐睦暇炱煌磔?,一起來欺?fù)我們這些孤苦無依的外地游客。”
“是??!你們明顯偏向本地人?!?p> “欺負(fù)外地人都不掩飾了嗎?”
“警察專門吃當(dāng)?shù)厝说?,哪管咱們外地人公不公平??p> 破裙子的同伙不時在人群中適時鼓動著。
阿凡提警察冷冷的笑了笑,對于周圍人的言辭并不以為意,而是帶著考較的意思對著身后的年輕警官問道:
“小陳啊!這件事兒你是怎么看的?”
年輕警察本來是要講自己的想法,但是看了看周圍的氣氛,總感到其中有別扭之處,所以猶豫了片刻,才回道:
“師父,我還是沒想明白,暫時就不回答您了?!?p> 老警察見徒弟沒有答上來,不但沒有失望,反而是欣慰的笑了笑,說道:
“不錯,干好警察就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要輕易做結(jié)論,多想多看,準(zhǔn)沒錯?!?p>